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是否覺得在今天的朝堂上,王的回覆有些奇怪?”
街上走來兩人,正是從王城裡走出的林風和方孝孺,王城距離別館距離很近,所以兩個人從裡面出來,並沒有坐車,而是選擇走着過來,一邊走一邊小聲說着什麼。
方孝孺停下身形,眨了眨眼睛,“林大人發現發現什麼,方某並沒有發覺?”
林風笑道:“其實也不是很明顯,就是王前後兩次的態度,第一次大人提起儀式的時候,朝鮮王明顯是在猶豫,直到我們提起李芳果沒有上朝才果斷答應,方大人不覺得兩次的轉變有些大?”
方孝孺聽林風說完點了點頭,“確實蹊蹺,按照常理,這次王城出了這麼大的事,李芳果身爲公子,應該早早出現,現在遲遲不見李芳果的影子,難道出了什麼岔子?”
方孝孺想到這裡,眉頭一皺,對這次出使賜婚極爲重視,可以說是方孝孺爲官之後的第一件大事,所以每一個細節都是極爲謹慎,畢竟關乎的是大明的名聲還有公主的一生,不敢有絲毫大意。
“應該問題不大,如果真的有事發生,王不會答應明天的儀式,完全可以想辦法往後拖一拖,比如一些忌諱。”林風說的是鄭道傳的這場叛亂,死了不少人,整個王城都在辦喪事,所以這個時候舉辦婚事並不是最爲穩妥,李誠固完全可以通過這一點改變事先的約定,只要理由充分,方孝孺和林風只能答應。
“還是先回去和公主商量一下明天的事。”
“好。”
就在兩人離開的同時,兩人身後距離不遠的地方露出一個人,林風警覺,快走幾步,那人隨之跟上,此時林風並不能判斷對方的身份,畢竟王城裡隱藏的忍者是否真的離開,沒有人清楚,如果真的殺一個回馬槍回來,不是沒有可能。
“方大人,林風突然想起還有點事要辦。“
林風衝着方孝孺使了一個眼色,方孝孺會意,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快步奔着別館的方向走去,林風選擇另外一條路,身後的那個人看了一眼,兩個人的方向完全不同,只能選擇跟在一個人的後面,短暫的猶豫之後遠遠跟在林風的後面。
林風餘光偷偷向後看去,那個人的影子出現了一下很快消失,林風嘴角露出笑意。林風隨之腳下加快,等那個人追上的時候,前面已經沒了林風的影子。
“怪了。”
“爲什麼跟着我?”
就在那個人轉身想走的一瞬間,林風出現在對方的背後。
這一下來的太突然,背後突然出現一個人,嚇了一跳,“沒有,恰好路過而已。”
這個人雖然換了裝束,還是逃不過林風的眼睛,尤其是腳上的鞋子,那個人好像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往裡縮了一下,這樣反而更讓林風起疑,這個人是王城裡的護衛,不是易容的忍者,就在今天上朝的時候還見過這個人,沒想到這個時候偷偷跟在後面。
林風呵呵一樂,手臂鬆開,“應該是我誤會了。”
“不耽誤林大人辦事。”
護衛快步向前走,林風站在後面,前面已經幾乎沒有宅院,林風看在眼裡,那人速度隨之放緩,等那個護衛再回頭,林風已經消失不見。
“林大人,發現什麼?”
林風返回別館,方孝孺在門口那等着,看着林風回來連忙問道。
“是王城裡的護衛。”
“潛伏的忍者?”
林風搖頭,“不是,如果我猜的不錯,這個人是李成桂派來的。”
“朝鮮王,他爲什麼要這麼做?”方孝孺聽完神色微變,如果是忍者還可以解釋得通,爲什麼會是李成桂派來的,應該不是爲了保護兩個人的安全,那樣根本不需要鬼鬼祟祟跟在後面。
林風眉頭一皺,“肯定是不想讓我們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事。”
“不該知道的事?”方孝孺聽着有些糊塗,鄭道傳的事已經結束,自己和林風是賜婚的使者,根本不需要防着自己我這些人才對,“難道是和明天的儀式有關?”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路走來,方孝孺似乎也受到影響,開始對一些發生的事進行推理,林風點頭,“很有可能,爲報萬無一失,今晚要探一下永安君府。”
永安君也就是李芳果,此時躺在牀上,病情沒有太多好轉,試圖從牀上下來,試了幾次,最終都以失敗告終,李芳果的面前站着一個人,這個是李成桂派來了。
李芳遠代替哥哥完成明天的儀式只是最壞的打算,只要有可能,還是希望可以由李芳果進行,那人看過,躬身施禮,“公子,好生休養,還有事,先走一步。”
“好。”
李芳果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就在那人要走出府門的時候,後面走來一人快步跟上,“等等。”
那人回身施禮,“是不是王讓你來探視公子的病情?”
那人猶豫一下,沒有說什麼,從後面追上來的是李芳果身邊的親信,也就是前文說到的那個親孃舅,一直爲了李芳果能登上王位而奔波,有人來探視,立刻猜到裡面一定有蹊蹺。
“拿着這個,回去之後你應該知道怎麼說。”說完直接把手裡的錢塞進那個人懷裡。
“不能要,真的不能要,這次王很重視,所以就算我回去撒謊,如果見不到公子還是會起疑,不是我想爲難公子,真的辦不到。”那人從懷裡掏出錢袋,看了一眼,一看就是貪財的主,可惜,這個錢真的不敢要,出了事,腦袋就沒了。
那個人往前一推然後轉身走了,留在府門前的男人臉色越發難看,沒有錯,自己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經歷了這場內亂之後,王是該決定繼位的人選,可惜,公子李芳果偏偏是這個時候病了,同樣沒有和大明公主完婚,所以,此時和平定內亂大出風頭的李芳遠相比完全落入下風,怎麼辦,到底要怎麼辦才能挽回這場敗局。
林風、方孝孺兩個人見到公主嫣,把今天的事說了,公主嫣臉上全無表情,經歷了這件事,這個喜歡胡鬧的公主開始逐漸懂事。
“一切都按方大人和林大人的意思辦。”
那一刻公主嫣面如死灰,對明天的儀式甚至是洞房沒有任何期待,一個幾乎沒有蒙面的男人,不敢去想,就這樣完成自己的婚禮,然後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面前被人生硬的脫去衣服。
從裡面走出,方孝孺不由得嘆口氣,“世間男女最難的就是一個情字,公主也是可憐人。”
“這根本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盡本分就好。”林風沒有說什麼,曾經看過公主嫣的眼淚,哭過鬧過,那一刻是覺得她在胡鬧,而此時的冷漠是在心疼,真的有些心疼,就這樣成爲一場政治遊戲的犧牲品。
“二孃。”
“林大人。”
有方孝孺在身邊,柳二孃只能稱呼林大人而不是林大哥,“今晚走一趟永安君府,一定要見到李芳果,這是我們能爲公主做的最後一件事。”
“大人放心,這件事包在二孃身上。”
天黑了下來,柳二孃渾身上下收拾利索,一身緊身衣,柳二孃順勢將暗器藏在腰間,永安君府對於柳二孃這樣的輕功高手太輕鬆不過,爲了方便並沒有攜帶隨身長劍,而是選擇帶上幾把暗器防身。
“二孃,自己小心。”
柳二孃點頭,有人開了門,先出去看了看,周圍沒有人,柳二孃閃身而出,幾個躍身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