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大男人站在紫韻蝶飛的大門口,心裡都在暗自揣測,冷無心所謂的不客氣到底是如何的不客氣法?又敲他們竹槓嗎?這沒關係,如果幾千兩銀子能讓她消氣的話,那這錢花的也不算冤。
紫韻蝶飛外面的大街上,看着從裡面被轟出來的幾個大男人猶如小貓咪一般乖巧地站在門外,引得不少百姓駐足觀望,分根猜測這家備受關注的酒樓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新鮮的事?
自從冷無心將一品軒接過來改名紫韻蝶飛,生意一刷從前記錄,這讓不少人都忌憚很詫異,起初那些抱着看笑話等待冷無心關門大吉的人也因爲紫韻蝶飛的生意越來越紅火而開始生出一些嫌隙,同行如冤家,雖然冷無心做的跟他們這些傳統菜餚不同,可也是因爲她的創新特異才會導致別的酒樓沒有什麼生意。
於是乎,一場針對冷無心和紫韻蝶飛的陰謀正緩緩展開。
慕容飛雲離開慕容山莊已經一個多月,莊內的事務全由總管周霸坯全權打理,而作爲莊主夫人的柳嫣然則只是處理一些細微的事情。
日復一日的等待已經讓她對慕容飛雲的愛越發的癡迷,而對冷無心的恨也越發的強烈,她將所有的過錯全部加註在冷無心的身上。
她不是沒想過在慕容飛雲不在家的這段期間將莊內的事情處理好,但是一想到冷無心在不久的將來也會隨着回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將付諸流水,她就恨不得冷無心立刻死去,徒爲他人做嫁衣的事情,她柳嫣然不會這麼蠢。
說什麼愛一個人就要放開對方,給對方自由選擇的空間,她可不這麼認爲,如果真愛真的是放手,那麼又何必要堅持呢?自己的幸福不去把握,難道要靠別人施捨給你嗎?
柳嫣然只想到要如何去爭取自己的幸福,卻沒有想過正是因爲她的放不下,才造成了畫地爲牢將自己困死在這一方狹窄的天地。
冷無心有時候也在想,慕容飛雲離開慕容山莊這麼久,爲何一點也不着急回去,以前的時候他不都總是忙得看不到人影嗎?
猛地甩了甩頭,冷無心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暗自懊惱自己又在想那個男人的事情。
“慕容飛雲回不回去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幹嘛去爲他操這心?真是庸人自擾!”冷無心一邊擦拭着滴水的長髮,一邊喃喃低語道。
其實慕容飛雲每天都會與周霸坯通信,告訴他這邊的情況,而周霸坯也會將慕容山莊發生的事在信中跟自己說,這樣他就算不在慕容山莊,有什麼事也可以遠程掌控。
窗外,隱身在樹上的人影憑藉高深的內力,即使冷無心的聲音很小,他也依然聽得真真切切,性感的嘴角向上揚起,眼中滿是濃濃愛戀的看着投在窗戶上纖細的身影。
倔強的女人!慕容飛雲在樹幹上躺下,單手枕在腦後。
每天夜裡,他都會從客棧跑來清風小築,然後躲在樹上守着屋內的女人直到天明,雖然她不知道他在外面,但他依然如此默默地守在外面。
他知道不止是他,還有凌愷華的那個貼身侍衛烈也跟他一樣,在不打擾冷無心的情況下,他也默許了他的行爲。
冷無心擦乾了頭髮,接下來讓她頭疼的事情就是要把這頭水藍色的長髮梳開,這是她每天都很頭疼的事,慶幸的是水天心的髮質很好,就算不用護髮素、倒膜之類的東西也不是很
難打理,可縱使是這樣,冷無心依然覺得好麻煩,因爲這頭髮真的太長了。
在現代的冷無心雖然也留了長髮,可她的頭髮只到腰間,可水天心的頭髮卻快要到膝蓋了,對於有潔癖的冷無心而言,光是洗頭就累得夠嗆,更別提梳理了。
放下手中被長髮浸溼的帕子,冷無心轉身朝梳妝檯走去,準備把頭髮梳理好就睡覺,誰知道才轉身就撞在桌上,放在桌邊的酒壺也因爲撞擊而翻倒滾落在地。
冷無心輕呼出聲,揉着被撞痛的腹部,懊惱的低聲咒罵道。
“今天是怎麼回事?做什麼都不順心!”
嘆了口氣,正準備蹲下身收拾地上破碎的酒壺,耳邊又傳來窗戶破裂的聲響以及慕容飛雲和烈焦急的聲音。
“心兒,你沒事吧?”
“冷小姐,你怎麼樣?”
“你們兩是怎麼回事啊?難道非要打破別人的窗戶才能進來嗎?”冷無心直起半彎的身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身指着被撞破的窗戶,朝那兩個不請自來的男人吼道。
冷無心現在是真的覺得那些拍武俠電影、電視劇的導演是人才了,這些個古人放着好好的大門不走,非得要弄壞人家的窗戶才能進屋,她就搞不懂了,那些導演難道都是這些愛弄壞人家窗戶的古人轉世投胎的嗎?不然爲啥都在做同樣的事呢?
