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驥獸猶如君王一般巡視着自己的領地,深紫色的眸子恍若星辰。自巖岄窟誕生之後,它便是出現在了這個地方。歷經這麼多年,雖然外圍的火獸在不斷地誕生。但是在這五域之內,始終只有它們五隻五境的火獸存在。
炎驥獸擡了擡頭忘了天空一眼,來自高空中巨大的壓力無聲無息地向它襲來。這股壓力,不僅限制了自己的活動範圍,也是使得炎驥獸無法往六境的層次突破。這,就是巖岄窟的法則。仰天嘶吼了一聲,炎驥獸不甘地嘯聲久久地迴盪。漸漸的,炎驥獸的身影消失在了遠方的空氣中。
而此時在距離炎驥獸領地不遠的地方,正在進行一場極其慘烈的戰鬥。
一隻體型極度龐大的火狐正被一圈試練者圍在了中間,只是平常威風無比的火狐卻是略顯狼狽。狹長的耳朵殘缺了一隻,靈動的尾巴也是快要掉落的樣子。在尾巴的巨大創口處,現在正緩緩地流淌着金黃色的岩漿。顯然,這隻火狐受傷極重。
但是爲了取得這般戰果試練者們,也是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在火狐的旁邊,橫七豎八地躺着七八具屍體,殘缺不全的屍體被燒的漆黑。甚至有些試煉者只留下了一堆黑色的人形灰燼,連屍體都是沒有留下。
顧百城英俊的臉上也是出現了幾絲狼狽,一身白衣被高溫燎地有些發皺。顧百城的眉毛挑了挑,沒想到第一隻五境火獸便是這般難纏。手底下的三境試練者,已經死傷了一小半了。按這種消耗下去,到了正南的炎驥獸地域,三境的修士就要消耗殆盡了。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這時火狐又開始發起威來,四處噴吐着火焰,燒的衆人一陣上竄下跳。顧百城來不及多想,又是提劍衝了上去。
一邊的李文儒宋之嶽也是不好受,現在這些三境的修士已經被嚇破了膽子。畢竟前一刻活生生的夥伴這一刻突然就變成了飛灰,這種滋味可不好受。所以現在的局勢主要是靠顧百城,李文儒和宋之嶽這三個四境強者在支撐着。幸好這隻火狐在之前已經被打成了重傷,不然三人的壓力會更大。
“儘快解決了它!”顧百城大喝一聲,整個人都是化作了一柄寒光閃閃的巨劍向火狐的頭顱砍去。這就是化兵境,以身化兵使得秘兵的威力更盛。看見顧百城拼命,李文儒宋之嶽也是咬了咬牙,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往火狐身上招呼着。
李文儒手中的玉摺扇光芒大作,扇骨上的玉芒開始急速流轉起來。鐫刻在扇面上的文字此時像活過來一般,一個個脫離了扇面化作小山般大小向火狐砸去。沉重的纂字讓周遭的氣壓都是低了幾分,這也是李文儒被稱爲邪儒的原因。不僅因爲他的行事透着一股子邪氣,他的這種攻擊手段也是被冠以這個稱號的主要原因。
眼瞅顧百城李文儒都是把看家本領使了出來,宋之嶽也是一
聲大喊。雙腳下巨量的土之力傳遍了他的全身,經過土之力的灌注,宋之嶽原本就高大異常的身體又是硬生生拔高了一倍。厚重的土之力猶如鎧甲一般包裹着宋之嶽,雙手上的土之力更是渾厚異常,最後竟然實質化了就像兩個巨大的拳套一般附着在了他的拳頭上。獰笑一聲,宋之嶽揮舞着兩隻巨大的拳頭狠狠地往地面一砸。
原本堅硬的地面彷彿了融化一般,突然軟趴趴地陷了下去。蓄勢待發的火狐沒想到突然演變成了這種局面,一時不察居然沒有逃離開去。趁這個機會,顧百城化成的巨劍和李文儒的纂字狠狠地打向了立足不穩的火狐。
“砰!”一片火光從交戰的中心往四周爆發開來,隨之出現的還有四處亂飛的碎石。
濃濃的火焰中一個渾身白衣的身影飛退而出,正是顧百城。此時他的手中牢牢地抓着一個赤紅色的卷軸,顯然本就受傷頗重的火狐被剛剛的攻擊給殺死了。原本的五境內核卻是化作了一張赤紅色的卷軸模樣,被顧百城拿到了手中。
顧百城把卷軸一展,一副精妙的刻圖被紋到了這赤紅色的卷軸之上。只是到了連接處卻是隱沒不見了,顯然這張刻圖不完整。此時李文儒和宋之嶽也是圍了上來,仔細地打量着這幅刻圖。
