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蔣彥南洗完澡進臥室的時候看見蘇若正對着電腦看得認真,“看什麼呢?”蔣彥南一用力把她抱在自己腿上,自己坐下來,“你還炒股票啊?”

“以前不炒,不過現在想學着炒炒,錢放在銀行裡都放死了。”她有些糾結,對這個她真的是一竅不通。

蔣彥南笑了,把頭放在她的肩膀上,輕輕的咬着她的耳朵,“不會是爲了養我未雨綢繆吧。”

“這倒沒有。”蘇若板着口氣,“能養得起我就養着,養不起的時候我就把你踹了,然後找個男人來養我,蔣董的兒子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去看看,說不定他喜歡我這樣的呢。”

蔣彥南狠狠的咬了一下她的耳朵,蘇若也不惱,咯咯的笑得歡快,“別鬧了,我幹正事呢。”她在蔣彥南的懷裡撲騰着,手握着鼠標不放。

“什麼正事,大晚上的,除了上牀都不是正事。”說着就把手伸進了她的睡裙裡面,蘇若不許,“你讓我看一點兒,我學習一下,現在還早。”

蔣彥南憋着嘴,有些掃興,可是還是捨不得放開她,“那我們一起學習,話說你賬戶裡面有多少錢啊,炒股票也得有資本哦。”

“不太夠三百萬吧。”蘇若看着屏幕,說得輕描淡寫的。

蔣彥南愣了一下,心裡有些糾結,“蘇若,你哪裡來那麼多錢?家裡給的?”蘇若家的家庭條件不錯,可是畢竟只是行醫,也不可能大富大貴。

“管得着嗎你!”蘇若撒嬌,自顧自的在網上找資料。

蔣彥南心裡彆扭了,他抱着蘇若換了一個方向跟她面對面,“我想知道,告訴我。”他板着臉,一本正經。

蘇若拗不過他,“中彩票行嗎,中了四注五百萬,交了稅,做了慈善以後還剩了1200萬,然後買了房子買了車,存了一部分定期,然後在這個賬戶裡面還有不到三百萬。對這個答案滿意嗎,蔣彥南先生。”

蔣彥南愣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真有中獎這回事兒?他支吾着,“運氣這麼好?真的假的啊。”

蘇若恍然,黯然低頭,“我人生的所有運氣大概那次就用盡了,房子買了,車子開上了,可是男人跟着別人跑了。我想象的家在裝備了一切硬件之後,沒有了愛。”

蔣彥南心口軟軟的,他抱着她,“相信我,你最大的運氣絕對不是中彩票。”

蘇若磨蹭着他的臉,這樣的懷抱真溫暖,雖然她知道這話也不過是句安慰,但是卻可以讓她的心得到慰藉,“你說我的最大運氣是什麼?”

“遇到我啊。”

蘇若呵呵的笑出聲,“蔣彥南,你值兩千萬?別開玩笑了。”她伸手推開他的臉,“臭美。”

“你別小看我哦,說不定哪天你發現其實我值兩千億。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蘇若你怎麼辦?”蔣彥南目光灼灼,這回的問題是認真的。

蘇若依舊不屑,揪着他的臉,“蔣彥南,別做夢了,兩千億!除非你真是豪門少爺,含着金鑰匙出生的,否則自己奮鬥不來的,何況你連基本的高等教育都沒受過。”

“我說比如,想想。”蔣彥南引導着她,非要一個答案。

蘇若斜眼望着天花板,“兩千億啊,那我就辭職不去上班了,每天都開着車在百貨公司掃貨,然後去超市買材料,回家做料理給老公孩子吃,出去周遊世界,來回都是頭等艙,總之什麼貴我幹什麼。”她捧着蔣彥南的臉,“你好好努力啊,我就等着過這樣的日子了。”

“這麼多奢侈的想法,爲什麼不去找個有錢人?”

