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清醒

地上的劉才呻吟一聲,漸漸清醒了過來。他掙扎着起身,但是周圍的一切卻讓他心如死灰。到處都是逃跑的士卒,而他現在就在這支逃跑的大軍中間。士卒不斷的從他面前跑過,看都不多看一眼。一個比較槍強壯的大漢,覺得他比較礙事,一把就把劉才推到在地。

猝不及防之下,被推到來的劉才終於反應了過來,然後急忙起身,想要起身。但是後面的胡騎已經咬了上來,劉纔剛剛起身,便感覺一陣天旋地裝,接着便看見他便看見了身體已經跌倒在地,可是絕世沒有腦袋......

自從劉才帶着大軍走了以後,夏洛十分的氣惱,但是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一個人留在營地裡,生悶氣。留下的將領,也不敢懈怠,把營地佈置的像個鐵桶一樣。但是即使是這樣,由於大量的士卒離開,現在留在營地的士卒也是士氣低落,軍中謠言四起。

這天晚上,夏洛正守在夏鐵的旁邊的時候,感覺夏鐵的手指動了動,夏洛大喜,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着,帳篷被掀開,露出了一張焦急的臉。“少將軍...”來人見到夏洛,急忙的開口。

但是夏洛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然後指了指外面。來人會意,便在外面等着。很快,夏洛便出來了。見到夏洛,那人急忙迎了上來,開口說道:“少將軍,不好了...”帳外的親兵聽到這個聲音,都是一臉詫異的看着這邊。

夏洛臉色不悅,然後壓低聲音說道:“什麼事情如此驚慌?”那人卻是顧不得夏洛的不悅,壓低聲音說道:“劉才那廝帶着兩萬多士卒已經敗了...”聽到這個消息,夏洛也是驚呼起來:“什麼?”但是隨即夏洛就意識到了什麼,再次壓低聲音說道:“怎麼回事?”

那人剛剛想開口回答,帳內便走出了一個親兵。這個親兵滿臉喜色,來到了夏洛的面前,開口說道:“少將軍,大人醒了,讓您進去”。聽到話語,夏洛臉上也是露出了笑容,也顧不得詢問剛剛的事情。剛剛那人在旁邊聽到了夏鐵醒來的消息,也是一陣大喜。

兩人便你跟着親兵來到了帳篷內,果然,一進帳篷,夏洛便難看見肖特已經清醒過來,只是看起來十分的虛弱。夏洛見狀,急忙了走了過去,開口說道:“叔父...”夏鐵輕微的點點頭,然後艱難的開口問道:“剛剛什麼事情驚呼?”

聽到夏鐵的詢問,夏洛的臉上露出一陣遲疑。夏鐵則是把目光轉向了剛剛那報信那人身上,那人也是擔憂夏鐵的身體,沒有馬上開口。夏鐵不悅的咳嗽一聲,然後用刀一樣的目光看着那人。那人感受到巨大的壓力,也只能咬咬牙,開口說道:“將軍,你昏迷過去以後,劉才那廝趁機帶走了兩萬多的士卒,說是要南下勤王。剛剛傳回消息,他們...他們...”看了夏鐵一眼,那人快速的說道:“遭遇到胡人的襲擊,除了少數逃了出來,其餘的全軍覆沒。”

“好...好...好”聽完敘述之後,夏鐵連說三聲:“好”字,一聲比一聲淒涼,最後一個“好”字脫口的時候,噴出一口鮮血,然後再次了昏迷了過去。見狀,夏洛嚇得臉色蒼白,急忙讓人把軍醫過來。

在衆人忙活的時候,夏洛卻是把剛剛那人拉到帳外。“到底怎麼回事?”夏洛開口問道,那人回答道:“就在傍晚的時候,營地外面出現了幾個潰卒,一開始值守的士卒們以爲他們是逃兵,抓了起來。但是後面......”

