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狐1號開槍打死了白水,臉上依舊是那麼一副冷峻的摸樣,沒有絲毫的改變,就好像他殺的不是一個人,手中的槍筒還在冒着青煙,他轉過頭看着白蘇雨,墨鏡遮擋了他的眼神,但是白蘇雨感覺到那雙眼睛中帶着的殺氣,冷冰冰的殺氣,就好像一臺機器一樣。
他在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白蘇雨想,他會不會殺了自己呢?殺了也好,自己唯一的親人已經死了,這個世界上她也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了。這樣想着她慢慢的閉上了雙眼,等着那尖銳的槍聲傳入她的耳膜,那也許是她聽到的這個世界最後的聲音,挺好的,起碼沒有太多的痛苦了。
可是,這聲音遲遲沒有傳進來,耳邊傳來了幾個人的議論聲,“一號,這個女的怎麼辦?殺還是不殺!”
“帶回去!這個女人不再名單上。”說話者的聲音沙啞的如同一塊生了鏽的鐵片在砂紙上面不斷的摩擦,攪得人的耳膜都有些怪怪的癢。
在白蘇雨感覺自己被人拎起來的時候,她睜開了眼睛,她看見有兩個大漢一左一右攙着她的胳膊,與其說是攙着,倒不如說是擡着,只是懸空的不是很明顯。
她沒有掙扎也沒有喊叫,因爲這些都不要緊了。
在他們的身後,一張黑色的卡片緩緩的掉在了白水的屍體上!
······
龔權有些坐不住了,那些他一手策反的人一個接着一個的死了!六芒的黑帖又一次出現在了視線中。他找來了那個投靠他的原六芒暗堂成員。
龔權特徵分明的三角眼中帶着濃濃的不安,他在房間中不斷的徘徊着,妄圖想出一個好辦法。
那個以前是暗堂的小弟也坐立不安,他是暗堂最基層的一個小弟,劉爽走的時候在英潭總共留下了20個暗堂的兄弟,而他是這20個兄弟的老大,組長。
“他們回來了!肯定是他們回來了!”他不安的叫着,怯弱的就好像一隻要被送上試驗檯的小白鼠,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去放。
龔權像抓住了一跳稻草一般,一下子撲到那名小弟的身邊,板着他的肩膀急切的問:“你說是誰回來了?”
反叛的時候他沒有想起恐懼,此刻他想起了,想起了劉爽和暗堂的手段,是六芒如同白領般的待遇讓他的心靈安定了,這個時候,那些原本應該是本來面目的東西浮現了出來,跟着冷汗一起。
“劉爽!還有暗堂!還有他們!”他不覺得他的表達有哪裡不清楚,他的心中很清楚,特別特別的清楚。
在這名小弟異常恐懼到連眼神都發抖的時候,龔權突然間鎮定了,他在這名小弟的眼中看到了他的影子,他不應該恐懼的,他恐懼什麼呢?他背後還有他的父親,赫赫有名的西北王!他怕個吊啊!
這樣一想果然好受多了,他跟他的父親打過保證,他說他要搞定這個六芒作爲他扛旗立杆的一個起點。這才只是開始,怎麼能怕呢!
他甩手給那個小弟就是一巴掌,用了他十足的力氣,就好像是對他剛剛膽怯的一種懲罰,看到那名小弟臉上的血紅印子,他就像自己受到了教訓一般,心裡也頓時輕鬆了不少。
“怕個屁啊!小爺我就在這裡等着,我看他們敢不敢來!”龔權眼睛中放着光芒大聲的嚷嚷,他現在剛剛十八歲,十八歲的一個孩子這樣子叫囂着,讓人聽起來就好像飄在空氣中的浮沉一般,全無根據。
那名小弟捂着被打的火辣辣的臉頰,怨恨的眼神毫無保留的展現在他的臉上,在心中低低的罵了一聲:傻逼!他在恨自己當初爲什麼會受到這小子的蠱惑,也不知道是哪個筋抽了。
現在他在想一個可以挽回局面的辦法,如果不採取一些措施,那些死在暗堂手下的原來的兄弟就是他即將到來的結果。
捂着紅腫的臉,他一聲不吭的出了龔權的房間,他要去想辦法!
······
劉爽納悶的看着被黑狐一號拎回來的這個女人,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你叫什麼?”
白蘇雨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好歹她也是集團的副總經理吧!這人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名字,不過她還是開口說道:“白蘇雨!”
白蘇雨?!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過很耳熟,劉爽翻尋着自己的大腦,白蘇雨!白蘇雨!······玄武堂副堂主!
劉爽終於想起來了,原來是她!劉爽記得她和白水是兄妹,想到這裡劉爽的眉頭皺了起來,他親手把哥哥的名字寫在了必殺名單上,然後又派人在她的面前殺了她的哥哥,她會怎麼想?報仇?
“我殺了你哥哥!”劉爽的目光直直的釘在白蘇雨的眼睛上,就好像想要把她整個看透吃掉一樣。
氣氛一瞬間變得很沉悶,靜的可怕,黑狐小組的人就好像一個個木樁一樣,手裡拎着槍站在客廳的周圍,烈火小組四個人或坐或站沒有絲毫的說話聲,只有靜靜的呼吸聲傳來,劉爽的身後,夕月依舊是那樣子的一幅死人臉,右手隨意的垂在大腿邊。
一張由好幾道殺氣組成的巨大的網將白蘇雨籠罩在中間,如果白蘇雨此刻說出或者做出什麼對劉爽不利的舉動,不用想在她剛剛有這個念頭的時候,就已經有匕首劃破了她的喉嚨。
在這樣子壓抑的環境下,白蘇雨突然間感覺好輕鬆,也許這是對死亡已經看淡了的人獨有的感悟,反正在常人看來這應該是一個很可怕的陣勢下,她卻一點的恐懼和害怕都沒有,反而她還笑了,微微的一笑。
“該殺!”白蘇雨終於開口了,臉上的表情帶着沉痛,這句該殺,隱隱中帶着惋惜和恨鐵不成鋼的心痛。接着她悠悠的說了起來,有着傷心的心情,卻沒有傷心的表情,“我哥哥作爲一個社團的高層管理趁機反水,這放在哪個老大的身上都是死!其實他本來就應該死的,只是他掩飾的太好了,所有人都沒有發現而已,除了我。”
“奧?”劉爽挑了挑眉頭,他很好奇白蘇雨接下來會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