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刀相當的霸烈,一往無前。
那傢伙這會已經急怒攻心,大喝一聲揮刀格擋,試圖一擊就將之前沒有還手之力的對手擊斃。
封朗當然不會錯過合擊的機會,一閃,身體扭動中一刀橫斬,直奔對方的腰間。
那傢伙一刀揮出,陡然感覺一陣心驚肉跳,渾身一僵,動作跟着一緩,泄力不少。
同一時間,噹的一聲,納蘭朴樹的刀狠狠的斬在了他的刀上,火花閃爍中,他的刀嗡的一聲劇烈震顫中猛地一沉,刀背險些撞到了腦袋。
不好!
他大驚,奮力扭動身軀,在納蘭朴樹墜地的同時,硬生生的橫移了半米,避開了被攔腰斬斷的厄運。
他可是知道對方的刀斬開自己的連體服應該沒問題的。
可是,封朗的刀身讓開了,刀尖依舊掃中了他的肋間,刺啦聲中,連體服跟紙糊的一樣被刀尖割裂,並在肋間留下了長長的一道口子。
啊!
險些被腰斬,他怪叫一聲,奮力收刀,橫移躲避有可能的跟蹤進攻的同時,一刀斬向封朗。
他刀剛剛揮出,納蘭朴樹腳落地,又是一刀直上直下的奮力劈下,直奔他的後背。
封朗左手鬼牙一揚,搭在他刀上斜着一挑,身體滴溜溜一轉,在對方身體又是一頓的瞬間,刀鋒隨着轉動再次削向了他的腰間。
同一時刻,隊員們七八個一組,只攻不守,讓裡面敵人手忙腳亂,拼命封檔中左支右絀,岌岌可危。
但他們也只是拼命攔擋了數刀,漸漸僵硬的身體,無邊的恐懼愈加強烈中,反應遲鈍了。
叮噹聲中,一聲聲悶哼不斷響起,短短的一瞬,一個人就捱了幾刀。
就算連體服沒有破裂,他們也都被撞擊力砍出了內傷,身上,同樣留下了道道刀口,下一刻,鮮血就滲了出來。
這下他們的動作更慢了,掙扎中,一人被後背劈中一刀,噗的一口鮮血噴出,咔嚓聲中,被隊員們矮身橫掃,沒能砍破連體服,卻硬生生砍斷了腿骨。
悽慘的叫聲接踵而起,倆人只堅持了一兩秒那樣,就紛紛被亂刃劈倒,隨之被撲上來的隊員制住,不管失去意識與否。
“收索打掃戰場!”蜘蛛吐出一口濁氣,壓制住胸口的憋悶,大吼下令。
他們參與不進去隊長的戰鬥,他們太快,所以,找到爆炸物是關鍵。
而封朗這裡在蜘蛛吼聲中,那傢伙刀一下子劈偏,奮力收刀中大駭,怪叫一聲左手一揚就彈向了納蘭朴樹的刀身,身體再次拼命橫移,試圖躲開開膛破肚的一刀。
可是,他再次錯誤判斷了納蘭朴樹刀鋒的鋒利,一指彈中了對方的刀刃,咔嚓聲中,中指食指,連帶拇指都被一刀削掉,身體一哆嗦中,動作一緩,沒有完全避開封朗的刀,刺啦聲中,肚子被刀尖掃中,肉皮翻卷中,腸子都露出了肚皮,要呼吸外面嗆人的空氣。
那傢伙再次怪叫一聲,沒了人聲的嘶吼中試圖拼命。
可是,封朗和納蘭朴樹怎麼會給他機會,刀尖掃中對方,對方一僵的同時,封朗的腳就詭異揚起,一個穿雲腳,嘭的一聲正中對方胸口。
咔嚓胸骨碎裂聲中,這全力一腳讓那貨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人也倒仰飛起。
而納蘭朴樹在這一刻也放棄了用刀,一拳砸向對方後背,在對方急速撞來的一刻,嘭的一聲,一拳擊中對方的後背。
噗!
那傢伙再次噴出一口鮮血,眼前一黑,意識就陷入了黑暗當中。手裡的刀同時落下,隨着身體頓住,噹啷掉地,人也跟着一個前撲,趴向了地下。
封朗黑暗中猛地頓住,一把抓住了趴下的傢伙,順勢一指點出,點破了他的氣海,跟着在納蘭朴樹刀背輪轉中,抓住對方的手肘,咔嚓聲中,跟納蘭朴樹敲碎了他的膝蓋和肘關節。
大戰落幕,封朗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跟着大吼道:“找到爆炸物品,控制這裡,找到段海山,動作快!!”
