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一點點篝火點亮了冬日的山野,方御風圍在篝火邊,不停地吃着羊腿肉,喝着美酒,和所有高層坐在一起,一起聊着沒有邊際的閒話。
有時,方御風會眯着眼睛,沉默不說話時,會大口喝酒,會歪着頭看見不遠處的士兵們一起圍着篝火跳舞,感到十分地興奮,偶爾嘴裡不由地會發出兩聲輕快的笑聲,眼中眺望着夜色中無限的大地,彷彿黑夜中的整個雪魂大陸都充滿了此次大勝的興奮之意。
方御風,白遠冬,贏陽,葉清影四人站着篝火堆旁旁盡興表演,白遠冬會拿着刀劍起舞,方御風會在一旁唱歌,而贏陽則會打鼓,葉清影則會在一旁吹着笛子伴奏。
白遠冬舞蹈的動作也十分優雅,手臂與腿腳不停地彎曲着,像一個大蛇一樣緩緩扭動着身體,不快不慢的身體,梅花枝一樣的手臂,樹根一樣的腿腳,被火光照亮了英俊的臉龐,像是一份萬載相傳的江山一樣得體,透露着一份歌聲裡的時光荏苒,滄海桑田。
方御風微微地掀開閉上那極薄又好看的嘴脣,高貴的聲音彷彿是天籟一樣在山澗裡的小溪裡面流淌,彷彿只有這鐵與血洗禮下的命運裡纔有如此好聽的聲音,或許是在戰後的時間裡纔會覺得如此的格外好聽吧,畢竟這個戰場上都是嗜血的惡魔一樣的戰士。
贏陽的手臂不停地擊着鼓,手臂一下一下地擊打着鼓面,紅色的鼓錘與白色的鼓面有一種戰意的感覺,而在贏陽手裡卻有一種莫名的說不出來的腔調,彷彿連夜色都融入這鼓聲一樣,彷彿是一種猛獸嘶吼的聲音一樣,顯然只有贏陽的鼓聲纔可以算得上真正的兇猛凌厲。
葉清影的手指在笛子上不停變換着,用嘴脣輕輕地吹着音律,葉清影的笛聲亦有一種天下無雙的氣勢,高音與低音變換着聲音,彷彿是一種竹林的隱士正寄情於天地,定誓要藏身於山水之間,永遠不貪戀人世間的繁華富貴,而葉清影的手指依舊在來回地快速按動着,彷彿只有那根竹笛纔是葉清影的知己。
而三族太子冰玄冥,陽炎,雷清秋則會一起跳着三族世代相傳的民族舞,三人的鐵甲伴隨着風聲舞動着,一聲又一聲的樂器不停響起在這個小小的篝火堆,每一次的舞動都有一種格外的高貴在空氣中蔓延,彷彿是三個神裔在古老土地上慶祝着本族的節日。
方御風看着一場又一場的舞蹈表演,雖然贏了一場大仗,但是心中還在不停地思量着。
天下之間,有上萬的諸侯強勢割據,萬代種族不停廝殺,只有三族,四族軍隊可以縱橫其間,這萬代變換的風雲,或許是隻有一場全世界的大戰可以奠定所有的地位。
這場大戰,這場動盪,是所有天下君主手裡的一盤棋盤,只有無數的黑白的廝殺定下勝負,不到下完時,就永遠不會結束,所以無人可以破解。
或許亦是用血液纔可以祭奠,纔可以把它完全結束,然後便必定是大戰後的永恆和平時光。
雖然天下間的世人與軍隊來回屠殺着,無論天下又將會是誰的天下,但只有自己纔是最重要的。
想到了這裡,方御風不經長吁了一口氣,而不管怎麼樣,只有勇敢地面對一切,纔可以無所畏懼。
整軍大半夜興奮玩鬧過後,又休息了幾個時辰,正好到了天亮,許多軍隊開始準備撤回北夜城,只是軍隊還要趁着白天的亮光打掃戰利品,所以整匹軍隊都散成了幾段軍隊趕回北夜城。
清晨時分,一支大軍快速地向南進軍,步子輕快而穩健,一切莫不極有秩序,馬蹄與步兵的經過揚起了塵土,只能聽見道路上滿是快速行軍的步子聲。
方御風雖然在進軍路上,但眼中滿是謹慎,此時外五族雖然元氣大傷,但底子還在,所以我們不可不防。
方御風與身旁的西瑞爾,查理,亞索聊着軍事話題,也在準備着各種進攻與防禦事項。
方御雨,方御雲,方御雪騎馬跟在他們四人身後,方御雪身後還有一個吸血鬼小男孩。
這個小男孩就是血族殺手排行榜的第一殺手,名叫百里銀。
方御風雙眼閃爍着光芒,對西瑞爾微笑着說道:“西瑞爾將軍,你是否覺得,只有贏得一場戰爭,纔是所有高貴地位存在的意義。”
西瑞爾柔和地輕笑着說道:“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地位都建立在強權欺凌下面的產生而存在,或許是隻有戰無不勝,纔是真正的高貴地位。”