“咦,這刻圖的右下角有個纂字!”宋之嶽大叫了起來:“老李你快看看,你對這些舞文弄墨的事情比我瞭解,趕緊看看。”
李文儒沒好氣地白了宋之嶽一眼,這才順着宋之嶽的聲音往右下角看去。只見右下角的刻圖處,隱隱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像是多出了一角般,若不是仔細看還是真看不出來。原本纂字就有些像是圖畫一般,再加上和這幅刻圖擺到了一塊。若是一般人即使看見了,也只會以爲這是刻圖不完整的原因而忽略過去。
但是李文儒浸淫古纂字多年,他認出來這是早於大漢王朝將近一千年的墨秦國的鐘纂。那個時候,淵幕還是沒有出現在這片大陸上。而墨秦的滅亡的時間,就在淵幕降臨的前十年。偌大的墨秦王朝,整個的皇室成員完全消失一空,恍若人間蒸發一般。
原本一統東方大陸的墨秦,就這樣離奇地分崩離析了。史學家們對此也是極爲不解,由於皇室的集體消失,導致朝政無人把持。於是原本一統的東方大陸就開始進入了諸雄割據的時代,到了今天演變成四大國各居一方的狀態。而大漢帝國的開國始祖,據傳就是墨秦王朝的一個權臣。
但是墨秦王朝可是統一了整個東方大陸的強大帝國,所以墨秦的鐘纂也是廣泛的流傳到了東方大陸上。但是隨着時代的變遷,鍾纂開始漸漸的淡出了人們的視野。楷書由於它簡潔優美的形象受到了文人墨客的一致追捧,漸漸地代替了鍾纂在文字上的統治地位。現在還能認識鍾纂字的人,不是老學究就是古老
世家的子弟。因爲一些上古的典籍,功法都是使用鍾纂編寫的。所以在古老的世家之內,還是會教授家族的年輕人學習鍾纂這種近似於圖畫的文字。
而來到這裡的世家,無一不是傳承了久遠的時間。
但是宋之嶽這種貨色顯然不會話太多時間在鍾纂上,所以雖然他能認出來這是鍾纂,卻是不認識這到底是什麼字。而李文儒就不一樣,被稱爲邪儒的他,自然在文墨方面甚有建樹。掃了一眼這個纂字,李文儒開始把它和自己學習過的纂字一一對照起來。這個纂字刻畫地比較模糊,字體有些似是而非的感覺,倒是讓李文儒一時不能判斷到底是哪個字。
終於把腦中所有類似的字體全部排查了一遍,李文儒這纔開口道:“這個字是殺戮的戮字。”
“戮?”顧百城沉吟道:“既然這張卷軸上的刻圖中鐫了一個纂字,那麼其他的幾張刻圖上必定也有。說不定這些字中,蘊含了什麼大秘密。”
“有沒有什麼大秘密,再殺一隻五境火獸便是一目瞭然了,哪有那麼多有的沒的!”宋之嶽嚷嚷着,拔高一倍的身體也是慢慢變回了原本的樣子。
李文儒卻是搖了搖頭,掃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三境試練者道:“現在我們當前的問題是怎麼把這羣嚇破了膽的廢物給帶到下一隻火獸那裡去,看他們現在的樣子,你覺得再有戰鬥發生,這羣軟蛋能衝上去麼?”李文儒呲笑道。平常看起來張牙舞爪的世家子弟們,此時的反應卻和一般的平民百姓沒有什麼兩樣。甚至,還要有所不如。起碼,在平民百姓在面臨死亡的時候也會爆發出如狼一般的兇性。
而這些所謂的強者們,在火狐的面前居然嚇得連動都是不會動一下了。簡直,就像是引頸待戮的死人。想到這裡李文儒的心裡對這羣人又是輕視了幾分,轉過頭看向宋之嶽:“老宋,聽說你家裡不是有個訓練死士的血殺陣麼?”
宋之嶽點了點頭道:“有倒是有,不過你要做什麼?”宋之嶽滿臉的疑惑。
李文儒嘴角又是抽了抽,這貨還裝傻,這不是明擺着的事情麼。不過,倒是也沒有揭穿。人人都是有一個僞裝,這是這羣世家子弟必須具備的面具。揭破別人的面具,無疑就是和對方撕破了臉。所以即使知道宋之嶽在裝傻,李文儒卻也是沒有說破。
“自然,是給這幫軟蛋一個驚喜了。”李文儒冷笑道:“既然想要拿到熔岩之心,那麼總的有些覺悟吧?我倒是很期待看着他們的覺悟呢。”這血殺陣法,是宋家專門用於訓練死士的陣法。大陣運轉之後,便是會抽取陣中之人的血氣真元。當陣眼中積攢了足夠的血殺之力,便是可以從冥冥中召喚來血羅剎作戰。以剩下的這些三境強者的血氣真元,起碼也能夠召喚一個四境頂階的血羅剎出來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