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朗一馬當先鑽進了滿是藤蔓的溝塘子,跟着清晰的痕跡快速前進。
這會他還是不明白爲什麼張嬸他們會來這裡,就算不知道黑瞎子溝,也知道大山裡沒啥東西纔對啊,不是原始森林就一定出產山貨的,山邊的都知道的。
痕跡,相當明顯,並有藤蔓因爲攔路被砍斷,追蹤並不困難。
但鑽進去了半個多小時,封朗敲擊木頭的聲音依舊沒有迴應。
就算這裡漆黑如墨,看不到丁點星光,看不到他們的手電光,也應該聽得到這敲擊聲纔對啊,可卻沒有迴應。
這不對!
封朗知道在這種環境下,普通人一小時連三公里都很困難,五公里想都別想,而他們半小時依舊超過四公里,完全可以追上了他們的速度的。
根據他們出發,到驚動狍子的時間推算,他們也就走到黑瞎子溝到頭了,不會再遠了。就算進來了,也走不出兩公里。
怎麼會……
他念頭剛剛升起,突然抽了下鼻子,瞳孔一縮,低喝:“準備戰鬥!”喝聲中鬼刃一把抽出,一手手電,加速撲向前方。
他聞到了淡淡的血腥氣,很新鮮,時間都不會太長。
顯然,張嬸他們遇到了危險。
納蘭朴樹他們紛紛動作,除了納蘭朴樹,手槍都先一步入手,一手手電,一手手槍,快速跟進,但手電都沒有打開,就封朗一道光柱。
封朗不知道前方怎麼了,但知道肯定出事了,可卻聽不到任何動靜,連納蘭朴樹也聽不到。
急速飛撲中,短短几秒就看到了一片空曠的位置,跟着看到了橫七豎八倒在那裡的身影。
封朗精神高度集中,在看到地上身影的同時,聽到了微弱的呼吸聲。
“救人!戰狼小刀警戒!!”封朗喝聲中刀反手插進刀鞘,一個起落就落到了靠的最近的一人,略一辨認,在納蘭朴樹停住的一刻一閃,撲到了一個面部朝下的身影邊上,小心的翻了過來。
是張嬸!
封朗瞳孔一縮,快速確認生命跡象。
短短片刻,他將手電叼在嘴裡,手一分,在所有人紛紛到位,開始救援的一刻金芒閃動,幾針就下去了。
納蘭朴樹同樣抽出了金針,快速救治手裡的人。
邵軍等人檢查了下,卻不知道如何救醒這些昏迷的人,乾脆打起手電,將這些人小心擺放,包紮他們手腕處的傷口,一個針尖大小的傷口。
傷口流血不多,但卻沒有停的意思,傷口處已經匯聚了不少的螞蟻,還有螞蟻和昆蟲正趕來。
顯然是被血腥味吸引來的。
他們不知道,遠處,幾匹狼正在草叢裡警惕的盯着這邊,綠瑩瑩的目光中,透露着冰冷,沒有絲毫的情感,但卻不鑽出雜草,只是靜靜的盯着這裡,距離超過了五百米。
如果不是他們先趕到,後果不堪設想。狼可不管你是不是昏迷,活着的,條件允許,它們都不會猶豫,除非站立着,它們不餓的情況下是不會襲擊人的。
但倒在地上的食物,它們沒有那麼多顧忌。
這些傷口很奇怪,血液流的不多,但血珠卻不凝固,緩慢的滲着,一直不停。
就連上上傷藥,依舊不能快速凝結,包上,也還緩慢的滲透。
封朗和納蘭朴樹動作飛快,沒有人吱聲,快速給每個人施針,一個完事換下一個,直到全部施針完畢。
封朗給張嬸號了號脈,鬆了口氣。
他知道,張嬸他們暫時無礙了。
但危險並沒有過去,他嗅到了血腥氣中一股淡淡的甜味,很淡。
他知道所有人除了被控穴外,還被下了毒。
一檢查,果然,這些人都中了一種慢性毒藥。
這毒藥不致命,但卻有一個很致命的地方,就是減緩血小板凝結,不出血不要緊,一旦傷口破了,流血了,就不太好止住,會慢慢的流血而亡。
當然,救治的話就不是問題,到衛生所都能解決。
封朗將萬毒丹掰開,一家半粒餵了下去,示意其他人照做。
隨後開始給他們推宮過血,跟納蘭朴樹倆人緊張的忙碌,顧不上其他。
這都是普通人,血脈封閉超過了一個小時,不趕緊疏通瘀滯的血脈,就算醒了,也會留下隱患,甚至直接就身體出現毛病。
灰度他們幫不上忙,就開始在周圍尋找痕跡。
大家都清楚,這是遭到了襲擊,絕對不是他們自己倒地的,就算身上沒有其他傷痕。
隨着時間推移,足足個把小時,所有人救治完畢。
這期間,戰狼已經將人找到的消息告訴了雲雀,但沒有告訴具體的,避免家裡擔心。
同時,也將這裡這些村民遭到了高手襲擊的消息傳遞了回去,讓他們多個準備。
推宮過血結束,封朗看向負責收索的灰度。
灰度搖了搖頭,示意他們沒有找到痕跡,對方似乎是順着原路返回的。封朗知道襲擊張嬸他們的人是古武出身,否則不能氣勁透穴,封閉了所有人數個穴位。而且這人兇殘狡詐,那些傷口已經說明,他這是要讓這裡的死亡看着是意外,吸引來食肉動物的話,就是遭到了動物
襲擊,吸引不來,那也會被螞蟻這些昆蟲破壞所有痕跡,找不到死亡的原因。
再說,就算屍體完整,血脈被封,流動緩慢,到了後半夜自己就涼了,根本沒法找到原因。
這傢伙到底要幹嘛?