越聽,夏洛便越心驚。說完以後,那人急忙開口問道:“少將軍,現在該怎麼辦?”夏洛沉吟一陣,開口說道:“這個消息,先不要傳出去,然後加強戒備。剛剛軍醫也說叔父只是氣急攻心,很快便能醒過來,所以一切等到叔父醒過來再說。”

聽到夏洛的吩咐,那人也是點點頭,急忙下去了。那人走遠之後,夏洛則是擡頭望向了天空,在心中不斷的祈禱:叔父,快點清醒過來。一會兒,夏洛便重新進了帳篷,裡面已經忙碌的人,只剩夏鐵一個人在牀上安靜的沉睡着。

很快,加強戒備的命令便傳達了下去。但是下面的士卒卻沒有當一回事,現在謠言四起,加上夏鐵還在昏睡,誰還會理會這個命令。整個營地充滿着一種散漫的氣氛,這種情況下,軍官們也沒有任何辦法,如果一不小心就會引起兵變。

夏鐵這一睡,便睡到了隔天的下午。清醒過來之後,夏洛也是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夏鐵開口問道:“洛兒,把現在軍中實際的情況給叔父誰一遍”。夏洛不敢任何的隱瞞,一五一十把現在營地的情況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夏鐵臉上也是充滿了苦澀。現在營地就剩一萬多士卒,而且士氣低迷。胡騎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襲來,但是下面的士卒卻一點備戰的心思都沒有。難啊,夏鐵不斷在心裡呻吟。很快,夏鐵便調整好了心態,畢竟現實已經好似這個樣子自怨自艾沒有任何的用處。

夏鐵掙扎要起身,旁邊的夏洛急忙開口說道:“叔父,你幹什麼?”夏鐵面色堅毅的說道:“叔父要出去走走,要不然士卒是不會安心的”。雖然知道夏鐵說的是實情,但是夏洛卻是十分的擔心夏鐵的身體。

“叔父,你的身體?”夏洛遲疑的說道,夏鐵卻是毫不在意的揮揮手,開口說道:“沒有關係,死不了”。說完,也不顧夏洛的阻攔,叫來了親兵,開始穿戴起來。很快,在親兵的攙扶下,夏鐵便出了營帳。

一出營帳,夏鐵拒絕了親兵的攙扶,開始大步的走了起來。後面的夏洛彷彿又見到的以前那個勇猛的夏鐵,搖搖頭,夏洛很快還是發現了一絲端倪,夏鐵大步走路的時候,雙腿不禁在打顫,瑞然夏鐵極力的控制,但是如果仔細的看的話,還是能夠發覺。

夏洛不敢怠慢,急忙跟了上去,生怕夏鐵有個好歹。夏鐵大步的走除了出去,沿途的士卒見到了夏鐵,都是一臉喜色。夏鐵也不斷用眼光巡視着,夏鐵每到一個地方,士卒們之前的頹廢便是一掃而光。畢竟現在情況不明,主將清醒過來,是一間天大的喜事。

得到消息將領,陸陸續續的趕了過來。見到夏鐵生龍活虎之後,都是安定了心神,然後快速的跟了上來。夏鐵卻沒有理會這些人,繼續大步的走着。很快,便巡視完了整個營地。夏鐵訓完營第之後,整個營地好像和之前不一樣了。

回去的路上,夏洛已經發現了夏鐵的雙腿打顫的越來越厲害。夏洛急忙上走了上去,夏鐵把手搭在了夏洛的身上,然後大步的朝着營帳走去。後面的將領見了到這一幕,臉上不禁出現了一絲擔憂的神色,生怕夏鐵就這麼又倒了過去。

萬幸了是夏鐵沒有倒下,很快便進了營帳。這些將領都是鬆了一口氣,急忙跟了上去。但是一進營帳,他們便發現了異樣。夏鐵已經坐了下去,但是滿臉都是汗水,夏洛這個時候遞過來溼帕,夏鐵接過之後,捂在了自己的臉上,久久都不肯拿下來。

下面的將領臉上的擔憂之色,越來越隆。找了位置坐下之後,衆人便靜靜的等着。良久,夏鐵才把溼帕從臉上拿開。坐直了身體,夏鐵用威嚴的目光掃視了一圈,然後才緩緩的開口說道:“劉才他們已經完了。”

