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教堂的側面有個作戰室,牆上掛着整個洛丹倫王國的地圖。
德米提雅靜靜地等待阿比迪斯將軍的發言。
阿比迪斯將軍與瑪爾蘭指揮官對視一眼,阿比迪斯將軍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這件事發生在你回來之前!當時我們很震驚和恐怒,動用了所有的力量追查,都找不到眉目。”
“這個時候你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將我怒斥一頓,緊接着,我們就召開了政議大會,整件事情來不及跟你詳說。“
“不過你在政議大會揭示出賽丹·達索漢被恐懼魔王巴納扎爾附身,這讓我們兩將之前遭遇的這件事,完整的串聯起來!瑪爾蘭將兩封信都給德米提雅看看。”
瑪爾蘭指揮官拿出兩封羊皮信,遞給德米提雅。
羊皮信上面的黑色液體透過紙背,淋漓滲透。
德米提雅眉頭一皺,她能聞到羊皮信上的血液味,這是什麼信?
她打開一份信,微微一怔,上面的字全部用血液寫成,已經幹成黑褐色。
略微一瞄,她心頭怒火直涌上了腦袋!
德米提雅動作凌厲地打開另一封信,又是用血液書寫,內容相差不大。
德米提雅一把將書信握緊,巴納扎爾!你這王八蛋!簡直是找死!
瑪爾蘭指揮官和阿比迪斯將軍看見德米提雅憤怒憎惡的樣子,心中也是同樣的感受。
瑪爾蘭指揮官嘆了口氣,說道:“在你回來之前,我和阿比迪斯將軍都在各自的枕邊發現了這樣一封鮮血恐嚇信。”
德米提雅吃了一驚!
恐懼魔王巴納扎爾的傷勢竟然恢復這麼快?報復的這麼迅速!
阿比迪斯將軍接着話頭:“在我們血色十字軍的中心基地,穿過密密麻麻的崗哨,竟然有人能將信件放在我們的枕邊,也就是說,我們腦袋隨時不可保。”
“我們兩個揣測不安,都以爲是我們內部出現了叛徒,如果是別的敵人,他們應該不會熟悉我們的哨崗佈置,更不能悄無聲息的進入我們戒備森嚴的壁壘。”
“所以,大檢察官伊森利恩來函,要求在提爾之手施行越來越嚴的純種族政策,我們沒有阻攔,反而添了一把火。但是剛纔,德米提雅你在政議大會上的發言和有關恐懼魔王的證據,讓我們終於知道這份恐嚇信是誰發出了。”
“所以,這是一封來自斯坦索姆血色十字軍堡壘的血色恐嚇信!恐懼魔王巴納扎爾給我們的信!”
瑪爾蘭指揮官點點頭,道:“你和亞娜·血矛等人揭開了一個天大的謎團和陰謀,但是也將這個陰謀從暗處帶到了陽光之下!”
“你們將賽丹·達索漢的面具揭開了,但是卻把恐懼魔王沒有殺死,現在這個惡魔竟然聞着氣味上門來了!並且是光明正大的恐嚇!
“但對我們而言,這不僅僅是一場恐嚇那麼簡單!”
德米提雅閉上眼睛,用血寫成的信,一句句顯現在她的腦中:
“你們膽敢揭穿我,真是膽子不小。不過作爲一個高貴者,我會原諒你們的所作所爲,畢竟我們的目標相同,我們的敵人都是天災軍團和所謂的被遺忘者。
但是,如果你們膽敢再次冒犯我的領地,那就不是一封叛逃者血液寫的血書這麼簡單了!我會讓血色十字軍血流成河!相信我,我有這個能力。
當然,這樣的話,克爾蘇加德的天災軍團也會很高興。
我們有的是合作機會,希望我們合作愉快!而不是被克爾蘇加德看笑話!”
惡魔!巴納扎爾,竟然敢再次挑釁,這次可不是兩個翅膀能保你一命,也不會再有什麼龍來幫助你了!
德米提雅心中的怒火熾熱、凜冽,熊熊煅煉着她的神志。
自己的失誤,自己補償!
德米提雅睜開眼睛,厲聲道:“還等什麼?我申請立即出兵斯坦索姆,將恐懼惡魔巴納扎爾徹底剷除!”
“不行!絕對不行!斯坦索姆血色堡壘裡面都是我們的士兵!他們都在恐懼魔王的掌控之下。就像他信上說的,如果我們進攻,那麼血色堡壘的血色十字軍將沒有一個能倖免於難,會真的血流成河!”
