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這把椅子上,有了很多以往中國古代椅子上不常見的特點,這一點就是三井光良也不能否認。
“而嚴謹的比例關係是現代傢俱的造型基礎,這把玉龍椅的局部與局部的比例、裝飾與整體形態的比例,都極爲均勻、協調,沒有多餘的累贅,結構上的合理化與造型上的藝術化,充分地展示出簡潔、明快、質樸的藝術風貌。並善於將雅俗熔於一爐,雅而致用,俗不傷雅,達到美學、力學、功用三者的完美統一。”
野田佳彥對這把玉龍椅的點評,讓三井貴和和小林恭助頗爲認同,而且在他們看來,野田佳彥對這把椅子的評述,好像才更爲專業。
“我覺得這把椅子應該是中國明朝時期的作品,因爲中國明代傢俱,可以說是中國古代傢俱史的黃金巔峰,就算後面的清朝都無法超越的。這一點就和中國清代的玉器,是中國歷史上玉器發展的巔峰是一個道理。在經過宋元的初步發展,到了明朝糅合了東西方藝術風格的中國傢俱,終於發展達到了中國傢俱設計的巔峰時期。而且在世界傢俱史上也佔有非常重要的地位,這個時期的傢俱,有着非常精湛的結構工藝和鮮明的民族風格,把設計功能和精神功能有機的融合在一起,它最大的特點是把材料選擇、工藝製作、使用功能、審美習慣融爲一體,達到科學性與藝術性的高度統一。所以說明朝的傢俱,纔是中國傢俱史上最巔峰的作品。”
野田佳彥說的是搖頭晃腦,三井貴和幾個人聽得也是頭頭是道,而且從野田佳彥這番話裡,他們也聽出了這傢伙對中國明朝時期的傢俱,好像是極爲推崇,要不然也不會給出這麼高的評價。
當然這些評價,可不是這野田佳彥自己說的,而是國際上那些精研中國古董的專家們公認的。
三井貴和和小林恭助,覺得野田佳彥說的很有道理。可另外一邊的三井光良可就相當不樂意了。
野田你怎麼個意思?我剛剛所這玉龍椅是清朝時期的作品,你就挑出來和我唱反調是吧?非得說明朝的,怎麼着?
你抽我的臉,還上癮了啊!
“野田君。你不能光憑這這椅子的造型,和線條,就說這把椅子是明朝的吧?”
三井光良斜着眼問野田佳彥到,野田佳彥表現的到是非常的有風度,笑着回答說道。
“當然不是。明朝的傢俱有束腰和無束腰之分。有束腰的傢俱方腿直足,或三彎腿或鼓腿,形體敦厚而顯得莊重秀麗。而無束腰傢俱以圓腿側足爲主,造型簡練穩重。這兩種結構方法,給人以虛實相間、方正穩重的感受,成功地體現出功能性和藝術性融於一體的造型美。其不僅造型美,而且結構比較科學,榫卯精倫,堅固結實。而我們看到的這把玉龍椅,則是典型的無束腰的龍椅。我們看着腿就能看得出來。”
野田佳彥指着這把玉龍椅下面那十條圓腿笑着說道,而三井光良一看這四條圓腿,立刻就鬧了個大紅臉。
特麼的,這麼冷僻的知識,老子怎麼會知道?
這時候的他,可半點沒有覺得自己學藝不精,反而還埋怨這椅子的特點,太過生僻。
而看到這裡,三井貴和和小林恭助,其實在心裡。已經有些偏向這野田佳彥的判斷了。
“而且這個時期的傢俱大多采用榫結構。其中榫有明榫、半榫、格角榫、長短榫、燕尾榫、圓榫、夾頭榫等多種。榫種類繁多,滿足不同的連接,工匠們利用細木的堅硬而較小的構件斷面,製作精密的卯榫。既滿足製作連接的需要,同時使得傢俱結構天衣無縫。所以明代的椅子,只要是上檔次人家用的,幾乎百分百使用的都是拼接結構的。而清代的傢俱,則因爲西風漸進的緣故,開始受到西方家居風格的影響。在清朝的中後期,很多傢俱上面已經開始使用鐵定,或者是木頭楔子這樣的連接件了,甚至到了後期,還有使用膠水粘結的,所以明清時期的傢俱,在拼接結構上還是有着非常明顯的區別特點的。”
野田佳彥說的不溫不火,可其實卻是在接二連三的抽那三井光良的臉。
他對三井光良的不滿,可不是一天兩天了,尤其是在知道自己是被這傢伙給坑下了臺之後。
這個傢伙,不光是用陰招,把自己從東京國立博物館館長的位置上給坑了下來,還特麼的接手了自己的老婆孩子,他不但毀了自己的事業,還毀了自己的家庭。
這完全不亞於殺父奪妻之恨哪!
