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拿了一套衣服和一梱艾草匆匆趕了回來,看的出來是真心關心他們倆。
進門看見鍾靈在洗衣服,微微有點生氣的說:“你還洗什麼衣服呀?快拿個火盆給你們倆烤一烤驅趕一下寒氣。”
鍾靈不說話,放下手中的衣服,走進木頭搭建的廚房裡拿了一個火盆,拿到尚天賜剛纔換衣服的房間,圍着火盆放了三個破舊的小凳子,拿起村長拿過來的艾草開始點火。
從她的動作可以看出,從小就做慣了家務,做什麼都信手拈來,輕鬆自然。
三個人圍盆而坐,鍾靈始終不說話,低着頭一根一根的往火盆裡放艾草。
鍾漢打量了一下尚天賜說:“這應該是靈兒的爸爸的衣服吧!太土了。”
說着遞過來手中的衣服:“這是我兒子的,他常年在城裡打工,很少回來,這個給你穿吧!”
尚天賜客氣的拒絕了:“沒事,我覺得還行吧!”
鍾漢看他拒絕並沒有強求,嘆了口氣說:“說來慚愧,這寒潭裡面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水,在我們這的人都知道,老話傳下來的寒潭是不能下人的,以前天熱的時候也有年輕人不信邪下去洗澡,後來都病了,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而且還,”說到這裡,猶豫了一下,又說:“還失去了生育能力。”
尚天賜聽到這裡,猛然想起來,剛纔在水裡,要被圍觀的感覺。心中暗想:看來在水裡真的有東西。尚天賜無所謂的說:“沒辦法,誰讓我趕上了呢?既然趕上了,我就不能不管。不管以後怎麼樣,我不會怪任何人,如果讓我重新選擇一次,我還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救人。”
鍾漢聽了這話,尷尬的笑了一下:“現在這社會,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不多了。”
說話間一捆艾草燒完了,整間屋子都暖洋洋的,尚天賜也覺得身上舒服了很多,就在這時聽到外面有人喊:“老頭子,薑湯好了。”
鍾漢轉身出屋,尚天賜跟他出去,站在門口向外望了一眼,院子門口站着一位60多歲的老太太,一手端了一碗薑湯,在門口就是不肯進門,鍾漢走過去,伸手接住兩碗薑湯,老太太轉身就走,好像挺害怕的樣子。
鍾漢進到屋裡,給他兩人一人一碗:“趕緊趁熱喝,去去身體裡面的寒氣。”
喝完薑湯,鍾靈拿起兩個碗,麻利的刷乾淨,然後又去洗尚天賜的衣服。
鍾漢問尚天賜:“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尚天賜尋思着想去寒潭探個究竟,當然不着急離開,回答說:“我想在這住一晚上,明天衣服幹了再走。
然後指了指正在洗衣服的鐘靈:“不知道你準備怎麼安排她呢?”鍾漢嘆了口氣:“唉!她一個人孤苦伶仃,村裡面的人又都排斥的,她一個人在這裡真的很難生活,你看看我們村,就這麼幾十戶人我一個小小的村長,我又能把他安排在哪裡呢?”
尚天賜不解的問:“都是鄉里鄉親的,村裡的人爲什麼要排斥她呢?對呀!在家裡怎麼只有她一個人呢?”尚天賜此刻纔想到,這個家裡只有鍾靈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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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漢看了看,正在洗衣服的鐘靈,小聲說道:“原本他一家好幾口人呢,有她的爺爺奶奶,她爸她媽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這幾年不知道怎麼回事家裡接二連三的出事一個接着一個意外。現在只剩她一個人,再加上她長成這個樣子,村裡人都說家人都是被她剋死的,都把她當成了煞星。連我家那個老婆子都深信不疑,你說我不信,但我又不能阻止別人相信呀!”
尚天賜這才明白,鍾靈爲什麼會自尋短見。他本來想說,現在都什麼社會了,怎麼還有這種事?可又一想,這幾天自己的經歷,這句話還是嚥到肚子裡去了。
“她可是未成年人,難道他沒有別的監護人嗎?”鍾漢爲難的說:“現在的人都對她唯恐避之不及,誰還會當他的監護人呀?”
尚天賜擔心的說:“我看她現在的狀態也不正常呀,就這麼不說話,咱們一走,說不定又尋短見了。”
鍾漢說:“這幾年她一直就這樣,不怎麼說話,可是誰又能一直看着她呢?”
尚天賜心裡也犯難了,在這個地方找個人一直看着她明顯是不現實的。
鍾靈洗完衣服把衣服晾好,然後又去燒火做飯,這時候尚天賜才感覺到肚子好餓呀,昨天晚上走山路走了半夜,這又忙了一上午,眼看中午了,還什麼都沒吃過。
鍾漢邀請尚天賜去自己家裡吃飯,尚天賜笑了笑,指着正在做飯的鐘靈說:“她做的應該有我的吧?還是先看着她吧!”
鍾漢點點頭:“好吧!那我就先回去吃飯了。”
尚天賜送村長出了院門,回來鍾靈已經做好了飯,在院子裡放了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放了一小筐饅頭,一大盤不知名的青菜,兩碗玉米粥。
鍾靈已經坐下,對面還放着一個凳子,尚天賜一看應該是給自己留的,不客氣的就坐了下來。
鍾靈始終低着頭不說話,好像是在等他一起吃,尚天賜不客氣的說:“我是餓壞了。”說着拿着一個饅頭就往嘴裡塞,邊吃邊說:“饅頭你蒸了嗎?味道不錯。”
鍾靈點點頭,不說話也開始吃飯。尚天賜是真餓了,狼吞虎嚥,吃了三個饅頭,喝了兩碗粥,非常滿足的說:“你做的飯真好吃。”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吃了三個饅頭,已經很飽了,對面的鐘靈竟然吃了五個,喝了四碗粥。沒想到這麼小一個小丫頭,竟然比這個比自己這個大男人吃的還多。像這麼大的饅頭,如果不是餓壞了,自己最多吃兩個。
鍾靈對他的驚訝,渾然不覺,吃完飯麻利的收拾碗筷。
吃過飯,尚天賜把鍾靈叫過來,坐在剛纔吃飯的小桌子上問她:“你叫鍾靈?”
對方點點頭不說話,“這個名字好熟悉啊!可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聽過了?”
鍾靈始終低着頭不說話,尚天賜感覺到很無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鼓勵這個可憐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