方御風嘴角微微淺笑着,眼睛放着神情自若的光芒,迴應道:“不管是欺凌還是戰爭,都是一種必然的產物,不然,就沒有什麼高低之分,但是,這世界也要有一場決定所有人高貴低賤地位之分的戰爭,因爲沒有人知道所有大陸裡的君主真正儲存的軍力,沒有人能試設想戰爭後的世界地位的劃分,這就是眼下的這場戰爭的意義所在。”
西瑞爾眼睛透着一絲精芒,語氣尊敬地地說道:“方御風殿下,你對這場戰爭看得很準確,真是一語中的。”
方御風笑了笑,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兒,算是西瑞爾對他稱讚的默認。
一路上,時間過了許久,方御風腦海裡總在想着這世間一切的緣故,爲何要出生於這個世上,又爲有了善,還要有惡,或許只有那嗜血的刀鋒纔是這問題的答案吧。
突然間,血族斥候的聲音在方御風耳邊響起:“前方山野間埋伏了一支敵軍,主將是風止大陸的風止王,人數龐大得無法估計,至少也有二十萬人。”
方御風眉頭一皺,心中極爲忌憚,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我方血族大軍只有十幾萬剛下戰場的軍隊,所以要如何敵得過二十多萬養精蓄銳的風止王大軍。
方御風腦海中不停思索着這道難題,我們三族四族來打櫻雪王剛剛一場大勝,外五族怎麼可能還有軍力設伏,難道說我們對櫻雪王這場埋伏是外五族早就計劃好的,不可能,這是我前幾天才設定的計劃,不可能會被外五族知道啊,真是見鬼了。
方御風又想了一會兒,才瞬間想通了,或許是這就應該是外五族支援時早就計劃好的分兵吧,外五族壓根就沒輸啊。
方御風也曾與風止大軍對戰過,深知風止大陸的強勢,下令道:“全軍集結成方陣,不能有任何落單的士兵存在。”
這段時間就像是生命一樣寶貴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決定着戰爭的勝利。
但風止王眉眼裡都是寒意,嘴角泛起了一抹譏諷,爲何他們不過來了,看來血族大軍已經發現我們了。
而距斥候報道,斥候已經清楚地看見了血族大軍正停在那裡集結成方陣,準備與我們應戰。
於是風止王下令,全軍出擊,形成四個方向把血族大軍全部包圍起來,不能放走任何一個血族士兵。
前面血族大軍的方陣已經集結好了,風止大軍像狂風一樣涌過來了,從前面的兩個方向,彷彿是一種刀鋒迎面捅來,沒有絲毫的遲疑,帶着毀滅性的打擊。
無數的風刃在血族士兵身上切割着,雖然瞬間殺不死血族士兵,但一刀一刀的切割比直接殺死還痛苦百倍,幾十秒間,一個人就會變成一個沒有血肉的骷髏,此刻的風止大軍像地獄裡的厲鬼一樣嚇人。
但是,血族大軍的方陣亦是全副武裝,彷彿全身都在鎧甲裡面防禦起來了,只有眼睛露出來見物。驕傲的戰力在顯露在銀白色的鎧甲上,一排排銀白色盾牌防禦在血族大軍的身前,可以看見明淨的日光在盾牌上閃爍着光芒。
一列列長矛穿刺着風止大軍的身體,看是風止大軍周圍的風刃快,還是血族大軍的長矛更是快一些。
鎧甲與風刃互相碰撞着,至於總會有一些弱的鎧甲被風刃穿破,被風刃涌進去攪爛了身體,可是總不至於比砍成骷髏好一些,所以鎧甲方陣亦是防禦風止大軍的唯一辦法。
兩排大軍像是潮水一樣涌過來,無數身着鐵甲的人羣陷落在這潮水裡,彷彿只有最強將軍纔可以衝鋒陷陣,但是一個人無論怎麼進攻,都是沒有什麼意義,只有集結所有特級王牌軍隊,直取中軍主帥,然後再消滅所有沒有指揮體系的軍隊,方是獲取勝利的機會。
方御風向來都是這麼想的,但是現在方御風在被動一方,這時又一個血族斥候的聲音響起在方御風身後:“報告殿下,後方的血族軍隊後翼被兩個方向的風止大軍騎兵衝殺着。”
方御風馬上向傳令官下令道:“所有軍隊馬上向前方集結,準備衝出一條血路來,要麼戰死,要麼勝利。”
無數將軍集結成了一個將軍小隊,在方御風,西瑞爾,巴頓,哈里斯,方御雨,方御雲,方御雪,百里銀帶領下,在風止大軍中撕開了一個口子,方御風八人率領的將軍小隊直取風止王。