蘇若平靜下來,收斂了嬌態,她趴在蔣彥南的肩頭低低的嘆了一口氣,“我已經快三十歲了,忽然覺得時間真的快的可怕,錢我夠花了,現在我就想找個肩膀靠着,一個我想靠,也願意讓我靠的肩膀,享受一種沒有負擔的感情,其他什麼都無所謂了。有時候醍醐灌頂真的只需要片刻的時間,我這陣子過得都太迷糊了,稀裡糊塗的。”

“如果哪天這個肩膀不讓你靠了怎麼辦?”

蘇若擡起頭,兩手攬着他的脖子,“蔣彥南,你不用擔心,你說過不會給我承諾,我也不會賴着你,你是自由的,想走就可以走。我想我跟你在一起很輕鬆很快樂,大概也是因爲沒有太多對未來的期望吧。”蘇若慫了一下肩膀,自己從他身上下來,“我去洗個水果我們吃。”她匆忙出了臥室,她怕自己的演技不足以支撐這種灑脫太久的時間。

蔣彥南空了懷抱,突然覺得也空了身體,有一種從萬米高空下墜的感覺。他還沒有來得及思考,電話就響了,居然是陳景河。蔣彥南有些惱,這不是露他的餡嗎。他壓低了聲音,“你找死啊,這時候打來幹嘛?”

陳景河在樓下花壇裡打着轉兒,打這個電話他都避着楊沫,生怕給他穿幫,居然還這麼不通情理,“忠叔前一陣子讓我調查蘇若,他早知道你們在一起,現在跟我催報告呢。”

蔣彥南愣了一下,“讓你查什麼?”

“人品、家庭背景、學歷……還有……”

“還有什麼?”蔣彥南有些不高興了,背後查人這種事情查到自己身邊人還是讓他有些不爽。

陳景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覺像是頂着槍林彈雨的壓力,“還有她的感情經歷。”

“你查到什麼了?”他有些警覺,“陳景河,出報告的時候說話給我慎重點兒。”

陳景河一聽大概也知道他了解的不少,“唉,你們家人怎麼就喜歡難爲人,蘇若跟魯飛交往六年,同居一年多,做過一個孩子……”

“最後一句給我嚥到肚子裡去,然後爛在裡面,你要是敢把這個給我爸爸看,你就等着去死好了。”說完他狠狠的掛掉電話,想找忠叔理論的時候就看見蘇若端着草莓進來,“幹嘛這麼氣急敗壞的樣子。”

蔣彥南有些心虛,趕緊收起手機,“沒什麼。”他沉下臉來,一直胳膊就把她的腰圈起來,“你說我爲什麼氣急敗壞,也就是你跑得快,不然剛纔就給你立即正法。”

“那吃個草莓消消氣。”

“想消氣吃草莓是不行的,那得吃你才行啊!”說着他拿走蘇若手裡的盤子,抱起蘇若就丟上牀,“你個死丫頭,居然會給我施加壓力了。”

“我說的是真的!”蘇若毫不迴避他的眼光,既然他會有壓力,那麼她也就不客氣了。

蔣彥南愣了片刻,惡狠狠的咬着牙,“你還跟我來勁是吧,我看你今晚是不想好過了。”

……

陳景河在樓下抽了一根菸才上樓,這件事情真的讓他有些頭疼,一邊是朋友,一邊是僱主啊,要麼仗義了,那麼職業道德就沒有了。推開家門,就看見楊沫氣鼓鼓的站在他跟前,“跟誰打電話呢,一副騷呼呼的樣子。”

陳景河被她問懵了,騷呼呼的,有嗎?他感覺跟蔣彥南通電話還不至於,他將計就計起了壞心眼兒,“今天來應聘助理律師的那個小美女。”他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一下穿着純棉長睡衣的楊沫,“嘖嘖,人家比你立體多了。”