“我不是阿爾薩斯,我不能爲了一個恐懼魔王,就讓我們血色十字軍的兄弟被敵人屠殺乾淨!絕對不行。”阿比迪斯將軍強硬的堅持,大聲宣佈自己的理由。
瑪爾蘭指揮官點點頭,接着道:“不錯!而且,如果我們出兵斯坦索姆,進攻血色堡壘,克爾蘇加德的亡靈軍團在旁邊虎視眈眈,我們雙方爭鬥,就像恐懼惡魔在信上寫的,我們在兩敗俱傷的同時,會被亡靈軍團消滅的。”
德米提雅不同意她們的觀點,她強硬的道:“與惡魔爲伍,我是堅決不會同意的。我們可以先策劃,策反血色堡壘裡面的士兵,然後潛行急速進軍,裡應外合,一舉消滅巴納扎爾。”
瑪爾蘭指揮官立即反對:“你想的很好,但是斯坦索姆的血色十字軍堡壘,之前就被恐懼魔王僞裝的達索漢所控制,連你這個首席顧問都不清楚裡面的變化。”
“現在,你們的調查,讓一切都處於一種明瞭的狀態,恐懼魔王巴納扎爾肯定會清理心思動搖者,然後加強防衛和監控,你所謂的策反血色堡壘內部血色十字軍,只是一種理想狀態。
“而我們承擔不起失敗的風險,如果失敗就將會搭上整個血色十字軍!你明白的,自從莫格萊尼大領主死後,我們的防線是一縮再縮。”
“難道你的意思是與惡魔苟合嗎?”德米提雅激動、厲聲問道。
“這不叫苟合,這只是爲了更好保全斯坦索姆血色十字軍堡壘裡面我們士兵性命的辦法。”阿比迪斯將軍回答。
德米提雅對恐懼魔王可是一點都不相信:“我不同意。惡魔是不會有憐憫之心的,它也不會按照你們所想的那樣,吝惜血色十字軍士兵性命的。“
“他有的只是利用!而且這個恐懼魔王巴納扎爾有同克爾蘇加德交易的前科,有同被遺忘者亡靈合作的前科,惡魔有什麼信用?你們難道就不怕?”
瑪爾蘭指揮官嘆了一口氣:“怎麼可能不怕?但是我們不能再當一次‘阿爾薩斯’!即便你願意,我們也不同意。”
“如果你們不願意,我會親自找人,再去一次斯坦索姆,再殺一次恐懼魔王!我不相信,這次他還能逃脫。”德米提雅咬着牙狠狠道。
“不,我不允許!阿爾薩斯的屠城,讓斯坦索姆血流成河,之後屍體又被亡靈軍團復活,沒有起到一點作用!“
“你找人去的結果會和阿爾薩斯造成的結果一模一樣,我們血色堡壘的弟兄也會被惡魔屠殺殆盡。”
“你還記得我們血色十字軍的口號嗎?我們誓言:‘今日與吾一同染血之人將爲吾永生兄弟’。所以,你找合夥人去,和我們自己去有什麼分別?”
“難道你還要將這件事大光天下?讓我們血色十字軍顏面盡失?失去存在的基石嗎?”阿比迪斯將軍恨聲道。
的確,如果出兵斯坦索姆,那麼賽丹·達索漢被恐懼魔王巴納扎爾附身這件事就會大白天下,再也封鎖不住。
讓所有人都知道,血色十字軍竟然是一個恐懼魔王創建的,這樣的血色十字軍還有什麼生存的價值?
這是一個生存的困境,爲此,阿比迪斯將軍和德米提雅爭吵的越來越激烈。
瑪爾蘭指揮官知道德米提雅對於恐懼魔王提出的合作,一點都不信任,反而一直想要恐懼魔王的性命。
但是,這樣爭吵,問題一點都不能解決。
瑪爾蘭指揮官感覺自己的頭痛病都給吵犯了,她無奈的道:“好了!你們都別吵了!我和阿比迪斯將軍都讓一步,我們秘密派士兵去滲透斯坦索姆的血色堡壘。”
“如果能聯繫上我們血色十字軍的弟兄,並且讓他相信真正的賽丹·達索漢已經死亡,現在的賽丹·達索漢是假的,策反越來越多的弟兄,就使用你的辦法,內外夾擊,迅速消滅恐懼魔王巴納扎爾,不讓克爾蘇加德的亡靈軍團有機可趁。”
在這種事情上妥協,德米提雅顯然是不情願的,但是爭吵確實解決不了問題。
她無奈的道:“我不希望你們騙我!你們應該儘快實施這個計劃,恐懼魔王的狡詐連烏瑟爾、吉安娜、阿爾薩斯都沒有辦法應對。”
“我不希望你們實際上爲了血色堡壘的血色十字軍,最後,反倒是害了他們!”
“我們會的,我保證。德米提雅。”瑪爾蘭指揮官回答。
阿比迪斯將軍冷靜下來,接着說道:“德米提雅,你應該收拾一下東西,我估計鐵爐堡的使者很快就會拜訪你的。”
“那個矮人使者可是希望我們的軍隊能和他們一起回鐵爐堡,迅速出軍的。瑪爾蘭,我們該走了!”
看着阿比迪斯將軍和瑪爾蘭指揮官走出了房門,德米提雅嘆了一口氣。
阿比迪斯將軍和瑪爾蘭指揮官爲了一部分血色十字軍的性命,喪失了血色十字軍整體的優勢,忽略了恐懼魔王的危害!
決不能這樣!德米提雅心裡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