雖然只是短短的八個字,但是下面的將領卻恍如雷擊,臉色都是露出了吃驚的神色。沒有人會質疑夏鐵,所以,現在他們成爲了孤軍。能夠吃掉兩萬大軍的,只有胡騎了。想到胡騎就在周圍,不少將領額頭上慢慢的冒出了冷汗。

反應過來的將領們,都是把目光擊中在了夏鐵身上,希望聽到夏鐵的決定。現在他們成爲了孤軍了,而且只有一萬餘人,前面的兩萬多人都被胡人吃的一乾二淨,這一萬人填上去肯定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夏鐵臉色凝重的開口說道:“所以,本將決定返回金州”。聽到夏鐵的決定,下面的將領也不吃驚,只是有些擔憂罷了。畢竟勤王詔不是鬧着玩的,現在還沒有到帝都,就折回去,鬼才知道帝都方面事後算賬怎麼辦?

夏鐵繼續說道:“本將知道諸位在擔心什麼,但是現在沒有功夫考慮這麼多,必須要馬上回去,纔有一條生路,要不然...”後面的話語,夏鐵沒有說出來,但是下面的將領當然知道是什麼後果。如果執意南下的話,肯定只有全軍覆沒一條路。

下面的將領都是重重的點點頭,表示他們贊成這個決定。夏鐵接着說道:“這段時間營中不成樣子...”聽到這裡,下面的將領也有些掛不住,但是夏鐵顯然沒有追究的意思,而是繼續開口說道:“所以必須要讓士卒們動起來,明天一大早我們就走。”

“這麼快......”下面有些將領已經驚呼出來,夏鐵看了他一眼,發出驚呼那人急忙閉上了嘴巴。夏鐵繼續說道:“現在的情況萬分的危急,時間拖的越久,對於我們來說,就越是不利,所以明天一早,必須要走。”

聽到夏鐵斬釘截鐵的話語,下面的將領也是領命而去。等到衆人走了以後,夏鐵便覺得一陣頭昏。旁邊的夏洛見狀,急忙上前說道:“叔父,,休息一會吧。”聽到夏洛的話語,夏鐵溺愛的摸了摸夏洛的頭,但是卻是搖搖頭,開口說道:“把地圖哪來。”

夏洛滿臉擔憂的說道:“叔父...”,“去。”夏鐵威嚴的聲音響起,夏洛咬咬牙,便下去了。等到夏洛也離開以後,夏鐵才覺得前所未有的疲勞襲來。但是夏鐵咬了咬自己的舌頭,努力的讓自己清醒過來。

清醒過來的夏鐵叫來的自己的親兵隊長,一個樸實的漢子。見到這個樸實的漢子,夏鐵臉上也是露出了微笑,開口問道:“夏虎,你跟了我多久了?”夏虎想了想,木訥的回答道:“將軍,已經快二十年了。”

聽到回答,夏鐵也是頗有感觸的說道:“不知不覺的就快二十年來,我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一個大頭兵,因爲吃不飽搶了別人的饅頭,和人打了起來,不知不覺也快二十年了”。被說到當年的事情,木訥的夏虎臉上也難得出現了笑容。

夏虎開口說道:“那要多謝將軍,將我從一個大頭兵直接收到身邊做親兵,而且還給我起了名字,。”。夏鐵擺擺手,開口說道:“雖然你的身份是我的親兵隊長,你應該知道我從來都是把你自己人看。

阻止夏虎說話,夏鐵說道:“現在我要吩咐交代你一件事情,這件事情你只能答應”。夏虎點點頭,開口說道:“將軍儘管吩咐”。在夏虎的世界裡,夏鐵就是天,夏鐵讓他做什麼,拼上性命也要完成。

夏鐵開口說道:“我說,你聽就行了......”說完了之後,夏鐵感覺更加的疲勞。跟了夏鐵二十多年,夏虎第一次決絕了夏鐵的命令。只見他開口說道:“將軍,我不去,這件事情派其他人去辦就可以了,我要守在將軍身邊。”