楊沫的臉漲得通紅,“哼!”她轉身就往自己的房間走,走到門口回頭,看見陳景河依然色迷迷的笑着看她,她登時就覺得頭頂冒火,擡腳脫下一隻拖鞋衝着陳景河的面門就丟了過去,“你這個臭流氓,早晚得風流病,全身起泡流膿,惡臭沖天,不治而亡。”說完砰的一聲就摔了門。

陳景河站在原地打了個冷戰,“這女人真夠狠的,這麼惡毒的咒都下得出來。”

楊沫委屈了,回到屋裡就給蘇若打電話,可是人家在翻雲覆雨呢,根本就沒空兒搭理她,電話一遍又一遍的撥,一遍又一遍的沒有迴應。楊沫一生氣,披了一件外套就出來了。

陳景河被她的大動靜嚇了一跳,“你這是要幹嘛。”穿着棉睡裙,套上好幾千的小西裝,這是哪門子的混搭。

“你管不着,我出去站街。”

陳景河忍不住笑出來,他看着在忙亂着穿鞋的女人,“楊沫,你能不能不這麼幼稚啊,你這個樣子,站街都沒人要。”

楊沫斜眼睨着他,“我今晚就出去站給你看看。”說着就拉開房門。陳景河手快一步,立刻給她關上,“你發什麼瘋啊,楊沫,我警告你你再這麼無理取鬧,看我不……”他皺着眉頭,五官都擠到一起了,她還真能跟自己嗆。

“怎麼樣啊,你敢把我怎麼樣啊。”

陳景河被噎得夠嗆,“你別跟我嗆聲,你要是再敢說什麼出去站街,再敢無理取鬧,信不信我強了你,再讓你裝女流氓。”

楊沫嘴巴張得老圓,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啊,陳景河,那你就試試,我保證不洗澡,不洗內褲,保存牀單和安全套,我拿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條我整死你。”

“好啊,你還跟我比業務了,楊沫你別忘了你在我家裡,還有律師樓的那些傳言,你想想法官信你還是信我?”陳景河抱着膀子,抿着嘴,看着她暴怒抓狂的樣子,心裡真是無比清爽,他笑着說,“好好想想。”

楊沫臉都黑了,“那好,我不報案了,我告訴楊副院長。”說着她掏出電話,“我就跟我爸說,你無視我,你欺負我,你辜負我!”

陳景河趕緊搶過她的手機,“哎呦我的姑奶奶,我投降還不行。”他真的是怕了她了。

第二天蔣彥南到陳景河的律師樓,推開他的辦公室就看見他的兩個黑眼圈,“你這是給誰搞成這樣,不行了?”

陳景河有苦說不出,楊沫昨晚哭到兩點鐘,他這是好說歹說終於給安撫下來,也不知什麼時候跟誰學會一哭二鬧三站街這一套了。他把報告丟給蔣彥南,“這件事要是出了什麼岔子,你得給我兜着點兒,你爸爸和忠叔我一個都惹不起。”

蔣彥南拉出一副懶懶的樣子,“你只要好好保密,沒人會知道。”說着就翻着報告開始看,凡是對蘇若稍有微詞的地方統統都畫圈要修改。

陳景河有些不厭其煩,“彥南,她的歷史你很清楚了,你的腦子是中世紀的,你真能受得了,打算就這麼定了?”

蔣彥南把報告扔給他,頹然又無奈的趴在桌子上,“我也想要個冰清玉潔的小仙女,可是怎麼辦啊,太喜歡了,只能忍着了。”他豁的爬起來,“可是現在那個死丫頭她不跟我死心塌地,恨死我了。”他握着拳頭狠命的捶桌子。

陳景河笑,“人家比你大呢,什麼死丫頭啊,是姐姐。”

蔣彥南又蔫了,“你怎麼老戳我傷口啊,人家想要個年輕的,可是怎麼辦,太喜歡了,也只能忍了。”

陳景河默默的注視着他,過了一會兒他語重心長的說:“蔣彥南,你得小心點兒了,我負責任的告訴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