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晚上,蔣彥南依舊是半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因爲膀子有些疼,坐姿也有些彆扭。蘇若出來就看見他歪歪扭扭的坐在那裡,非常的不舒服,“你難道連洗衣機也不會用嗎?”

蔣彥南拿着遙控器蔑了她一眼,“還說呢,我在屋子裡翻了半天也沒找到說明書。”

蘇若有些無奈,“你到底是哪個時代穿越來的人,不是地球人吧,你這麼大不會用洗衣機?”

蔣彥南歪着脖子斜眼看着她,“我之前在美國用的洗衣機不是這個牌子的,構造也完全不一樣。”他一副很有禮的樣子,轉過頭繼續看電視。

蘇若這個人心軟,也是看不得別人受苦,在旁邊跟着看了一會兒,見他一隻手扶着肩膀的樣子有些不忍心,“我幫你推一推,可能是輕微的軟組織挫傷。”說完她起身,抓起蔣彥南的胳膊,順着肌肉的紋理一會兒推,一會兒按,一會兒又輕拍。蔣彥南不懂這些,他也不太相信什麼中醫推拿指壓的這些東西,平時工作太累肌肉緊張的時候他更多的會選擇去做保健醫療再就是去健身房運動。可是這會兒被她這麼一折騰還真的就舒服了很多,雖然依舊有些疼痛,可是卻不再覺得那麼麻木和僵硬。

蔣彥南仰着臉看着面前認真的蘇若,平時那些冷然和嚴肅都褪去了,卻有些淡然安穩的神情,“蘇若,你應該是一個很好的老婆。”他也沒有多做考慮,就這麼隨口說了出來。

蘇若的手頓住了,詫異而驚奇的看着蔣彥南,然後嘴角露出一副譏笑,“不用拍我馬屁,記得感激我就成了。”

蔣彥南臉一瞬微紅,心裡有些不服氣,他極少誇獎別人,總覺得別人都不如自己,他一斜眼,“我還沒說完呢,其實我想要表達的是我接下來這段轉折,但是,你這個清高冷傲不遜的樣子,很難有男人願意更深一步的去了解你能成爲合格黃臉婆的潛質,所以,你還是嫁不出去的可能性大。”

蘇若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像她現在的這個心裡狀態是非常難接受這樣的評語,她猛地甩掉蔣彥南的手,憤然返回了自己的房間。蔣彥南有些吃痛,捂着自己的手臂嘶嘶的抽涼氣,“你想疼死我啊!”他怒目回頭,就聽見砰得一聲門響。

蔣彥南站起來走到她的房間門口,想敲門最後還是放棄了,那個女人拳腳功夫厲害啊,剛纔自己又戳了她的傷疤,還是不要招惹爲妙啊,他舉起拳頭衝着房門做了一個要打人的手勢,“早晚有一天收拾你。”他小聲的嘀咕,然後回身關掉電視悻悻的回了房間。

時間還尚早,蔣彥南有些無所事事,他拿着手機漫無目的的看,卻看見那個有些花的屏幕突然就亮了,“靠,這麼神奇,看看就能來電話?”他瞅見是陳景河的,有些不待見,放在耳邊說話的口氣也有些不耐煩,“找本少爺有事,陳律師?”

陳景河一聽他那個拿腔拿調的聲音就知道敢情這個小心眼兒的人還跟自己生氣呢,“哥們兒我今天冒死把你的信用卡給你弄回一張來,夠意思吧。”

蔣彥南本來懶散的仰躺在牀上,可是這一聽就猛地坐起來,“真的?”要知道這年頭有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錢就是萬萬不能的,“明天我找你去拿。”話說出口,他腦子裡突然閃出了楊沫的影子,“別讓你那個暗戀狂知道,不然很快我就穿幫了。”

陳景河拿着電話有些驚訝的神色,“你還打算繼續?”有了信用卡他蔣彥南就又是款爺了,以他的能力,給他十萬,他就有可能在一個周之內給你五十萬,“你不會是喜歡上那個冷麪女人了吧?”

蔣彥南愣了一下,臉色有些不自然,“怎麼會。”他語氣依舊是一副調侃的樣子,“你都不知道每天有個女人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然後還給你錢花那是一種什麼樣的享受,簡直太愜意了。我看我忙了這幾年了,也該停下來給自己放個假,其實做個小遊戲也蠻好玩的,你那個楊助理那天還又給我了一份工,薪水也很不錯哦。”說完自己都忍不住呵呵的笑出聲。

陳景河嘴角戲謔的笑容一下子不見了,“她找你幹嘛?”聲音也嚴肅起來。

蔣彥南倒是沒注意,“嗨,你別管了,反正是個不錯的差事,我覺得我完全可以勝任,哈哈!有女人給錢花哦!”

他那一副很欠扁的腔調讓陳景河一陣惡寒,“蔣彥南,你說你賤不賤啊。”說完就掛掉了他的電話。他低頭看案卷,可是心裡總是疙疙瘩瘩的,半個小時過去了,手裡的卷宗還在那一頁。他一咬牙,就把電話打到了楊沫那裡。

楊沫正給自己塗了一個黑臉做面膜呢,本來沒打算聽電話,可瞄了一眼是陳景河的,立刻坐起來,幾下把臉上的面膜泥抓掉,“陳律師,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嗎?”