烈見冷無心沒事,便一言不發地轉身朝外走去。
“呃……我這不是在擔心你嗎?”慕容飛雲尷尬的笑道。
“慕容飛雲,你怎麼會在這裡?”冷無心面若冰霜的看着慕容飛雲,沉聲問道。
“我……就剛好來看看你!”慕容飛雲支吾着,當看到冷無心眼中的不信時,才改口道。
“你別生氣,我是怕你一個人住在着有危險,這纔在外面守着的。”
其實慕容飛雲不說,冷無心也知道他是守在院中,不然哪會這麼巧,就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她面前?想當然的,烈也同樣是抱着和慕容飛雲一樣的目的,只是……
她被傷過的心……
無法接受烈的感情……
冷無心沉默不語,蹲下身拾起地上的碎片,慕容飛雲見狀連忙過去幫忙。
“你走吧,我自己可以收拾。”冷無心淡淡的說道。
方纔慕容飛雲的話,冷無心不是沒有感覺,只是他越是這麼柔情似水的對她,就越是會勾起她對過去的傷痛。
傷,受過一次就夠了,所以她只能再次將自己封印在堅硬的外殼裡,不讓人靠近。
“心兒,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肯跟我回去?”慕容飛雲見她平靜的模樣,知道她又把自己關在內心深處那個黑暗的角落,無奈的嘆了口氣,柔聲說道。
“回去?回哪?”冷無心問道。
“當然是我們的家啊!”
“家?呵……慕容飛雲,別說笑了!”冷無心冷笑道。
“當我被爸爸媽媽遺棄在孤兒院時,我就沒有家了;當我被師傅收養培訓爲冷血殺手時,我就沒有家了;當你對我甜言蜜語實際卻是與柳嫣然想要取我兒子的心血時,我就沒有家了,慕容飛雲,你覺得哪裡纔是我的家呢?”
悽美的笑容讓人爲之心碎,自嘲的話語讓人爲之心痛,原本一直想要探知她的過去,此時慕容飛雲卻不想知道了
,因爲她的過去是那麼的讓他爲她心疼。
“心兒,我真的沒有想要用孩子的心血去救嫣然的想法,我那麼愛你,我怎麼會同意這樣的事?當時沒有對你說,是因爲我不想讓你擔心,然後再想別的辦法救治嫣然,誰知道卻造成了這樣的誤會,心兒,我是真的很在乎你和那個孩子,請相信我。”慕容飛雲拉着冷無心的手站起來,深情地看着她絕美的容顏,誠摯的說道。
冷無心凝視着慕容飛雲的雙眼,想要從他的眼中找出一絲欺騙,慕容飛雲知道她的想法,也看着她的眼睛,任由她在自己臉上求證。
清澈的雙眼,真誠的眼神,冷無心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自己看到的這雙清明的眼睛,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個曾經傷她最深的男人所說的話。
冷無心,難道你忘記他對你做過的事了嗎?難道你還想再次受他的矇騙再受一次傷纔會學乖嗎?
“你走吧,我不會相信你說的話的!”冰冷的聲音在她的心底響起,冷無心甩開慕容飛雲的手,轉過身,冷冷的說道。
慕容飛雲見她不願意再談下去,只好嘆了口氣,走出房間,回到他晚上棲身的樹上。
在他走後,冷無心卸下全副武裝,跌坐在桌邊,趴在桌上低聲啜泣。
不要再對我這麼溫柔了,離我遠點,離我遠遠的就好,你這樣只會讓我越來越無法恨你,越來越無法管住自己的心。
心兒,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聽着屋中傳來低悶的啜泣聲,慕容飛雲俊逸的臉上一片痛苦。
隱身在暗處的烈擡頭看了一眼頭頂樹幹上的身影,又看了看破碎的窗戶,轉身黯然離開。
她故作無情的外表下其實還是在乎樹上那個男人的,她故意封閉起來的心其實還是會爲了樹上那個男人而疼痛,她……
其實還是愛着他的,只是……
她還沒有從那狹窄的空間走出來……
看來就連老天爺也不想你好過,慕容飛雲,看來你真的是做了讓她不可饒恕的事啊!
天邊傳來沉悶的雷聲伴隨着幾道時隱時現的銀蛇,慕容飛雲看了一眼烏雲密佈的天空,暗自嘲諷着自己。
轉眼間,豆大的雨點就猶如從竹筒中倒出一般灑落大地,狂風大作,暴雨如注。
冷無心被窗外噼啪作響的雨聲驚得回過神來,起身從櫃子中找出兩把油紙傘,朝門邊走去。
當她的手觸碰到門栓的時候,卻又停下開門的動作,咬了咬嘴脣,轉身折回屋中,放下雨傘,脫衣而眠。
屋外雷聲轟鳴,大雨狂泄,冷無心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眠,腦海中盡是屋外那兩個男人被雨淋溼的畫面。
不管怎麼樣,人家爲了保護自己而來,都不好讓人在外淋雨,慕容飛雲也就算了,但是烈跟自己無冤無仇的,沒必要害得他感冒。
心裡如是想着,冷無心又翻身下牀,拿起靠在牆邊的雨傘開門走了出去。
“外面風大,你怎麼也不加件衣服就出來了?”聽到房門開啓的聲音,慕容飛雲心裡一陣激動,連忙從樹上躍下,走到冷無心跟前柔聲說道。
“你別誤會,我只是來給烈送傘。”冷無心別來臉,不去看他被雨淋溼的身子。
冷無心的話猶如寒冬臘月一盆冰水澆下,瞬間將慕容飛雲心裡的喜悅澆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