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天賜正睡的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在敲門。
他一邊穿衣服,一面問:“誰呀?”
門外傳來一個特別溫柔而又熟悉的聲音:“我!”
尚天賜穿衣服的手頓了一下,沉默的兩秒纔回答說:“來了”。
尚天賜開了門,唐小婉一臉焦急的站在門外,不由分說劈頭就問:“你怎麼回事?電話也打不通”。
尚天賜掏出手機一看說:“沒電了”。
唐小婉目光在屋裡掃了一圈說:“你看你屋裡亂的,手機沒電了你都不知道,生活能不能自理?”雖然是責備,但語氣中充滿了溫柔。
尚天賜沒有辯解,只說了一句:“這兩天比較忙”。
唐小婉看着尚天賜嘆了口氣說:“七姑有事找你,打電話打不通,打到我那裡了,我已經給你訂好了機票,你馬上坐飛機回家一趟吧,姑父好像生病了。”
尚天賜聽了這話身上不由得顫抖了一下,也不在多說什麼廢話:“好,我馬上走”。
他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機場上了飛機,在飛機上閉目養神 。
尚天賜外表裝的平靜,內心其實特別亂,這些年在外面很少回家,都忘了關心一下家裡的父母,現在突然聽到這個消息,心中非常不安,唉,這些年不知道在忙些什麼,碌碌無爲,家裡面什麼事都顧得上,萬一有個萬一的話,真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
想着想着也不知道飛機什麼時候起飛的,又睡着了,等到醒來的時候是空姐把他叫醒的:“先生,飛機到了。”尚天賜連忙下了飛機,打車直接到人民醫院,直接找到父親的病房 。
尚天賜推門進了病房,父親躺在牀上,母親坐在牀邊,兩個人正在說話。
這是一個雙人間,另一張牀上空着。尚天賜推門進去父母特別意外的看着他,母親連忙站起來,接過手中的行李,高興地拉着他的手問:“寶貝兒子回來了?”
父親躺在牀上,雖然一臉病態,看到他回來了,也是一臉的高興,掙扎着坐了起來:“快坐,吃水果。”說着拿起牀頭櫃上的蘋果遞了過來,因爲他知道兒子最喜歡吃蘋果。
尚天賜連忙上前接過蘋果說:“爸,你躺着別動。”順勢坐到牀邊問父親:“爸,你怎麼了?”
父親笑了一下回答說:“沒事兒,就是晚上睡覺着涼了,身上沒勁,你媽非要大題小做來住什麼院?幾千裡地還把你給叫回來了。”
母親這時接過話來說:“什麼叫沒事了?現在連醫生都檢查不出什麼問題,天天渾身沒一點勁兒,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
父親說:“你淨瞎說,哪有什麼邪,就是那邊風大,晚上受了涼了”。
尚天賜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有扯開題:“我不來,你們說的好好的,我一回來你們就擡槓,是不是不歡迎我回來啊?”
母親嘆了口氣說:“好吧,好吧,不說了,不說了,今天晚上你守夜,我回家收拾收拾,明天來替你,明天你也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父親說:“孩子幾千裡地回來的,讓他回家休息吧,明天再來守夜,再說我也沒什麼事,你們倆都回家吧,我一個人能行,又不是什麼大病,還沒有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
尚天賜連忙說:“沒事,沒事,不用,不用,讓我媽回去吧,剛纔在飛機上睡了一路,我現在精神好着呢!”
其實尚天賜這幾天心情也不好,也不知道是熬夜熬的還是怎麼回事,眼前總是飄陰影,飄一個黑點,特別是在下了飛機以後,往回走的時候總覺得總覺得眼前有個黑點兒,飛來飛去的,之前在手機上查了,也不像是傳說中的飛蚊症,也在醫院檢查了也檢查不出什麼毛病,這兩天就因爲這個事煩壞了,睡也不睡好,所以這幾天睡眠不好。
母親已經兩天沒有回家了,有很多東西需要回家收拾一下。
晚上,尚天賜伺候好父親睡下,就在牀邊放了一張摺疊牀,睡在摺疊牀上,父親身上沒有力氣,精神也不好,很早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上天賜躺在摺疊牀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眼前的黑點還在飛來飛去,不停的飛,不停的晃來晃去亂飛,不管是睜開眼還是閉上眼都無法改變,總有那個黑點,有時好像是一條黑線,有時又像是有兩個黑點,在飛來飛去。
反正睡不着,尚天賜索性就不睡了,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兩個黑點上,漸漸的發現兩個黑的重合了,又慢慢的發現,只要注意力集中在那個黑點上,那個黑點就會不停的變大。
於是尚天賜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個黑點上,一直盯着那個黑點只到它不再變大,那個黑點變成了一個立起來的眼睛,就好像二郎神額頭中間的那隻眼睛。
尚天賜慢慢的又發現通過這個黑點看到的地方會有不一樣色彩,尚天賜頓時來了精神,不停的用這隻並不存在的第三隻眼四處打量。
嗯?門口外面站了一個人,門明明是關着的,怎麼會站着一個人?尚天賜下了牀,走到門口,走廊上也有人,他們大多穿着斑馬條的病號服。
這時才發現這些人不是在走路,而是在飄“難道我看見鬼了?”
尚天賜突然這個念頭就從腦海裡冒了出來,自己從來不相信有鬼,因爲從來沒有見過,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鬼?
