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人工房,五樓,某房間內。
看起來這裡應該是一間會議室。
房間內除了擺在中央的長桌,以及長桌兩旁圍成一圈的椅子外,只有牆角的地方,立着一臺飲水機。
緊閉的房門後,即使被井上英華固定着雙手,金髮的少女依然在瘋狂扭動着嬌小的身體。
“嗬~嗬!嗚!嗚呀!”
大張着嘴脣內部,少女發自喉嚨的莫名吼叫,持續不斷的響徹在空蕩的會議室裡。
井上英華心疼的看着食蜂操祈,環抱在少女背後,用來固定她手腕的雙手微微用力,將少女拉入懷中。
頭輕輕的抵在少女的肩膀上,凌亂的金髮上傳來一股蜂蜜般的香味。
完全升不起對這股香味的貪戀,井上英華就這樣,將自己的肩膀,送到了少女的嘴邊。
嘴巴湊到少女的耳朵旁,輕輕的,溫和的,無比堅定的說道:
“衝我來,食蜂。撕咬我,啃噬我……怎樣都好!”
聲音低沉,但卻溫柔如水。
似乎帶着無窮的傷感,又似乎擁有無盡的柔情。
如同在呵護脆弱的幼崽一般,是那麼的小心翼翼。
“你的身體這麼弱,怎麼能對自己做那麼過分的事呢?”
眼睛看着少女背後的木質房門,似乎那就是少女般,他的眼中露出了無限的溫情。
連井上英華自己也不知道,爲何會油然而生出這種情感。
或許僅僅是因爲迷茫無助時,少女給了他安全感。
或許僅僅是不想這個悲情的少女,更加悲哀。
也或許僅僅是,來自男人對漂亮女孩的憐香惜玉。
他不懂。
他不懂這份感情,從何處來的,又是幾時存在的。
但無論怎樣,都無法抑制他心中噴涌的情緒。
無論是什麼樣的原因,一切的一切,都阻止不了他想要呵護疼惜眼前少女的衝動。
扭動着身體的金髮少女,似乎注意到了眼前湊到嘴邊的獵物,星眸中猛然爆發出一股比之前更甚的狂意,然後……
表情瘋狂而猙獰的,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狠狠的,咬了下去!
“嗬!”
“嗬!”
刺啦~刺啦~
白色的襯衫被少女撕碎,她的嘴邊沾着猩紅的液體。
刺鼻的血腥味刺激的少女更加狂暴,以她那嬌小的身體完全不相稱的力道,猛烈的撕扯着,啃咬着。
不過一小會兒的時間,井上英華的肩膀之上,就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了。
白色的襯衫碎片,被浸染成鮮紅色,一片片的掉落在兩人的腳邊。
肩膀傳來的感覺,很痛。
像是被野獸撕咬的疼痛感,井上英華自認並不好受。
但他的眼中,卻絲毫沒有疼痛帶來的難耐。
緊皺的眉頭下,雙眼中是似乎要化爲汪洋的哀傷。
他很難過。
他不明白。
這個少女已經有了如此令人悲嘆的命運,是誰,還要給她安排這許多坎坷?
仔細想想也能明白。
既然發生了原著中沒有的事情,那肯定是自己這顆蝴蝶掀起的風暴。
肯定是因爲自己的到來,改變了這個世界的未來。
纔會發生未知的事情。
纔會讓這個女孩再遭受磨難。
“嗚!嗚啊~~”
少女依然在啃咬着,拉扯着一塊塊細小的肉片,似乎要將眼前的獵物破壞殆盡。
大量的鮮血從肩膀流出,沿着井上英華的後背,向下流淌着。
腳邊除了紅色的襯衫碎片,還多了一塊塊不大的肉屑。
那是被少女撕扯下來後,隨意扔掉的,井上英華肩膀上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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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裝代腦前。
注視着機器上的數據的白髮女人,臉上興奮的表情突然被驚愕取代。
“怎麼會!病毒的入侵速度爲什麼慢下來了!不可能!那些人不可能放開食蜂操祈的!”
不甘心的吼着,白髮少女就像個瘋子一樣,突然又安靜了下來。
臉上帶着變態的狂傲笑容,陰測測的低吼着。
“呵呵~~就算如此又怎麼樣?即使知道了病毒的真面目,解放了食蜂操祈,她也一定會在你們解除病毒之前自殘死掉的!哈哈!到時候外裝代腦還不是我的囊中之物!哈哈!哈哈哈!”
女人狂妄的笑着,眼睛卻一直盯在顯示器上,緊緊的看着數據一點點的變化,等待着病毒反饋的數據裡,食蜂操祈的死亡信息。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女人的笑聲漸漸停止,取而代之的是焦急的煩躁之色。
因爲,二十分鐘過去了,食蜂操祈的生命體徵一點都沒有下降!
自殘必然流血,流血過多必然降低生命體徵。
可是,食蜂操祈的生命體徵,跟剛剛相比,卻沒有多少明顯的變化。
“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啊!我的計劃不可能失敗的!怎麼可能失敗!絕對不能失敗!我就要奪取外裝代腦了!不……肯定是那些傢伙做了什麼!我要殺了他們!我必須殺掉他們!”
瘋瘋癲癲的混亂語言,從女人的嘴裡低沉的傳出。
一邊吼叫着,女人一邊從衣服裡面掏出兩把黑漆漆的手槍,就這樣舉在身前,向電梯的方向走去。
——————
才人工房五樓,某會議室。
‘嚓嚓’的刺耳的摩擦聲,從會議室房門口傳出。
摩擦聲。
是食蜂操祈的牙齒,和井上英華肩膀上的骨頭交錯發出的聲音。
井上英華本就不是身上多肉的‘豐滿’身材,甚至可以說是略微偏瘦型的。
經過食蜂操祈二十多分的撕扯,此時他的肩膀上已經露出了森森白骨。
然而,即使這樣,也無法停止少女心中的狂暴,依然在專心的,瘋狂至極的對付着‘自己’所認爲的,可攻擊目標。
她現在並沒有意識,只是一具被病毒控制着的,少女的身體。
她看不到,發生在眼前的,血粼粼的驚恐場面。
只是遵從着製作者強加給‘她’的意願,本能的行動着。
井上英華的精神有些荒蕪,他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
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只過了一瞬。
肩膀上的疼痛感,漸漸地,已經麻木了。
現在的井上英華,肩膀上沒有任何感覺。
被撕咬的疼痛感,血液的流失感,通通都感覺不到。
腿部也已經變得很是僵硬了,即使他這個素質極好的身體,長時間保持同一個姿勢,也有些快要撐不住了。
不知道食蜂操祈那麼柔弱的身體,恢復意識後,會不會很難受?
少年心中有些擔心的想着。
“咚咚咚!咚咚咚!”
隔壁研究員所在的房間,突然傳來粗魯的敲門聲。
將井上英華快要迷失的意識,再次喚回了現實。
敲門聲?
才人工房的所有人應該都在隔壁房間裡對付病毒吧?
那麼,這個敲門的人,就只能是,那個白髮女人!
糟糕!
別開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