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日再回淩氏上班的時候,並沒有她預料的那番尷尬,同事們各安其職,目光坦蕩地跟她打招呼,倒是她自己有點不知所措。
一個上午相安無事,中午休息的時候,杜悅神色嚴肅地走到她面前:“安娜,你跟我進來一下。攖”
安娜凜了凜,起身跟在她身後。辦公室門合上後,她抱手好整以暇得看着她,語氣裡帶着調侃:“安娜,你跟凌總進展到哪一步了?”
她一愣,她以爲杜悅是因爲工作的事情叫她進來,沒想到竟然是問私事。
而正好,她也可以把自己的疑惑表現出來:“杜姐,就你一個人知道嗎?他們……償”
“那天那麼亂,他們知道出事了,但是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更不知道凌總手上抱得的那個人是你。”杜悅挑了挑眉,佯怒道:“你太不夠意思了,那天在地下車庫我就感覺那個人是你了,你還不承認,趕緊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杜姐,對不起,我跟他之間一時半會我也說不清楚。”安娜不知道怎麼解釋她跟凌晨希的關係,他們之間還有小寶這個牽扯,說什麼關係似乎都不恰當。
杜悅撐着下巴,上下左右打量了她一眼:“安娜,你就是當年拋棄凌總那個女人吧!”
安娜臉上詫異不已:“什麼叫做我拋棄他?”
“我有兩個問題你如實回答我。”得到安娜的肯定後,杜悅纔開口道:“第一,你是不是五年前就認識凌總,並跟他談戀愛?”
安娜想了想,他們在倫敦出租屋的那段日子應該算是談戀愛吧,於是她看着杜悅點了點頭。
“第二,你是不是小少爺的母親?”
這下安娜目瞪口呆了,她愣愣地看着杜悅:“你怎麼知道?”
“還真是啊?”杜悅興奮地拽住她的胳膊:“安娜,你怎麼做到的?”
“什麼怎麼做到的啊?”安娜莫名其妙。
“拋夫棄子啊!”
“……”安娜苦笑了一番:“杜姐,我跟凌晨希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拋棄他,而且我當初把小寶還給他是有苦衷的。”
“什麼苦衷能讓一個母親連孩子都不要?”杜悅不能理解。
“篤篤篤”的敲門聲恰好響起。
“請進。”杜悅對安娜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林生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看着了眼杜悅,又把目光轉向安娜道:“安娜小姐,凌總讓你上去一趟。”
“凌總有說是什麼事情嗎?”安娜問道,現在是午休時間,昨天二人才因爲季煦爭執過,她暫時不想見到他。
“凌總沒有說,我也不敢揣測他的想法,安娜小姐還是自己上去看一下吧。”
安娜見從林生口裡問不出個所以然,只能認命地朝電梯的方向挪過去,看着安娜走遠,杜悅笑開了:“學長,你裝得真像!”
“裝?”林生看向杜悅,她今天穿着一件米白的風衣,頭髮閒適得用一條髮帶攏着,笑得時候嘴角有兩個淺淺的梨渦。
“學長,你幹嘛這樣看着我?”杜悅注意到林生的目光,頓時緊張地蜷起手指。
“你來淩氏幾年了?”林生問。
“從你介紹我過來實習到現在已經五年了,學長謝謝你,我聽說這次我能升職也是因爲有你的舉薦。”杜悅眸光閃了閃,時間真快,一晃就五年過去了。
林生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是你應得的,我不過是做了我該做的事。”
“學長……”杜悅仰起頭,鼓足了勇氣叫住了欲轉身離去的林生。
林生腳步停滯在原地,他回頭疑惑地看着她:“怎麼了?”
“那天酒吧的事情對不住,我那時候太害怕了,才撲到學長身上,不小心把學長的襯衫蹭髒了,所以我想我應該買件新的賠給你。”
林生剛想說不用了,就看到杜悅跑到座位後面拿出一個包裝精細的紙盒遞給他:“是同款,尺寸應該可以。”
林生看着紙盒沒有伸手去接:“一件襯衫而已,不用如此大費周章。”
“我買都買了,你就收下吧!”杜悅握着紙盒一時之間不知所措,想縮回來又不甘心。
“我不缺襯衫,你拿回去給你男朋友吧。”
杜悅拿着紙盒的手慢慢垂下,她喃喃道:“我還沒有男朋友,如果學長不要我只能拿去扔了。”
林生愣了一下,視線轉到她手上的紙盒上,下一瞬他從她手裡拿下紙盒:“吃飯了嗎?”