夏鐵的臉色卻是冷了下來,冷漠的開口說道:“這是軍令,你必須要服從”。夏虎卻是咧着嘴,笑着說道:“不怕,難道將軍還會殺了我不成”。聽到夏虎的回答,夏鐵冷冷的看着夏虎,但是夏虎卻絲毫不爲之所動。

良久,還是夏鐵收起了冷漠,開口說道:“夏虎,這件事情,只有交給你,我才放心”。“但是將軍我走了,你怎麼辦......”夏鐵用手阻止了夏虎下面的話語,而是語氣溫和的說道:“夏虎,你聽我說,現在這件事情只有交給你,我才放心。至於這裡,你有什麼好擔心的,我身邊有一萬多的大軍,難道誰還能傷我分毫?”

“怎麼,現在你翅膀硬了,連我的命令也不聽了?”夏鐵繼續添油加醋的說道。終於,夏虎緩緩的點點頭,開口說道:“將軍,等辦完事情之後,我就快速回來和你匯合”。夏鐵點點頭,但是心裡在苦笑。

答應之後,夏虎站在了門口。不一會,便掀開帳篷走了進來。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夏洛便被門邊的夏虎打昏迷過去。夏虎一把扶着夏洛,然後對着夏鐵說道:“將軍,那我先去了”。夏鐵點點頭,開口說道:“去吧。”

出了營帳,把夏洛橫放在了馬背上,夏虎又招呼了幾個騎兵,一行人便手持夏鐵的手令,除了營地,一路朝着金州奔去。原來,剛剛夏鐵命令夏虎做的事情,就是讓夏虎把夏洛打昏,然後帶回金州。夏鐵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知道這次凶多吉少。所以才把夏洛送了回去。夏鐵膝下無子,一直都是把夏洛當成親兒子對待的,所以,爲了夏家的香火,夏鐵只有把夏洛送回金州。

根據夏鐵的估計,胡騎的注意力應該全部放在了營地上,所以夏虎一行小蝦米肯定入不了胡騎的眼,所有有很大的可能性能夠安全的回到金州。但是夏鐵也不敢肯定,但是總比留在營地裡好。一個親衛進來稟告道:“將軍,已經走了。”聽到話語,夏鐵卻是自言自語的說道:“走了好啊...走了好啊...”

夜晚,夏虎並沒有因爲入夜,就下令停下來,而是繼續朝着金州的方向奔馳而去。走的時候,幾人都是一人三馬,所以也不用擔心胯下的咋那麼吃不消。顛簸,劇烈的顛簸,這是夏洛清醒過來之後的第一反應。

睜開眼睛見到沿途飛速後退的事務,在加上劇烈的顛簸,夏洛已近肯定自己是在戰馬上。夏洛只記得自己剛剛自己進了營帳,接着便是後腦傳來一陣疼痛,然後便是不省人事......“停下來...停下來...停下來...”夏洛用力的呼喊道。

夏虎開口命令道:“停下里,休息一會”。等到夏虎的命令,其餘人也是鬆了一口氣。連續的奔馳,他們也有些吃不消。在幾人的控制下,戰馬慢慢的減速,最終停了下來。幾人都是紛紛下馬,活動自己的手腳。

夏虎停下戰馬之後,後面的夏洛便掙扎着下了戰馬。這個時候,夏虎也下了戰馬,開始活動自己的手腳。“虎叔,這是哪裡?”夏洛開口問道。這麼多年來,夏虎可以說是看着夏洛長大的,所以平日裡,對於自己叔父的親兵隊長,夏洛也是格外的尊敬。

夏虎木訥的回答道:“回金州的路上”。“什麼?”聽到夏虎的回答,夏洛大吃一驚,不免驚呼出來。隨即,夏洛便是準備翻身上馬,但是一雙有力的大手,緊緊的抓住了夏洛的手臂,讓他絲毫都不能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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