封朗眯着眼睛琢磨中,手電光亮起,打量周圍。
就在這時,一聲微弱的呻吟響起,將封朗的注意力拽了回來。
一個叫李軍的村民先一步醒來,呻吟着,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看清周圍這些迷彩服軍裝的身影同時,有點畏懼的縮了縮身子。
“軍哥,我是小狼。”封朗忙將手電照到天上,避免刺到他的視線,湊過去說道。
“你……小狼你怎麼在這?”軍哥有點迷糊,不解的四處亂看。
當看到一地的人時,不由大驚。
這裡是山裡他沒有糊塗,但人怎麼都倒在了地上?
他剛心裡發毛,一個個不太舒服的呻吟聲接連響起,隨後一個個都慢慢的醒來。
“張嬸,你感覺怎麼樣?”封朗忙轉過頭,問道。
“小狼?”張嬸遲疑的細細看了看封朗,又狐疑的看向周圍,不解的問答:“你跑這來幹嘛來了,我……”
還沒問完,突然一驚,驚恐的四處亂看,看清都是封朗戰友的一刻,這才鬆了口氣,驚魂未定的在其他人七嘴八舌中問道:“到底怎麼了小狼?我們……”
“張嬸,你慢慢說,別急。”封朗這會就想知道這是怎麼了,就算高手襲擊他們,他們根本不會看清,甚至都不一定知道就會失去意識,那他也要問。
戰狼已經發了座標,藥廠那裡來了一個班的戰士,外帶一百多復員兵,不管這八個人能不能動,他們也能弄回去,而現在,最關鍵的就是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高手,襲擊他們根本沒必要,搶錢,那是瞎扯,跑山的帶錢幹嘛?財物,更不可能了,普通的村民,連金手鐲啥的都沒,哪來的東西可搶?再說,就算有,那也會放在家裡,上山怎麼可能帶那些東西?
“嬸子也不知道啊……”張嬸更迷糊。
“那你們進老林子幹嘛來了?”封朗換了個角度問道。
“昨天……”張嬸定了定神,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有這麼多當兵的在身邊,還有自己看着長大的封朗,她不是特別害怕了,只是迷糊而已,慢慢的,將他們來這裡的目的說了一遍。
原來,昨天下午的時候,張嬸和軍哥倆人作伴採榛蘑,在家裡不是很遠的山林裡碰到兩個上了歲數的,不認識,一聊,知道是鄉里的老兩口,歲數都五十多了快六十了。
但兩人的收穫很大,揹筐滿滿的全是榛蘑,還一家一袋子快乾了的猴頭,最關鍵的是這些榛蘑都沒開傘,還半乾了,絕對能曬點好蘑菇幹。
開始倆人不說,在張嬸不捨的追問下,才說出是在老林子裡採的,那一片很大,他們一天一趟怕是要採不完。
都是附近的,所以張嬸軟磨硬泡的央求要他們帶着一塊去,不行住兩天,要不一落葉就採不了了。老兩口猶豫半天,最終答應了,但不讓告訴太多人,六七個就行,帶上米麪油鹽,住個個把禮拜,那裡還有一大片的柞樹林,猴頭他們歲數大了只能用木杆桶矮一些的,高處的夠不着,那裡沒人去,不希
望去的人太多,否則明年就沒他們的了。
張嬸滿口答應,最終悄悄的定下了八個人,都帶了大米和麪,還有油鹽這些,準備進山裡幹幾天,趁着落葉之前大賺一筆,誰知走到這,突然就迷糊了,啥也不知道了。
“那倆人一直跟你們在一起?”封朗更迷糊了。
那老兩口要是高手,何必騙他們進山呢?有什麼用啊,都是普通村民。
“一直啊……”張嬸之前就尋找了,沒看到那老兩口,這會更不知道咋回事了。
“他們有什麼特徵嗎?”封朗實在想不明白關鍵,問道。
“特徵……”張嬸回想了下,搖了搖頭說道:“挺普通的兩個人,日子過的也挺苦的樣子……”
沒啥特徵……
封朗滿腦子的問號,卻沒有辦法捋順。
“老頭好像……”軍哥遲疑的插嘴,又不敢確認的頓住了。
“軍哥,好像怎麼了?”封朗扭頭問道。
“好像左手斷了根中指……”軍哥不確定的說道。
“對,是少了根中指。”他旁邊迴歸神來的一人肯定的說道。
中指?
封朗搖了搖頭。
少根中指這算什麼特徵呢。在農村受傷治療不及時的,截肢常見啊,斷根中指的老人不說很多,起碼不會有什麼太特殊的,就算知道鄉里的,恐怕也找不到。更何況是不是鄉里的還兩說的,他們說這大山裡有成片的榛蘑顯然是騙人
的,搞不好這倆老人就是高手,或者高手喬裝的呢。
念頭閃動間,封朗就要放棄琢磨,先送張嬸他們返回,免的家裡人惦記。不管如何,起碼人沒事就好。
可突然,他腦海裡嗡的一炸,眼神瞬間犀利,跟着站起,掏出衛星電話就撥了出去,邊走邊說:“鷹巢,誰在值班?”
“雪狼,我是大朗,什麼情況?”大朗的聲音跟着響起。
“疑似發現影子的行蹤,就在我現在的位置!”封朗腳步加快離開了人羣,越走越遠,在納蘭朴樹跟來中沉聲說道:“影子不是回來了,就是沒離開。”十點左右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