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藥廠出來,獵隼很意外。
他跟封朗一趟車過,知道他是半路上車,卻不知道車站就是他家所在。
但他沒有問,老鳥了,這點還是分得清的。
封朗進入車庫開出一輛陸尋,三人徑直離開了藥廠。
封朗沒有介紹這裡的藥廠和玉雕廠是他的,不單單是需要保密,也避免有炫耀的嫌疑。
藥廠距離家很近,不說一腳油門,可也不用跑多久。
路上,封朗一手方向盤一手指着空曠的一片區域說道:“明年你再來這裡就漂亮了,這是一片別墅區,今年剛打地基。”獵隼看着窗外,看到那些比較新的多層,知道這是小鎮一類的地方,雖然奇怪藥廠爲何軍事化管理,而且那些門衛一看就是軍人,尤其出了沒有牌子的樓,也就是地鐵口,那絕對是軍人,還是在役的,但
也沒有太吃驚。
但他並不知道這都是封朗的,連帶他浸泡的藥液也是封朗的,這個已經有了小鎮雛形的小山村也是因爲封朗才得以改變。
在樓下停車,跟看到的熟人打了個招呼,封朗打頭邊走邊說:“這是多層,要爬樓梯了。”
“小事。”獵隼笑了:“要是二十層都是樓梯的話還真不錯。”
“那可不成。”封朗也笑了:“這是居民樓,你當是訓練場地呢。”
“哈哈。”獵隼回了個笑聲。
剛纔問了下家裡都有什麼人,封朗似乎知道他要準備禮物,所以根本沒說,要知道家裡還有爺爺的話,他必須買禮物的。
不過他也沒有混飯吃的覺悟,都是兵,吃頓飯小意思了,平時想吃都沒機會,軍營裡可沒請客的地方。
三人還沒到門口,房門就打開了。
雲雀身穿家居服露出了身影,剛要說話,看到獵隼眼中冒出驚喜,一步邁出,說道:“曹蜢,你怎麼來了?”
“夏……你……”曹蜢一下子頓住,看着雲雀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雲雀居然在這,讓他很意外,比見到雲雀還意外。
“進屋說吧。”封朗笑着說道:“外面還是有點冷。”
“對對。”雲雀附和這讓道:“快進屋。”
獵隼深吸了口氣,看了眼封朗,還是跟着進了房間。
“小狼回來了。”爺爺坐在那裡擡頭看着孫子,滿臉的橘皮堆積,露出了笑容。
“爺爺,二叔,嬸子。”封朗一邊脫外套一邊打着招呼:“這是雲雀的戰友曹蜢,今天來咱家做客。曹蜢,這是我爺爺,我二叔,我嬸子。”
“爺爺,二叔……”獵隼強自露出笑容,機械的打着招呼。
他感覺到了,感覺到了雲雀出現在這意味着什麼了,但心裡還有着一絲的僥倖。
“快脫了外套,我去緩凍梨凍柿子去。”嬸子滿臉的笑意,讓着就走進了廚房。
陽臺是天然的冰箱,那些凍品都在那裡呢。
“爸爸……”封思凡宗走路已經很順溜了,扎着胳膊衝着封朗走來。
封梓盈也站了起來,奶聲奶氣的喊着爸爸,跟在哥哥身後。
“來,讓爸爸看看長高了沒有。”封朗滿臉幸福的笑容,蹲下去一把抱住了兒子,跟着又抱過閨女,站起身來說道:“叫叔叔。”
“叔叔好……”小凡和梓盈懂事的叫着,跟着看到了納蘭朴樹。
封思凡伸出了小手,奶聲奶氣的說道:“叔叔抱抱。”
“來,叔叔抱。”納蘭朴樹來了沒幾回,但孩子特別喜歡他,他也喜歡這倆孩子,不單單是幫他們打熬過筋骨。
“這是……你的孩子……”獵隼還沒有從紛亂中醒轉。
“是啊,快兩歲了。”封朗笑着將封梓盈遞給雲雀,說道。
“來,媽媽抱。”雲雀笑着接過封梓盈,說道:“快坐,曹蜢,你來還真的讓我很意外,七年沒見了吧。”
“這是……”獵隼再笨也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了。
一個孩子的爸爸,一個孩子的媽媽,這還用再研究嗎……
他腦海裡嗡嗡的炸響,七年的思念,伊人已經爲人母。
這一刻他突然懂了,原來雲雀是爲了生產才離開的作戰一線,轉到了近乎後勤成了教官。
“你們……”獵隼視線離開了雲雀,看着封朗,卻不知道該怎麼問。封朗笑了笑,拉着他坐到爺爺對面,這才說道:“是的,這是我們的孩子,前些天境內圍剿的時候雲雀受傷了,還沒有歸隊,這不,也是帶你來敘敘舊,嚐嚐夏彤的手藝,你們七年沒見了,你離開基地的話
,再見就困難了。”
獵隼露出一絲牽強的笑意,心裡卻如刀割一般的難受。