“是!”耳麥裡傳來一聲虎吼,隊員們快速尋找,打掃戰場。
封朗知道隊員只有兩人受創,也就沒有讓大家彙報情況,下完令,一手拎着已經渾身丟當的傢伙,凝神判斷,跟納蘭朴樹尋找活口。
短短的幾秒,倆人一手一個,拎着四個活口就先一步離開了三層,直奔一層而去。
危險排除與否,這幾個活口至關重要。他們,或許能知道一些秘密,知道段嘯天的所在。
到了這一步,就差段嘯天這個段家的家主,和在華夏潛伏的影子以及呂寒梅沒有落網了。
在他們奔向一層,剛剛上到有燈光的位置,蜘蛛的呼叫就響了起來。
“隊長,一個房間裡發現了四十幾個人,都一樣昏迷不醒,看情況是在救治。”
“找到爆炸物排除,帶着所有人上來一層!”封朗沉聲下令,放下手裡的倆人,任由納蘭朴樹清理這幾人身上的雜物,包紮救治幾個傷重的,打開通訊說道:“雀巢,這裡已經被控制,正在排查,彙報你那的情況。”
“雀巢收到,”唐筱鬆了口氣,懸着的心落了下來,跟着說道:“各組已經撤離,沒有引起懷疑,目前博物館沒有異常。”
“通知下去,危險排除後進場。”封朗看了眼被納蘭朴樹敲斷胳膊腿,上了舌託的一個傢伙,一邊說着一邊提溜起來。
那傢伙的連體服已經被掀開頭罩,花白的頭髮說明歲數五十開外了,應該是有點身份的。
此時,那傢伙額頭一道擦痕還在滲出血跡,憑藉經驗,封朗看得出那是子彈的擦痕,險些正中眉心。也就是連體服擋住了傷口加深,否則這貨一樣斃命。這會卻依舊昏迷沒醒,保守估計腦震盪了。
果然,清理乾淨這傢伙身上的零碎,一用邢他就醒來了,但卻不是篩糠班的顫抖而是張口就吐。
封朗手一揮,解除了他的刑罰,在難聞的氣味中提溜着他靠邊了點。
“隊長,沒有找到爆炸物,應該在隱秘地方藏匿,我繼續收索。”蜘蛛的聲音跟着傳來。
“注意安全。”封朗回了句,看向手裡的傢伙。
這貨還真是腦震盪了,嘔吐起來那個賣力,在不斷有人被提溜上來,更多隊員加入搬運昏睡不醒的人中,那傢伙足足吐了兩三分鐘,在納蘭朴樹挨個救治,傷口止血完畢,才緩過來。
光溜溜的身上足有十幾個淤青點,有的甚至滲出了血珠,但還是額頭的傷勢讓他徹底昏迷倒地,要不,還真能突破到四個隊員那裡。
在那傢伙喘息,看來是恢復思考能力中,封朗平靜的說道:“我是封家的後人,封門指你不陌生,告訴我一切,我給你個痛快。”
那傢伙慢慢的擡起頭來,渙散的眼神慢慢聚焦,看清封朗的意爾康,瞳孔縮了縮,跟着慢慢轉頭看向四周。
視線掠過滿地橫七豎八倒着的身影,瞳孔再次縮了縮,嘶聲問道:“你怎麼做到的?”
封朗搖了搖頭,直接上刑,在他即將奔潰的一刻,解開,待他喘息了數秒,一句話沒問再次上刑。
納蘭朴樹沒有離開,獨自忙碌着,挑出三層的活口,集中到了一起,沒有參與審訊。
這裡危險依舊在,但他不會離開,也不會勸封朗離開。
那傢伙連續兩次的酷刑,雖然氣喘,但卻依舊淡然,不知道是腦震盪的關係,還是意志堅強,在第二次解開刑罰的一刻,又是一陣的狂吐,吐的都是酸水。
封朗靜靜的看着他,沒有管他。
手腳全斷,武功被廢,就算筋骨依舊強健也無法傷人了。
但讓他奇怪的是,那貨吐了會之後就默默無語了。
還不打算說?!
封朗眼睛一虛,再次上刑。
他還沒見過能挺過三次的人呢。
納蘭朴樹一邊歸攏隊員送來的活口,一邊也暗暗吃驚。他是知道封朗審訊給對方帶來的痛苦有多強烈的,但對方居然能夠忍住,而且崩潰邊緣也看不到多少痛苦。
再次感受對方即將到極限,封朗揮手解開了他的刑罰,靜靜的看着他不是太劇烈的喘息,給他緩口氣。
就在這時,一名隊員一手拎着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快步奔來,按着納蘭朴樹的指揮,放在了三層的人堆裡。
那傢伙頭在這一刻動了動,跟着擡起因肌肉扭曲而顯得猙獰的臉,看着封朗,氣喘着說道:“封家的後人,你很強,但封門指不是誰都適用,不是誰都抗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但我有個條件。”
“你有資格談條件嗎?”封朗冷冷的一笑,說道:“放過你們,我怎麼對得起山村冤死的數十口怨魂?怎麼對得起父親的在天之靈?”
那傢伙錯愕了下,顯然沒想到封朗知道自己的條件是什麼,雖然不確定對方就算答應了也會遵守,但他還是想爲族人爭取個活路,留下香火。
聞言突然頹廢,知道對方根本不會放過他們任何人,人瞬間蒼老了幾分,嘆了口氣說道:“冤冤相報何時了……”
“別跟我說什麼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是戰士,那些對我無用!”封朗冷冷的低喝一聲,手一伸就要再次上刑。
“等等。”那傢伙擡起眼皮說道:“我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他們並不知道太多,只求不要折磨他們就好了。”
封朗沒有說話,靜靜的看着他,眼神冰冷,半響問道:“炸彈在哪?”
“炸彈?”那傢伙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段海山以及所有裡面的工作人員都昏迷了,我們操作不了電腦控制的門戶以及防禦系統,也不知道在哪操作,在段海山他們昏迷的時候,我們都及時發現,閉住了呼吸,開啓了自帶的呼吸系統,就這還有兩人中招,沒能救醒。”
原來是這樣……
封朗瞬間明白了,他們反應迅速,在毒花霧被吸入的瞬間做出了反應,沒有吸入足夠量的毒花霧,也沒有摘掉頭套,這纔沒有中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