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田和藤田過來了,臉上依然一副茫然樣子,我看得這個,心裡已經大致有數了,這兩個日本人估計是不曉得這裡的情況的,這個神色是裝不出來的,如果他們以前曾經幹過殺人燒化屍首的事情,現在到了這個地方,估計是不可能有如此迷茫的神色的,雖然有些職業間諜能夠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和神色,但一個人的眼睛是不會說謊的,我仔細的盯着岡田和藤田的眼睛看了一會兒,裡面除了茫然和不知所措以外,其餘什麼都沒有,那就可以這樣說,岡田和藤田應該不是鬼子用苦肉計打進來的奸細了,但我還不能完全對他們放心,還得不斷的觀察他們,考驗他們纔是。
潘女士急忙要他們幫忙挖地上的石頭,岡田和藤田一臉不解,但不敢有異義,因爲那邊小蔡和老甘正瞪着他們呢,他們怕小蔡的那些致命藥水,還有老甘那些炸藥和手雷,聽得潘女士的吩咐,便急忙徒手挖起來屍石頭,我們帶來的工兵鏟不夠用,岡田他們就只能跟在我們屁股後面搬石頭。
漸漸的,我們挖掉了上層的那些石塊,露出來下面的泥土,這時候,旁邊的藏獒“貢布”叫的更起勁了,後面的那條尾巴已經豎起來了,前面的兩條腿拱着,隨時準備着撲上去的樣子。
多吉一看這個,急忙朝“貢布”背上拍着,這隻藏獒才稍稍平靜了一些,但依然還是狂吠不止,我看了看老甘一眼,他急忙點點頭,對我道:“連長,我看這下面肯定有東西,要不然藏獒是不會這麼叫喚的。”
這時候,我心裡隱隱感到有事情要發生,難道我剛纔猜測的那些事情就要得到驗證?我心裡徒然緊張起來,雖然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特別是小分隊進入這個野人山後,碰到的各種危急狀況不少,次次都那麼驚險刺激,次次都要人命,但我覺得這次如果要是被我不幸猜中的話,那這個情景簡直是太慘不忍睹了,裡面的那些小鬼子都得死!
我對老甘說道:“老甘,怎麼辦?繼續挖下去,還是再趴地上聽聽剛纔的那個動靜?”我這時候有些不安起來,總覺得外面有鬼子在盯着我們,還有倉庫和車庫那邊的鬼子到現在還沒追上來,我就覺得有些奇怪,雖然我們在退下來的時候,老甘和老魏沿途都埋設了地雷,但到現在,連一個鬼子都沒跟上來,這着實有些太不正常了,這時候,我倒是希望能出現幾個追上來的鬼子打一場的。
老甘點點頭,急忙扔掉工兵鏟,趴在那邊的地上,用耳朵貼近地面仔細的聽了會,站起來拍拍手道:“沒錯,那邊還有聲響,好像還挺忙碌的,現在的聲音比剛纔我們聽到的更清晰了,我就覺得,咱們朝這裡挖下去,估計能夠挖出去,還有一種可能,這裡原來就有挖好的暗道的!”
“你肯定這裡有暗道?”我知道老甘師這方面的專家,他一般師不會判斷失
誤的,這樣一來,離我剛纔的那個猜想更近了。
“七八成把握吧,從藏獒的反應和這裡泥土的構造來看,有暗道的可能性很大,但爲什麼鬼子要在這裡挖暗道呢?他們不是有通風口嗎?”老甘說道。
“你以爲這裡的暗道要鬼子去挖啊,如果你是鬼子頭頭,而那些參與建造地下工程的勞工要全部將他們消滅,最省事和最隱秘的辦法是什麼?”我提出來了一個假設,讓老甘他們猜猜。
“連長,你是說鬼子讓那些勞工自己挖暗道,然後將他們全部封堵在裡面?”還是“秀才”腦筋轉得快,很快就猜出來我想要說的意思來了,看來有當領導的潛質,小夥子前途無量,只要能夠活着出去這裡的話。
“小鬼子哪樣惡事沒幹過?我看有這個可能,咱們都要做好心理準備啊,估計這裡暗道不止一兩個,說不定四周洞壁下面都是這種暗道,連長,咱們只要能挖開一條暗道,就能想辦法出去,出去後就好辦了!”老甘和老魏連連點頭道。
“挖吧,老甘你挖坑在行,你帶頭,咱們跟着你挖,都聽你指揮。”我說道。
老甘二話沒說,就在那些泥土裡挖了起來,我們則跟着他在周邊挖着,岡田和藤田那兩人一看我們拼命的朝泥土裡挖起來,有些茫然,但又不敢問潘女士他們,只得縮着手在旁邊看着。
很快,老甘就挖出來一個一米見方的大洞,下面的泥土摸起來有些溼乎乎的了,老甘捏了一些泥土湊到鼻子上一聞,臉色大變,急忙拉住我低聲說道:“連長,看來你猜得沒錯,你聞聞,什麼氣味?”
