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好水果之後,薛暝則是驅車朝着宸宸的方向開去。
蘇芒心中滿是不解,一時莫名之間……充滿了恐懼。
畢竟薛暝剛剛和端木離上了樓,然後下來便要她出去一趟?
難道是懷疑她了?
不由地,蘇芒微微瞥了一眼身邊的男人。
男人專注的開着車,彷彿壓根沒有注意到她此刻的情緒。
這是開往城西的方向,城西那邊的鏡頭只有一片墓地,除此之外就是一家化工加工廠。
一時,蘇芒的心中更是疑竇叢生。
這……莫非是剛剛跟端木離聊完天,發現了她的身份,想要殺人滅口嗎?
蘇芒心中胡思亂想,雖然讓知道這樣的想法很是離譜,可是這男人一路上一句話都沒有,目光陰沉,冷冷的看向前方,整個人情緒十分陰鬱,車廂內更是有一股莫名的壓抑感。
她很難不這樣猜想。
大概看了十幾分鐘的車程,車停在城西的墓地外。
蘇芒一顆漂浮不定的心此時瞬間猶如過山車一般飆升到了頂點,她的心中又忍不住胡亂猜測道。
難道這男人是想要將讓在這裡毀屍滅跡?
這樣也算是沒有人能發現。
一旦有了這樣的想法,並漸漸在心中生根。
以至於此刻男人已經下了車,他也沒有下車的意思,彷彿只要他離開這車,他的生命就會陷入到危險之中。
男人瞥了她一眼,隨後沒好氣的開口道,“磨磨蹭蹭幹什麼呢?快點下來!”
蘇芒自知,此時這墓地也沒幾個人,他們兩人在這裡,就算這男人真的想要把她怎麼樣,她一個弱女子也是無法跟這樣一個強壯的男人抗衡的。
就算她學了點穴之術,可是這男人長期有健身的習慣,這點蘇芒是知道的。
而且論及聰明才智,這男人也不遜色於她。
仔細在心中盤桓了一段時間之後,蘇芒迅速跳下車來。
薛暝對着她擡了擡下巴,示意她將車內的水果拿了出來。
蘇芒拎着水果只覺得沉甸甸的,整個人胳膊都發麻了,可是這男人就像是一個大老爺一樣,自顧自的一點走到前面。
她則是拎着水果,十分艱難地跟在身後,旁邊都是墳墓。
此時,也不是什麼上墳的時間,整個墳場寂靜又寂寥,視野上則是十分開闊,一眼看過去只有一零星一兩個人。
甚至他們這一條小道更是空無一人……
蘇芒心中不禁微微泛起寒意,不知道這男人到底要去看誰。
一時之間,心中的不安更是生根發芽,慢慢在心中蔓延開來。
只是她此刻想要離開,顯然也是沒有可能了,只能硬着頭皮跟在男人身後。
一直走到最裡端左側的的目的前薛暝這才停了下來,隨後揮了揮手。、
蘇芒立刻將水果拿到墳墓前,她剛打算將水果擺好,只是一擡頭遍看到墓碑上的兩個大字。
——蘇芒。
竟是她的名字。
蘇芒心頭一驚,沒想到這男人真是來看她的。
不!更確切的說是看死去的那個她。
蘇芒一時臉色蒼白,儘管極力掩飾,可是還是情緒異常。
“你幹什麼呢?”薛暝見蘇芒此刻呆滯在哪裡,整個人背對着他,也不知道在看什麼,只是手中拿着水果也不知道往下放。
男人瞥了她一眼,隨後沒好氣的開口道。
“還站着幹什麼?你到車上,先去等我吧。”
蘇芒愣怔了一下,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隨後她立刻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生怕男人看出端倪。
一聽到薛暝說她可以離開了,蘇芒頓時大喜,恨不得此刻立馬飛奔離開這裡。
自然想都沒想便點頭離開。
她一個人往回走,走在墓地這寧靜小道里。
腳步只覺得有些沉重,陽光還是很刺目,可是照射在她身上,蘇芒就覺得後背發寒。
難道劉媽媽說的都是真的?
端木離說的也都是真的?
他從未忘記過自己,當年真的是她誤會了?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當年她會親看看到了那一幕。
又是因爲什麼呢?
這男人可是眼睜睜的看着蘇淺將她送入監獄,而這男人則是冷漠地站在一旁,甚至還陪着蘇淺一起誣陷她,說是她害死薛擎的罪魁禍首。
她一個人有些茫然的朝外走去,隨後走到車內,隨後頹然的陷在車座裡,她的神情有些恍惚。
一切似乎都朝着未知的方向發展。
可是爲什麼會這樣呢?
她看着車窗外鬱鬱蔥蔥的楊樹林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此時看着蘇芒離開之後,薛暝則是在芒芒的墳墓前緩緩蹲下身來。
他將買好的水果一一放到蘇芒的墓碑前,隨後自顧自的苦笑了一聲,輕聲開口道。
“茫茫。許久未看到你了。真的很想你,可是你那麼狠心,從未想過回來看我一眼。”
整個墓地空曠一片,他的話有迴音,被微風吹拂到天際,可是卻無一人應答……
他似乎早已習慣了這份莫名的孤寂,也習慣了這自說自話。
他自己一個人喃喃自語,似乎也早成了該有的節奏。
薛暝修長的指尖小心翼翼的撫摸着蘇芒的墓碑,隨後又自顧自能開口道。
“芒芒,我今天差點對不起你,這一次,我差點弄丟了我們的兒子,不過好在一切都是虛驚一場。宸宸還在!還……陪在我的身邊。”
“只要他陪在我的身邊,我就感覺好像你從來沒有離開過我。”
“我會爲了你守護好我們的兒子的!”
……
這個平日裡沉默寡言又冷靜自持的男人,此時竟是眼中泛起了淚花。
下一秒微風拂過,他只覺得眼中泛起酸楚。
記得那會兒剛剛得知蘇芒葬身監獄的時候,他還未來得及救出蘇芒,一場車禍讓他忘記了前仇舊恨。
剝奪了他所有的回憶和記憶。
在端木離的幫助下,他用了很久的時間才慢慢恢復記憶。
可是那又如何,芒芒卻永永遠遠地離開了他。
永遠都……不會再回來。
這一切都足以擊碎他所有……對人生的信念。
原本他以爲自己已經足夠強大,完完全全走出來了芒芒離開他的這個事實的陰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