陳景河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件事情,“咳咳,嗯,啊……”他這麼折騰了一陣也沒說出話來。

楊沫有些莫名其妙,“楊律師,你感冒了?嗓子不好?”她試探的問,白天明明還好好的。

“嗯,哦!是啊,我現在走不開,你能不能幫我送點兒感冒藥和消炎藥過來啊,我現在很難受。”陳景河索性順着她的話繼續編故事。

楊沫再次認真的確認了一下時間,走不開?這個時間不應該有客戶了,“您還在律師樓見客戶?”她微微皺眉。

陳景河又清了一下嗓子,握着電話的手心竟然有些出汗,“不是,我在家裡呢,現在在燒水,所以走不開。”說完這理由自己都覺得二的厲害,他有些懊惱。楊沫卻猛地站起來,“你說讓我去你家送?”她覺得自己心跳陡然加速了,大概懷揣小鹿,惴惴不安就應該是這個樣子吧,她輕輕的拍着自己的胸口,“楊律師我馬上就過去。”說完她沒給陳景河再講話的機會就立刻掛掉了電話。

“陳景河,這可是你自找的,別怪老孃不客氣了。”說完楊沫就飛奔進了洗手間,最快的速度給自己畫個精緻的妝容。

陳景河鬱悶了,他到底做了什麼,他剛纔是不是把一個覬覦自己美色很久的女流氓招進自己的家裡了。他有些上火了,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他立刻又給楊沫打電話,可是那個丫頭的手機已經關機了。

陳景河握着手機做了一個摔的姿勢,可是最後還是沒捨得自己的IPHONE啊,“這個死丫頭,算你狠!”

蘇若坐在電腦跟前,本來打算做點兒工作,可是心裡卻亂七八糟的怎麼都沒有辦法集中精力,她看了一眼時間,快九點半了,不如約楊沫出來坐坐,可是打電話卻是關機。有時候一個人,心裡所有的情緒都會被放大,蘇若的心裡堵着一口氣可是卻沒有地方可以宣泄。她躺在牀上,蒙着被子可是卻怎麼都睡不着。其實對於一個自己覺得還是很優秀的女人來說,被甩,被說嫁不出去,並且實際上也確實處於這種窘境中,這不僅僅是鬱悶那麼簡單的,那有時候真的可以算是一種傷害,不是被哪個男人,只能說是被現實給凌辱了。

蘇若不清楚自己哪裡不好,都說一個女人有張美麗的臉和一副好身材是天然的好資本,至少不會有人覺得你在找對象的這個問題上有什麼困難,可是蘇若顯然是個例外。這幾個月楊沫也給她介紹了不少的青年才俊,可是最後不是她看不上人家就是人家不待見她。她本不是着急要嫁人,只是有些承受不住來自自己家庭的壓力。她本就不是什麼剛強不屈的人,看起來的強勢也不過是逼着自己做到的而已,生活太殘酷,靠人不如靠己,這就是經歷給她的最大忠告。

蔣彥南聽說自己的信用卡要回來了,頓時心情大好,躺在牀上很快就會周公去了。睡了一覺了,也不知道是幾點,他迷迷糊糊的出去上廁所,三更半夜的他也沒有關門,解決完了出來,他依舊迷迷糊糊的,摸着黑就往房間裡去。

“你上廁所都不關門嗎?”

蔣彥南猛地就驚醒了,他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幸虧剛上了廁所,不然真怕自己就這麼尿了褲子。他摸着開關打開客廳的燈,就看見蘇若裹着一身粉紅色的真絲睡袍,手裡端着一個香檳酒杯,但是看顏色也知道里面不是香檳酒。

他甩甩頭,真是被她嚇出一身冷汗,“你半夜裝鬼嚇人啊!”他煩躁的抓着自己的頭髮,一低頭髮現自己竟然只穿了一件三角褲,他這麼睡習慣了,舒服啊。他本能的背過身,兩手護在胸前。

蘇若竟然情不自禁的笑出聲來,她拍拍自己身邊的位子,“進去穿件衣服,出來陪我坐會兒?”

“我不要!”蔣彥南擡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已經凌晨兩點多了,“這都半夜了?”

蘇若心裡憋得慌,如果不讓她傾訴一下宣泄出那些淤積腐爛的感情她怕是活不到明天早上了,她就這麼歪着頭看着那個此刻有些靦腆的男人,“你明天又不用早起,也不用工作,再說我可以給你加班費,陪我喝一杯,不會佔用你太多的時間,給你兩百塊。”

蔣彥南迴頭,詫異的看着蘇若,給他兩百塊錢?真是寒磣他了,他馬上就有錢了好不好,剛想發飆呢,卻看見她端着杯子輕輕的抿了一口裡面的液體,臉上立刻顯出寫痛苦的神情,眉頭皺起來,顯然味道並不怎麼好。

蔣彥南突然心中升起了一絲的憐惜,他半轉身,看着她有極其優雅的端着酒杯,粉色映着燈光發亮的絲綢面料輕輕的滑過皮膚,露出白皙的小臂,她仰着頭,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揚起的脖頸,似乎能看到那液體被嚥下去,性感中有點傷情的味道,他順着脖子往下,領口處若隱若現的,可是他卻自動腦補了很多的東西,臉有些燙有些紅,心跳也慢慢的加快,他轉過身去,聲音有些怯,“真的就只是喝一杯?我,我,我只……賣藝不賣身的。”

蘇若咯咯咯的笑出聲,可是心裡卻越發的淒涼,原來她竟是這麼沒有魅力的女人,她有些失落,淡淡的開口,“真的只是坐坐。”

“哦!”蔣彥南點點頭,“那你等我一會兒。”說着就急急的跑回了了自己的房間。到底是英雄難過美人關,他咂摸着自己的嘴脣就是不明白他爲什麼爲了二百塊錢要跟一個神經質的女人半夜三更的談心,他有些懊惱,可還是穿上睡衣出去了。

蘇若已經倒好了兩杯酒,把其中的一杯遞給蔣彥南,“謝謝你。”

蔣彥南有些無措,這樣的事情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他湊在杯子邊上聞了聞,“這是什麼酒?”味道好衝,不過還挺香的。

“二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