要不是顧忌這三井家的勢力,野田佳彥早就想幹掉這傢伙很多回了。
可是因爲自己的家族還在日本,自己要是殺了三井光良,大不了自己一了百了陪他一命算了,可三井家族難免會遷怒於自己的家族,所以野田佳彥才一直剋制着自己對這三井光良的憤恨。
從美國回來之後,他一直忍氣吞聲,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潛伏在三井兄弟的身邊,就是爲了尋找一個合適的報仇的機會。
現在這個機會來了,他怎麼能錯過?
而現在這三井光良居然把臉湊過來給自己抽,那就更不能錯過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他解說的好像是無心,但是三井光良聽起來,就好像是這野田佳彥左一巴掌,右一巴掌接二連三的在抽自己的耳光一樣。
在看看三井貴和和小林恭助正聽得入神,好像對野田佳彥的解釋沒什麼反應,他也不好當面翻臉。
如果這倆人要是不在這裡的話,他早就忍不住跳過去狂抽這野田佳彥的耳光了,特麼的,什麼個狗東西。
居然這麼不識擡舉,哼,不過就是老子的手下敗將而已。
你給我等着,這次的鑑定結束之後,回去老子就特麼抄了你的魷魚,對了,等回去之後,老子還要好好的草一草你那老婆,非得把那賤人給弄個半死,才能一解我的心頭之氣。
三井光良很是陰暗的琢磨到,看着野田佳彥說的口沫橫飛,他實在是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野田君,你不可能光靠着這把椅子的造型,還有線條,以及凳子腿,就斷定這肯定是明朝的作品吧?雖然明朝的傢俱,確實是中國古代傢俱的巔峰作品,但清朝的傢俱製作,好像也並不弱吧。而且你又怎麼能夠保證,這把椅子不是清朝人按照明朝傢俱的風格,仿製的呢?畢竟這把玉龍椅,上面的琢玉功夫,好像不是明朝人能做的出來的吧?”
三井光良這麼一說,頓時三井貴和和小林恭助的心裡也升起了疑問。
確實大家都知道說古董傢俱,那中國明朝的傢俱確實是頂呱呱,但是說起玉器製作,那中國的清朝,纔是最頂峰的時代啊。
而眼前這把玉龍椅,說傢俱製作方面,那確實帶有明顯的明朝傢俱製作特點,但是用的可都是玉料啊,而且這玉料上的圖案造像,還有雕工,也都是頂級的,這些特點,到是更加符合清代琢玉工藝的特點。
三井光良這麼一說,這把椅子看起來,還真有可能是清朝的琢玉匠師,和傢俱匠師聯手製作的呢。
而野田佳彥當然也看到了三井貴和和小林恭助臉上的疑問,於是就笑眯眯的衝着他們說道:“我當然不是光憑着這把椅子的造型,線條,或者凳子腿就推斷這把椅子是明朝的作品的。我之所以說這把一隻是明朝時期的作品,主要還是因爲這把椅子後背上雕刻的這首詩。”
野田佳彥這麼一說,三井貴和和小林恭助立馬就湊到了這把玉龍椅的背面,藉着房間裡的燈光,他們這纔看清楚,原來這椅子的靠背的背面,不光是有一副陰刻的圖案造像,而且還陰刻着一首古詩。
那圖案的造像是一副《寒鵲爭梅圖》,在看着寒鵲爭梅圖的雕刻方式,這創作者最開始好像是把這面玉板,當做一面玉屏風來創作的,後來因爲這面屏風面積的緣故,才又把它拿來當成了椅子的椅背。
在看這面圖案的右上角,還有一首雜詩:“御製十燈屏,司農不患貧。沈香刻寒雀,論價十萬緡。”
這首詩的寓意很簡單,大概就是在誇自己的雕工如何如何聊得,自己雕刻的這幅圖案如何如何珍貴值錢的意思,說的很是簡單直白,甚至還帶着幾分粗俗。
說實話這首詩的意境,和這面玉屏風,以及上面雕刻的圖案搭配起來,可顯得非常的不搭。
看了之後很容易會讓人產生一種,這師傅真是太粗俗的想法。
而三井貴和他們看明白之後,就擡起了頭,看着野田佳彥,而這傢伙這時候才微笑着說道:“這首詩很粗俗是不是?我也覺得它太俗了,但明朝的庭志《明宮雜詠》上有記述的一首詩,而當初創作這首詩的人就更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