但他很清楚,自己跟雲雀什麼關係也沒有,純粹就是單方面的愛慕,還沒有說出口過。
他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下,說道:“那還真要嚐嚐夏彤的手藝了。”
“保證讓你大吃一驚。”雲雀笑着說道:“我現在可是家裡的主廚,手藝很不錯的。”
“中午叫上曹娜吧。”封朗伸手逗弄了下雲雀懷裡的閨女。
“好,曹蜢你先坐,我去準備準備。”雲雀笑着將閨女遞給爺爺。
“你們好幾年沒見了,我來吧,你陪曹蜢和爺爺聊會天。”封朗笑着站起。
雲雀沒有遲疑,點了點頭說道:“也好,做的時候我來,剛跟嬸子學會幾樣菜,正好露一手,我先給曹娜打個電話,讓她來改善下。”
封朗不是給倆人留出空間什麼的,這本來就沒事的事,來人生死戰友,幾年沒見了聊聊天,瞭解下相互最近的情況是再正常不過了。
跟爺爺和二叔打了聲招呼,就跟納蘭朴樹離開了家,去超市買些新鮮菜和這裡已經初具規模,自己繁殖雜交改良的的野生動物肉。
這些,這會可不用上山去打了,這裡,包括雪兔,野雞,樹雞子,狍子還有野豬這些都有養殖,但卻是李文明找來的磚家進行雜交改良,已經可以適應養殖,還有待繼續改良的動物。
爺爺和二叔也不用因爲來客人去跑山弄肉了,現在養殖的規模已經不小不說,老頭魚,泥鰍,林蛙這些都不缺。
獵隼很快恢復了平靜,他知道這一切只能埋在心裡了,人家已經是孩子的媽媽了,自己再有什麼想法也只能憋着。
這不單單是破壞軍婚的關係,這其實是做人的做最基本底線。
倆人聊了很多,聊了沒見面這些年的大致情況。
在曹娜到來後,他們聊天一直還算不錯,很融洽。
獵隼恢復了之後,心裡最想知道的還是封朗。
潛意識裡他還是有看看封朗是不是夠格守護雲雀的念頭。
獵隼接過有點開始找人的封思凡,問道:“封朗是狙擊手,怎麼定位精確射手呢?”
“他?”雲雀笑了,“我還當過他教官呢,可他當時的能力我就做不到。”
“你都做不到?”獵隼很奇怪。雲雀的狙擊水準可不是一般水平,不說屬於頂尖,也極具天賦。她都做不到,封朗這個能力他就好奇了。
“他在進入部隊前就能做到心狙了。”雲雀沒有細緻的說,那是秘密,但還是透漏了獵隼能理解的信息。
心狙……
獵隼瞳孔縮了縮,立時明白爲何封朗定位爲精確射手了。心狙,其實解釋起來非常簡單,狙擊手大致分三種,一種是精於計算,射擊天賦一般,但基本不失誤,瞄準的時間因人而異,但他們有超強的記憶力,能做到精確計算彈道,彈道表在腦海裡就跟處理器處
理的信息一樣,不會出現錯誤。
另一個就是成熟的狙擊手,擁有一定天賦的,彈道的計算非常快,不用瞄準太久。
而最高境界就是心狙,心狙,是不用計算彈道的,不是說他們脫離了彈道的束縛,而是熟爛於心,心到,彈道就出來了,幾乎是一種感覺,舉槍就能擊發,不需要瞄準很久,計算很久。
這是他遙不可及的高度,在他的印象裡,就當初特戰隊的狙擊教官能夠達到,距離一千三百米,能夠擊中晃動的,拇指粗的枝條。
他就達到了心狙的水準,否則計算彈道是無法做到擊中隨風微微晃動的枝條的。
這一刻他釋然了,知道雲雀的丈夫很強,他更沒有多餘的想法了。
只是,心裡依舊痛,但他不會說出來了。
午飯,相當的豐盛,連爺爺也上手錶演了絕活,就是殺生魚和魚鱗凍。
獵隼看着爺爺揮刀的動作大是駭然。
那魚肉薄如紙片是一回事,動作快的在他看來一陣陣虛影晃動一般,很快一大盤子魚肉就切出來了。
高手!
他心裡瞭然了,恐怕封朗的身手也不會差。
不過他並不知道,爺爺的水準已經遠遠的被孫子拉下,已經不在一個高度了,就算年輕。
豐盛的午宴後,封朗叫着納蘭朴樹和獵隼去了另一個房間,納蘭朴樹施針封朗把着獵隼的手,氣勁進入了獵隼的體內,幫助他拓寬經脈,好一舉突破之餘,實力上能夠達到最高。
這是他能想到的回饋方式,受人之恩豈可不報。
獵隼本身就不差,能夠從傷痛中走出,重新回到戰鬥一線,這說明他心志足夠堅韌,可堪大用。他要幫獵隼在這條路上走的更遠,以報答他對自己愛人的不離不棄,感謝他在跟幽焰作戰中的捨生忘死,否則,他哪還有機會跟雲雀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