從斯坦索姆正前方的病木林中上空看去,三個披着黑色斗笠穿着黑袍人,慢慢行進。
其中一個黑衣人攙扶着另一個,跟隨着最前面的黑衣人前行。
“快到了!馬上就看到斯坦索姆的正門。”最前面的斗笠黑衣人轉過頭來,但面部卻籠罩一片黑暗中,看不清楚面孔。
“這一次,爲了血色十字軍的安危,麻煩你了,法奧大主教。”被攙扶着的斗笠黑衣中,傳出一個溫柔的女聲,是德米提雅。
“不用客氣,德米提雅。我們也算一個組織的同事,你還是我的上級。何況,之前我答應來這裡幫你,這是我們開始要建立的默契。”斗笠下傳來法奧的笑聲。
“可那個時候,我沒有想到東瘟疫之地的情況這麼糟糕。這盤棋局上,我已經先手失利了!”斗笠籠罩着黑霧,但是德米提雅的聲音毫無阻隔。
“根據現在的情報,一切事實都很清楚,以我旁觀看來,提爾之手內部肯定出現了問題,血色十字軍的瑪爾蘭指揮官對你的行進路線十分清楚,在你被合圍伏擊的時候,將你作爲棄子,把你當成引蛇出洞的誘餌,自己卻率領軍隊去進攻斯坦索姆血色堡壘。”
“這要麼說明瑪爾蘭就是叛徒,要麼就是比她高一級的指揮者出了問題,她是執行者。不然作爲血色賢者的你,你不可能被敵人合圍伏擊。德米提雅,正如之前我給你說的,你要做好血色十字軍的退路了!”
阿隆索斯·法奧的這段話,不長,但是聽到德米提雅耳朵裡,卻讓她感到心臟的抽疼,疼的她都幾乎張不直身子。
剎那之間,她疼的眼前冒着金星,似乎看到了背叛的亞歷山德羅斯·莫格萊尼的背影,看到了亡靈蘇維奧斯拿着長劍數次在她身體裡刺穿。
血煉替身術雖然再次拯救了她,將她的靈魂通過血煉術傳遞給了新的身軀,但是精神受到創傷並不能癒合。
在那場被伏擊的大戰中,她受到克爾蘇加德、死亡騎士達利安·莫格萊尼、蘇維奧斯、高等精靈遊俠將軍等人的傷害,這種身體的傷害,同時會給予精神創傷。
所以,即使她通過血煉替身術復活了,但是這種精神的創傷也傳遞給了新的身體,即使新的身體毫無損傷。
身體的不適還可以支持,但是法奧的話,卻讓她深深的感覺到了背叛的痛苦——這就是她深信不疑、忠心付出的血色十字軍嗎?什麼時候血色十字軍已經腐落到了這一步?
或許亞歷山德羅斯·莫格萊尼在遭到背叛,死亡的那一刻,就是自己的現在的狀況,心痛不已,失落不已,灰心不已,似乎整個身心墜落到了地獄之中。
德米提雅的眼中一片灰暗,天空中再毫無亮色。
她痛苦的道:“我明白!這盤棋局的勝負已經不再重要,但我還是要搞清楚,提爾之手的血色十字軍發生了什麼!斯坦索姆血色堡壘的戰役到底如何?這將決定,下一步,我應該如何應對。”
阿隆索斯·法奧嘆了一口氣道:“希望還來得及!瑪爾蘭率領的血色十字軍進攻斯坦索姆血色堡壘,顯示是一個陰謀,一個局中局。”
德米提雅咬着牙道:“希望,他們都活着。畢竟巴納扎爾也受到不輕的傷。”
......
往日的斯坦索姆大門,肯定有血色十字軍的等候,現在這裡什麼都沒有。
步入國王廣場,這裡散落着不多的凌亂的亡靈枯骨。
“這裡有些不正常!上次我們來的時候,國王廣場裡面到處都是遊蕩的亡靈與殭屍。如果瑪爾蘭率領血色十字軍肯定要清理這裡的亡靈,但你們看這周圍的枯骨,根本不像進行過大型戰鬥的樣子!”亞娜·血矛插言道。
阿隆索斯·法奧輕聲道:“我似乎聞到了鮮血,不過不是在這裡,我們上前去看看。”
穿過國王廣場和市場區的大門,進入市場區,不用法奧的提醒,德米提雅和亞娜·血矛也聞到了血腥味。
緊走兩步,市場區通往十字軍廣場的地方,倒着數不清的血色十字軍屍體,周圍更多的天災軍團亡靈的枯骨、殭屍的屍體、妖女的魂珠、甚至地穴蜘蛛的屍體。
亞娜·血矛看着一隻龐大的地穴蜘蛛的屍體,顫聲道:“我在情報檔案上看過這個怪物的名字,叫做奈魯布恩坎。它本來應該在斯坦索姆東區的。”
緊走兩步,亞娜·血矛又看到一個同血色十字軍同歸於盡的亡靈屍體旁,叫道:“這是斯坦索姆東區,血色檔案上面那個蒼白的馬勒基。這些東區的怪物都跑來了!”
德米提雅扶住旁邊的牆壁,感覺到渾身的軟弱。
阿隆索斯·法奧看了德米提雅一眼,輕聲道:“很明顯,斯坦索姆的怪物,都趕來了這裡,他們設置了埋伏圈。等瑪爾蘭指揮官進入市場區後,從後面堵住了通道,逼迫血色十字軍向裡面血色堡壘前進!而前面的血色堡壘正好是恐懼魔王巴納扎爾的控制。我想裡面的血色十字軍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德米提雅知道法奧話裡的意思,恐懼魔王巴納扎爾與克爾蘇加德有合作不假,但是巴納扎爾同樣也想消滅克爾蘇加德,同樣,克爾蘇加德也是如此,所以,瑪爾蘭的血色十字軍如果進入血色堡壘,同恐懼魔王合作,還有活下來的希望!
但是,瑪爾蘭率領的血色十字軍進入血色堡壘,看到裡面的血色十字軍變成了‘復生者’亡靈,他們怎麼可能與巴納扎爾合作?
這是一個死局,瑪爾蘭的死局。
德米提雅能想到的,亞娜·血矛暫時還沒有想到,她聽到法奧的話,有點驚喜的道:“快走!我們去看看!”
跨過一個個血色十字軍戰士的屍體,德米提雅內心冰冷一片,痛苦,疼的她終於圈着腰,她拂過一個個死不瞑目血色戰士的眼睛。
她看到,一個戰士拄着血色的旗幟,倒在地上,旗幟斜着覆蓋在他的身上;她看到一個戰士在亡靈刺穿他的同時,他也砍下了亡靈的同時,他們立着死亡;她看到一個死亡的憎惡旁邊,死了一圈的血色戰士。
血色的希望,就這樣毫無意義的倒下,德米提雅踏在血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