“沒……”杜悅看着他,訝異道:“學長,你收下了?”
“一起去吃飯吧!”林生走了兩步,回頭看着愣怔不動的杜悅,奇怪道:“不餓嗎?”
“哦……餓!”杜悅趕緊拿上包跟上他的腳步,林生看了眼手裡的菸灰色的紙盒,嘴角微揚。
***
安娜推門走進總裁辦公室的時候,凌晨希正在接電話,他朝茶桌的方向擡了擡下巴,示意她先等一下。
安娜走過去,這才發現茶桌上有點異樣。
桌上整齊得排列着一堆保溫盒,盒子飯菜的香味鑽進鼻孔,這個香味安娜有點熟悉,她想應該是玲姐的手藝。
他找她是難道是爲了一起吃飯?
凌晨希神色嚴峻地不知道跟誰講電話,一口流利的英語,似乎是風險投資方面的事情,似乎注意到她詢問的目光,他朝她微微頷首默認了她的想法。
約莫五分鐘後,他掛斷電話緩步朝她走來,一步一步踩得很實,傾長的身影在空曠的辦公室中自成一道風景。
“怎麼不先吃?”凌晨希蹙眉坐下,看着一動未動的餐盒,疑惑地問她。
“沒有胃口。”
凌晨希打開餐盒,把一碗飯推到她面前,篤定得看着她:“是因爲不餓還是不想跟我一起吃飯?”
“都有!”
安娜的實誠讓凌晨希的眉梢染上一抹笑意,他看着她篤定道:“還在爲昨天的事情生氣?”
她咬着脣,沉默。她確實對他昨天的態度很失望,但是更多的原因是因爲季煦的那番話。 www ⊕Tтkan ⊕¢ 〇
“我向你道歉還不行!”凌晨希靠近她,一隻手擡起她的臉,一隻手撫過她的脣瓣:“別咬,會傷到自己。”
安娜偏了偏頭,躲開他的觸碰:“別碰我!”
凌晨希啞然,他低聲道:“先吃飯,要吵架吃飯再吵,現在餓得沒力氣。”
這一句話他咬得很輕,可是語氣偏生無端的曖.昧,彷彿一片羽毛撓動在安娜的心上,癢得發麻。
“我真的沒有食慾。”她昨夜沒有睡好,此刻口裡澀地慌,什麼東西在她口中都如同嚼蠟一般,她確實是不想吃東西。
凌晨希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到她面前,把最角落的那個食盒拿了過來打開:“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杜老師有做這個東西,你很愛吃。”
映入眼簾的是摞得整整齊齊的榛子酥,金燦燦的顏色格外誘人,安娜的拳頭緊了緊,別過臉去:“我不愛吃甜食。”
凌晨希自顧開口:“玲姐做榛子酥的手藝或許沒有杜老師好,但我嘗過,也像了七八分,你嚐嚐,或許你會喜歡。”
“凌晨希,你在拿美食賄賂我嗎?我可不是小寶,一個雞腿就能哄得了!”安娜蹙眉,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看到榛子酥的瞬間,她有了食慾。
“沒打算賄賂你,我知道你跟小寶一樣都很有節氣!”凌晨希好笑道。
安娜瞪了她一眼,手指終於還是忍不住伸向榛子酥,放在嘴邊小心的咬了口,入口的甜意讓她有些鼻頭髮酸。
“好吃嗎?”凌晨希帶着期待的神色看着她。
安娜點了點頭:“你這樣看着我,我會以爲這些榛子酥是你做的。”
凌晨希扒了一口飯,眸中氤氳着一片淡淡的笑意:“玲姐做的。”
安娜回以一個我就知道的表情:“是別墅的那顆榛子樹結的果實嗎?算了算,應該也快結果了。”
凌晨希的眸色動了動,他不動聲色道:“今年開過花了,明年如果你要吃榛子酥的話,說不定就可以直接上樹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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