方御風八人化成了八份帶着地獄裡的絕望鬼魅一般的黑光,從馬匹上升起,八團黑色煙霧,黑色煙霧中間有八個模糊身影不停向前衝殺着,無數滾燙的鮮血從八團黑色煙霧上濺起,後面的其他血族將軍化身成爲了一團團紅光,跟在方御風八人身後,瞬間就來到了風止王面前。
風止王用手掌中的小型漩渦風暴瞬間形成了四個巨大的龍捲風,殘忍的龍捲風止不住地包圍了所有方御風八人,其他血族將軍在外圍用天賦攻擊着這些風暴,想要擊散着這些龍捲風,但是顯然沒什麼用。
於是,西瑞爾放出了幻境領域擋住了一個龍捲風,查理放出了岩漿牆壁擋住了第二個龍捲風,亞索放出了激光陣法不停轟擊在第三個龍捲風上,顯然那個龍捲風開始變得一點點黯淡下來了,方御雲用黃色包裹也圍住了最後一個龍捲風。
然後,方御風,方御雪,方御雨,百里銀四人全部殺向了風止王。
此刻,風止王的下屬將軍全部化成了一道道白光,涌上天空來防禦着方御風四人的進攻。
方御風祭出了百鬼圖,在天空上面形成了一層黑白色交錯的天空,黑色的雲層是黑暗天賦和撒旦魔王的魂力,白色的雲層是原來方御風四人的親衛隊在百鬼圖的魂力,把這些涌上來的將軍全部包裹起來了,一些強勢的將軍瞬間用魂力衝出了包裹,但瞬間又被幾重巨大的黑白雲層包裹起來了。
風止王用自己身上的剩餘全部魂力化成了一個巨型白色風暴漩渦,迎面向方御風涌去,方御雪用【蒼雪境】天賦把風暴全部凍成了冰塊,而方御雨放出了無數銀線,攔住了所有支援風止王的下屬,所有風止王的近衛隊靠近櫻雪王都會變成血肉落下,百里銀化身令人窒息一樣的黑色煙霧,用快速身法瞬間衝到了風止王身旁,一個匕首捅在了風止王身上,風止王身上涌出來的無數風刃絞殺,也無法抵抗百里銀的匕首,風止王正要揮劍,方御風用瞬間身法近身一把黑色刀鋒捅在了風止王后背。
風止王大口吐了一口鮮血,兩人又連續捅了好幾刀,這樣,風止王才死去了,方御風眼見風止王的屍體無力地倒在了地上,血液流滿了一地,這樣才轉身離去。
風止大軍眼見風止王一死,都害怕到死了,風止王的實力在外五族皇帝裡面也絕對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就連櫻雪王也不敢小看風止王,可突然間竟然就這麼死了,然後,風止王大軍馬上就潰敗了,方御風八人在風止王周圍,展開了一場大屠殺,風止大軍馬上就由進攻變成了一場大逃亡,不可一世的風止大陸彷彿是一場鬧劇一樣收場了。
白遠冬率軍像尋常一樣走在一個巨大的山路彎道里面,身後是愛德華,巴頓,哈里斯和白近春,白木秋,白樹夏七人,突然,走過來許多的野獸,白遠冬下令道:“所有弓箭手準備就位,馬上放箭。”
可是,突然間,排山倒海的獸潮涌過來了,白遠冬前面的弓箭手軍隊全部都被咬死了,大口閃亮的白牙讓軍隊產生了一股怯意,白遠冬拿起長矛應戰,邊戰邊率領高層後撤,下令道:“全軍馬上妖獸化,其他軍隊都守在方陣大軍後面。”
於是,一羣魔獸與一羣妖獸混戰在一起了,牙齒和爪子互相撕咬,白遠冬一方體型大,妖獸少,墨心一方,體型小,數量多,所以妖獸擋不住所有的魔獸,無數魔獸撕咬着白遠冬的妖族大軍,顯然妖族大軍開始在無數絕望的魔獸面前,開始潰逃了。
白遠冬此刻知道大戰已經輸了,下令道:“方陣大軍斷後,其他所有軍隊後撤,在後方集結。“
在陣地上堅持到最艱難的時候,墨心的騎兵也發動了最後的進攻,然後,方陣大軍全部被衝潰,最後方陣大軍全部陣亡。
然後,白遠冬一路潰逃,最後只剩下了一半人,全軍上下莫不覺得是一場極大的恥辱。
三族大軍在一個山谷裡面遇見了無數蟲海,不怕死的蟲子拿冰雷火也一點辦法也沒有,雖然三族不停後撤,也損失了一些人馬,但是問題不算太大,因爲軍力很充沛,那秋水大軍也不敢追過來。
所以這一場後撤回北夜城的路上,三族,四族明顯是大勝了一場,也大敗了一場,不勝不敗了一場,所以也沒有太大的問題。
即使外五族僞裝成失敗,但是準備在周圍形成了了一個包圍圈,想殲滅三族四族大軍全部,可惜自己實力不夠,所以纔打平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