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不讓他懷疑,青雲只好接上話:“主人……”
青雲有些氣力不足,它的龍尾已經被凍傷了,可是它還是繼續把話給補完整了:“主人,我很好。”
風霜狂雪,如針扎一般,盤旋着刺進了它的肉裡。
龍鱗一片片像飛起來的羽翼一般,倒勾着……血肉模糊……
“喂,笨龍,你在想什麼?”
“嘿嘿,我在想晚上要吃什麼肉。”
羅蘭一臉的黑線:“不要每天都想着吃好不好。一點意思也沒有,難道你除了吃飯,就不做別的事嗎?”
“當然有,還有睡覺。我也是很喜歡睡覺的!嚦……就是這樣……”
青雲有些喘息。
它用力地扭動着身體,想把那些細如針線的碎霜從肉裡給甩出去.
那些毒霜,就像專叮有縫的雞蛋一般,緊追着它裸露在外面的血肉,一斑又斑的龍鱗開始脫落.
那細霜毒針,扎進了它的血肉裡,很癢也很疼。
可是,它不能停下來查看,這裡太危險了。
前面還有更厲害的雷雨陣在等着它呢。
它必須地集中精力才能穿過暴風雨的圍攻,從暗界層進入天界是最快的捷徑了,它必須得堅持下去。
羅蘭望着前方,不斷盤旋圍攻他們的龍捲風似的暴風雪說道:“笨龍,你的眼睛看得見前方的路嗎?不要只顧着吃和睡,我可不想被你害死。”
“我當然看得清啦,我可是神獸。可是,主人……人活在這世上,兩大主題就是吃和睡呀。不吃飯,怎麼能生存呢,不睡覺,又怎麼能保存體力呢。”
羅蘭想了想覺得這隻笨龍,說笨的時候也不太笨,可是,有時候,他真的不明白,它的腦子裡到底是都裝了些什麼東西。
是真的傻,還是天生都是如此的樂觀和天真?
“主人,其實,您也喜歡睡懶覺,這點還是和我一樣的。”
“誰說的,纔不是。我睡覺,是因爲要長大。”
“是呀,所以,主人……你一定要多睡懶覺,快快長大,爲海族產下千千萬萬個子孫……”
羅蘭的腦門上再次驚現鳥糞……
羅蘭對那句“千千萬萬個子孫”給予嚴重地鄙視外加唾棄。
雖然,羅蘭小朋友對於梨子大小姐的一些看法,是有很大區別的。
但是,關於在海族的“超級生產”上這一點,這兩人的觀點還是保持着非常一致的步履——海族有沒有後代,關俺鳥事?難道俺的出生,只是爲了把後半生的自由用來驗證海族的繁榮昌盛?
只要一說到海族的“超生游擊隊”上,羅蘭小朋友就和梨子一樣,咬牙切齒地保持沉默。
他一沉默,青雲就問話了:“主人,您怎麼不說話了?”
“沒啥好說的。”
羅蘭鐵青着臉,一想到後半生全用來生產千千萬萬只小人魚,他就連自殺的力氣也沒啦。
這個世上最殘忍的事,莫過於聽到這句託付“重任”的話了。
“主人,如何去完成這個千千萬萬的任務,您都想好了嗎?”
他壓根沒想過,乾脆閉上眼,眼不見,心不煩。
青雲穿梭在暴風雪的包圍圈中,它感覺這裡的霜氣雖然凝重,它有些呼吸困難。
只能不停地喘息,來維持生命……
霜雪像細針,扎向它的眼睛,它抖動着眼睫,像很快的,冰雪就大面積地堆積在了它的上眼瞼。
四周在它的眼中,變成了一堵透明的玻璃牆。
它前進的速度漸次的變慢了下來……
它感覺自己的耳朵似乎有些失聰,要不然,爲什麼耳邊呼嘯而過的暴風雪的聲音,它完全聽不到了呢?
它側着耳,很努力地去聆聽旁邊的未知聲響,但是,一丁點兒的響動,都被封閉了。
好像自己完全被隔絕了一般。
青雲笑了一下,暗界層,對神獸而言,是窒命的傷害。
可是,這也是上天界最便捷的路線了。
爲了主人,它們無條件服從。
羅蘭被團團的風雪,擋得看不見前方的路。
他拍了拍青雲的龍角,問道:
“喂,笨龍,我看不清前方的路了。你看得見嗎?”
“……”
青雲沒說話,只是點着頭。
它雖然聽不見了,但是觸覺還是有的。
它扭動着越來越笨拙的龐大身軀,很努力地向前着。
羅蘭抓着它的龍角,又問:“爲什麼不說話呀,笨龍,你真的能行嗎?”
它咧開大嘴,完全聽不到他的聲音,可是還是回答:“包在我身上,沒問題的。”
他們在暴風雪中迸發前進,而在另一處暗界層裡,朱兒正帶着貝兒在黑暗中奮力前行。
朱兒他們正陷入冰寒的深潭中。
由於,貝兒是海族的人魚,所以水性相當的好。
可是,朱兒是屬火系元素的神獸,跟水是天敵,水是它的克物,特別是寒冷的水。
而我們俊美又優雅非凡的安葵曼華,大家也已經知道是,他不識水性,最多勉強算是一隻能遊小淺沙灘的旱鴨子。
他根本就遊不動,如果是浸在寒水中,他就更慘了。
貝兒抖開粉色的大魚尾,在深潭寒水中帶路。
寒冷的冰水,像冰刀一般割過,她的嘴角,她冷得發抖……
細小的冰塊,纏上她的滿頭粉色秀髮,她柔順捲曲的長髮,糾成了一塊又一塊的冰凌。
貝兒張開雙臂,用力地向前遊着,她得努力把朱兒帶出這個冰潭。
他們走的是天界的冰潭層,直接繞過天界的第一至第五層。
朱兒決定走天界的暗層,準備奮力一搏。
可是,要走最便捷的路,總是要犧牲一些東西的。
朱兒必須得接受考驗,那些暗界層與冰潭層,是神獸的禁忌之地。
在這些地方,神獸幾乎失去了保護自己的能力。
貝兒凍得雙頰通紅,可是又必須得放慢腳步等朱兒跟上來。
朱兒的動作很慢,很慢,在冰潭之下,它的翅膀已經被凍住了,基本上扇動一下,都要費好多勁。
貝兒停下腳步,等它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