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炫從冷靜依身上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低聲說:“到洗手間去,沒聽見我叫你,千萬別出來。”
“嗯。”冷靜依點點頭,迅速衝進洗手間,準備關門的時候,宮靈兒剛好走進來,憎惡的瞪了她一眼,低聲對斷炫說,“表哥,千萬別跟舅舅頂嘴,無論他罵什麼都不要出聲,趕緊去書房吧。”
“就算我什麼也不說,他也會找到理由對我動手。”斷炫的聲音清清淡淡,脣邊依然銜着淺魅的微笑,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緒。
宮靈兒的眼睫輕輕顫動,有一縷悲傷溢出來,嘴脣翕動了幾下,卻想不出一句可以安慰他的話。
“放心,他總不至於將我打死。”斷炫拍拍宮靈兒的肩膀,回頭對冷靜依做了個手勢,示意她關門,然後走出了房間。
冷靜依躲在洗手間裡,想着斷炫剛纔說的話,心情有些複雜,不知道那個神父會怎麼懲罰他,都是她連累了他。
宮靈兒叫神父舅舅,叫斷炫表哥,證明斷炫跟神父也是親戚關係,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爲什麼神父對他這個親戚這麼差,對夜血瞳反而那麼慈愛?
正想着,洗手間外面突然傳來宮靈兒冰冷的聲音:“不想死就老老實實呆在這裡,無論外面發生什麼事,千萬不要出來。”
隨即,她又對另一個人說,“艾咪,脫-光衣服躺到牀-上。”
“是。”
然後宮靈兒就走了。
冷靜依聽着外面傳來脫衣的唏嗖聲,眉頭皺了起來,仔細想想,宮靈兒可能是擔心神父發現她的存在,爲了不讓她出事,就讓艾咪脫-光衣服躺到牀-上冒充她,難怪剛纔艾咪躲在房間一直沒有露面。
宮靈兒明明很憎恨冷靜依,爲什麼還要幫她?
難道這是夜血瞳的旨意?
……
書房裡,隨從倒了兩杯冰酒給神父和夜血瞳,兩人坐在沙發上,神父直截了當的說:“血瞳,這二年你和靈兒接了很多任務,就是爲了替羽兒贖罪,我當初跟你的約定數額快要滿了,現在,你只需要再接最後一個任務,羽兒就可以重獲自由。”
“我知道。”夜血瞳一直低垂着眼眸,搖晃着酒杯,“您直說吧,這個任務是什麼?”
“這二年出了個新亞洲首富叫冷亦寒,你知道吧?”神父笑容可掬的看着他,“殺了他!”
夜血瞳的動作頓住,緩了二秒,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的時候,擡起眼眸看着神父:“好!”
一個專業的殺手在接任務的時候,不能問爲什麼,正如這些年,夜血瞳從來都不知道那些人爲什麼要死在他手上,從他懂事以來,他只有一個使命,就是執行任務!
儘管夜血瞳知道,冷亦寒是冷修凡的親弟弟,是冷靜依的二哥,也是宮羽兒不想傷害的人,但他還是接下了這個任務,因爲他知道,就算他不接,神父也會派別的殺手去殺冷亦寒。
該死的人,終究還是會死。
是不是死在他手上又有什麼區別?
他當初接任務殺冷修凡的時候,也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