我急忙低頭一聞,一股濃烈的惡臭味夾雜着黴味撲鼻而來,這個氣味進入鼻孔,迅速進入了腸胃,在裡面迅速攪動起來,我覺得一股東西從肚子裡涌上來,喉嚨口一陣翻騰,差點要將晚上吃的那些東西都吐出來。
沒錯,確實是那種味道,下面肯定有腐爛的死屍!眼看着真相就要揭開,我顧不得腸胃的翻騰,強忍着對老甘說道:“這是腐爛死屍的味道!老甘你挖得慢一些,大家先別動,老魏和“秀才”你們警戒周圍,都散開來一些,別薰着了,裡面的氣味都有毒!”
這個關於腐爛死屍的氣味有毒當然是我的誤解,但這種氣味絕對不好聞,而且後來我才曉得,爲什麼我會認爲這種氣味有毒,實際上這些地下洞穴由於氧氣相對較少,腐爛死屍釋放出來的氣味充滿了某些封閉空間,就造成了氧氣更加稀少,二氧化碳等廢氣增多,這樣人就感到極度的不舒服,隨後就出現胸悶,憋氣等症狀,甚至有些體質差,肺活量小的人出現暫時性休克和昏迷的,碰到這些情況,只要及時將他們拖到外面空曠處即可,並沒有什麼大礙的,這些知識是後來才曉得的,當時就一直以爲這些氣味肯定有毒,後悔在倉庫那裡取來
防毒面具了。
老甘立刻從身上的衣服裡撕下來一塊布,用水壺裡的水浸溼了,圍住了嘴巴和鼻子,小心翼翼的進行開挖。
慢慢的,我們發現有東西露出來了,這是一個圓乎乎的東西,老甘的工兵鏟碰到那個東西,發出來“哐哐”的響聲,聽得這個聲音,老甘不顧越來越濃烈的惡臭,竟然蹲下去,細細的用工程兵剮蹭着這個東西,然後擡起頭來對我點頭道:“連長,這個是鐵的,估計就是一道鐵門!”
聽得這個嗎,我心裡就已經有數了,這道鐵門肯定是鬼子給封上去的,而越來越濃烈的惡臭表面,鐵門裡面的那個世界將是何等的悲慘,肯定是白骨累累,屍橫遍地,那些可憐的勞工們被鬼子抓來這裡日夜勞作,待得完成了這裡的工程後,鬼子又強迫他們爲自己挖墳墓,然後全部驅趕進去,兩端用東西堵住,將裡面的那些勞工活活悶死!這些招數小鬼子曾經在咱們中國大地上用過,而且還不少次,想到這個情景,我的情緒一下子就上來了,身子在微微發顫,以至於後面的老魏急忙扶住我道:“連長,你沒事吧?要是頭暈,你上去吧,我來!”
我急忙推了一把老魏,咬牙對老甘他們說道:“沒事,這些場景老子我見識過的,潘女士,你和俊梅以及岡田藤田都上去,小蔡和小邱你們保護潘女士母女倆,這裡由我們幾個來辦,馬上就要見分曉了,大家都做好思想準備,裡面的情況可能比我們猜測的還要慘!”
潘女士一看我臉色凝重,說話口氣嚴厲,知道是碰到了麻煩,而且那股惡臭她們早就聞出來了,特別是潘俊梅,雖然用浸水的毛巾裹着嘴鼻,但還是覺得不行,聽得我這樣一說,她們便急忙朝上面走去,小蔡和小邱急忙跟在他們後面,特別是小邱,生怕潘俊梅出現個什麼狀況,圍着她就是一番噓寒問暖的,小蔡則緊緊盯着岡田個藤田他們兩個,這兩個傢伙現在估計有些回過味來了,他們的鼻子肯定也聞到了那股惡臭,這裡即將有事情發生,他們也很好奇,但懾於小蔡的那些致命藥水,岡田和藤田只得乖乖的離開下面,在上面遠遠的看着。
隨着老甘的工兵鏟在泥土上挖下去,這個圓乎乎的鐵傢伙終於露出來了真面目,原來是一個跟柴油桶似的東西,外面坑坑窪窪的,估計是這裡的地下水滲進來鏽蝕了它,老甘要我們將手電筒遞過來一點,仔細瞧瞧。
我和老魏急忙靠上去,那股惡臭更爲濃烈了,我的喉頭又是一陣翻騰,想吐但好像有什麼東西塞住了喉嚨吐不出來,只得嚥下去,強忍着看去。
在手電筒光亮的照耀下,我們發現這個圓筒周圍有一圈焊接的痕跡,雖然由於地下水的腐蝕作用,這些焊接痕已經脫落了,有些地方都已經脫焊了,出來很大的縫隙,大的縫隙都能伸進去一把步兵匕首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