他們都當自己不存在,好像根本沒有看到自己,就連門口這一個,自己開門,她都沒有反應。尚天賜掃了一眼外面的走廊,竟然有七八個人影在飄來飄去。
只有門口這一個,不論自己做什麼?她都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尚天賜回頭往回走,突然發現原本空蕩蕩的病牀上,竟然躺着一個老頭兒,門口這位老太太就是直勾勾的看着他一動不動?那老頭好像睡着了。
再看父親睡的很安穩,再仔細看他頭上竟然趴着一個黑色的陰影,尚天賜嚇了一跳,連忙走到牀前仔細觀看。
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像是一個蠍子的形狀,有一隻小貓那麼大,但是尾巴很長,纏在頸椎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信息量太大了尚天賜一下子還反應不過來,接受不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尚天賜努力的使自靜了靜,做了幾個深呼吸,讓自己的思緒平靜下來,他並沒有感覺到害怕,只是一下子有些突然,有些意外,有些吃驚,等平靜下來,心裡想着:管他怎麼樣?先看看父親再說。
然後來到父親牀前,再次仔細地觀察,父親的頭上趴着一個一尺來長的大蠍子,再仔細看這隻陰影眼能透視,這個怪物的尾巴很長很長,有手指那麼粗的尾巴,一直纏着脊椎到尾骨。
尚天賜不明白,這是什麼東西,爲什麼會這樣?怪不得父親身體不好,被這樣一個不明不白的東西,這樣纏着,當然身上沒有力氣了,但是我怎麼樣才能把它拿掉呢?
想到這裡尚天賜上前伸手就去抓那個東西,那個東西好像感到很害怕,但是沒有動,反而趴的更低了。
尚天賜不由分說伸手一下把它抓在手裡,想要把它拽下來,那個東西死死的趴在父親頭上,一動不動。尚天賜一使勁兒發現父親的表情發生了變化,好像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嚇得他趕緊把手就鬆開了。
不明白怎麼回事,也不敢輕舉妄動。這一幕被站在門口的老太太看見了,老太太走了過來,尚天賜正不知道怎麼回事,感覺到老太太走了過來就猛地回頭看了看她,誰知道老太太好像受到了驚嚇?突然一下子就跪在地上非常恐慌的說:“大人,我沒有惡意”
嗯?尚天賜又是一驚,怎麼回事?爲什麼叫我大人?爲什麼會害怕我?
尚天賜連忙上前扶起老太太說“奶奶,我也沒有惡意,你不用害怕,你告訴我,你爲什麼要叫我大人呢?”他一扶扶了空,什麼也沒抓到。他尷尬的甩了甩手。
老太太看他沒有惡意,平靜了很多慢慢的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你剛纔看了我一眼,我就感覺到很害怕,剛纔我看見你抓你父親頭上那個東西,我才知道你能看見我,你竟然還能抓住那個東西,你太厲害了。小夥子,你不是一般人啊!”
尚天賜聽了一頭霧水問道:“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老太太搖搖頭說:“不知道,反正生病的人身上都有東西,不,不是身上,應該說魂魄上都有東西,你看那個東西,它是纏在你父親魂魄上的,你當然不能把它拽下來了,不然的話,你父親的魂魄會受傷的。”
尚天賜聽了連忙問:“那怎麼才能把它拿下來呢?”老太太又搖頭說:“每個人都會生病,那怎麼能拿得下來呢?不過你本事大,也許能想想辦法吧。你看我們家那個倔老頭,賴在這裡就是不肯走,真拿他沒辦法。”
尚天賜扭頭看那張空牀上的老頭,躺在牀上一動不動,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他的心思都父親身上,再加上今天發生的事太突然了,還沒接受過來,哪兒有心思去讓別的閒事。胡思亂想了很久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
第二天醒的很早,尚天賜根本無法分辨昨天的記憶是夢還是現實,甩開自己雜亂的思緒,整理好衛生,給父親打了些早餐。
父子倆安安靜靜的吃了一頓飯,聊了一些生活中的趣事,父親很開心,看着父親開心的樣子尚天賜,也莫名的很開心,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天倫之樂吧!
吃過飯,父親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尚天賜決定去找醫生了解一下情況,父親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總是這麼沒有精神?總是在睡覺。
找到主治醫生,醫生說:“你父親這種情況,以前沒有見過,我們所有的檢查都做過了,沒有任何問題,他是健康的,但是爲什麼精神狀態這麼不好?我也在找相關的專家詢問,目前我們還不知道怎麼怎麼回事,只能靜養,只能從營養方面下手”。
從醫生辦公室回來,母親已經趕了回來,從家裡拿了好多東西,母親收拾好東西就和他拉起了家常。
母親說:“你說你這麼大了,還沒有結婚,你爸快60的人了,非要在那個河坡裡面餵羊,晚上不看又不放心,可是晚上河坡的風那麼大,他又這麼大年紀了,怎麼受的了呢?不得病纔怪呢,我不讓他看吧,又拗不過他,你今天晚上回家吧,河坡裡的羊好幾天沒有看,白天老李頭幫忙放羊,晚上他說什麼也不看,說那個地方不乾淨,也不知道少了沒有,你在這兒也幫不上什麼忙,晚上你就看着吧,省的你爸不放心。我們再等兩天,看看專家怎麼說?過兩天我們就回家了。”
尚天賜聽了這些話,心裡挺不是滋味兒的,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應聲說:“好吧,晚上我去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