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夜總會”的一間豪華秘室內,樑叔正在閉目養神思考着什麼,他的身邊站着的是被人稱做“小諸葛”的白戰其和得力干將李建雄。好一會兒的功夫,他才睜開了雙眼慢聲說道:“戰其呀,你是不是對我這次的舉動有些不明白呢?”
白戰其和連俊鵬倒有幾分相似之處,也是文質彬彬的書生氣十足,一望便知是屬於智囊型的人物,聽到樑叔發問,他立刻回答道:“是呀,樑叔。雖說‘華義興’的來頭不小,但在我們的地盤上還輪不到他們逞威!戰其這次確實是不明白樑叔此舉的深意何在?”
李建雄也插口道:“我看着那小子也不順眼,只要您一聲令下,我立刻讓他們在人間蒸發!”
樑叔瞪了他一眼說道:“人都說‘近朱者赤’,可是你整天的和戰其在一起,怎麼就不能學學他多動動腦子呢?”
李建雄喃喃地嘟囔道:“腦子都由他去動了,我還費那個勁幹什麼?”
樑叔沒有再理他,對着白戰其說道:“我當然不是怕他們,這麼做也不完全是要賣項坤一個面子,而確實是另有他意。戰其你不是也常說我們以後要走向現代化和國際化嗎,現在這個機會已經送到我們面前來了。通過這回和連俊鵬的接觸,我們才知道人家已經把事業拓展到遊戲裡面去了,而我們之前卻一無所知,可以說是連阿豹那個小子都趕不上呀。在現代這個已經完全進入了信息化、網絡化的時代,不得不說我們已經是落後了,怪不得國外的同行都看不起我們,說我們是土包子吶!‘華義興’的國際化做的是相當成功的,以往我們去主動接觸人家還未必願搭理吶,現在難得他主動來求我們。嘿嘿,樑叔的情是那麼好給的嗎?我們只要搭上了這條線,早晚會讓那些小日本、美國佬、意大利家族和南美的大毒梟們見識到我們中國土包子的厲害!”
白戰其聽罷露出佩服的神色說道:“還是樑叔見識長遠,戰其的那點小聰明望塵莫及!‘華義興’居然能把手伸到了遊戲裡面,這確實是有些匪夷所思。我會立刻着手對那個遊戲調查一下,沒準還真能找到國際化的路子。”
樑叔點頭說道:“戰其,這以後具體操作的事情就交給你啦,儘快拿出一個詳細的方案給我!”
白戰其立刻恭敬地回答道:“是,樑叔,戰其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
沈星豹感到自己的鬱悶心情已經一掃而空,他沒有想到還有其他的黑道人物對幻界大陸游戲也這麼感興趣。他認爲自己剛纔和連俊鵬談得相當投機,“華義興”的名頭他也知道,而且從樑叔對連俊鵬的態度來看,對方肯定是來頭不小的人物,現在居然也有求於他。如果能搭上這麼有實力的人物,那他報仇雪狠的日子就不遠了。
回到自己的“芭娜娛樂中心”後,沈星豹立刻進入了他專門設立的遊戲室,熱情高漲地登陸游戲去繼續進行他的練級“大業”去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當沈星豹正練的起勁之時,他突然又被人呼喚回了現實世界。
這回還不等他發火,他自己就察覺出了不對勁。眼前的小弟滿臉驚恐之色地指着外面說道:“豹、豹哥,不好了,外面有人殺進來了!”
不用他說明,沈星豹已經聽到了屋外傳來的陣陣驚恐尖叫與慘叫的聲音。他感到萬分的詫異,因爲在哈爾濱的這塊地盤上,有了樑叔的絕對控制,道上兄弟間的無序爭鬥已基本上絕跡,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不知會樑叔一聲的情況下就大開殺戒呢?從今天與樑叔的會面情況來看,這應該不是來自樑叔的命令,而且這也不是樑叔的做事風格,以他今日的地位來看,想要收拾自己的話,只要今天晚上宴會的時候執行“家法”就可以了,完全沒有必要再如此大費周章,莫非是……
想到這裡,沈星豹急忙衝出屋外,這才發現自己往日的“銷金窟”已然變成了人間地獄。
大堂內已經是狼籍一片,橫七豎八地躺着幾具屍體,一看便知全部是自己的兄弟,看來對手是很職業的殺手,除了指定的目標外,絕不會無故地濫殺無辜。其他的玩客和小姐們已經被趕到大堂的一角,全部蹲擠在一起瑟瑟發抖和抽泣。有兩個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正在清理現場,其他四、五個同樣裝束的夥伴正挨個包廂的搜索,不斷有新的慘叫和驚呼聲傳來。
這裡的燈光要陰暗許多,所以從大堂的地方看不清沈星豹所在方向的情況。他正暗自思量該如何應付眼前的狀況之時,已經有一個黑衣殺手朝他所在的迴廊處搜來。
就在殺手將要進入迴廊之時,突然有兩個沈星豹的兄弟從左右兩邊的陰暗處手持砍刀撲向了黑衣殺手。
那個殺手不慌不忙地迅速擡起了右手中裝了加長消音器的“沙漠之鷹”,手指輕釦之下,只聽“噗”地一聲悶響,右邊的大漢就象被無形的巨棒當頭猛擊一記一般,他的頭猛然向後仰起,身體也凌空飛起重重地摔出了兩米開外,好似一個破麻袋一樣貫落在了地上。緊接着殺手的左手一翻,一把一尺來長的軍刺變魔術般地出現在他的手中。他看也沒看地揮手插了下去,在砍刀砍中他左肩的同時,一尺來長的軍刺也完全沒入了左邊大漢的頸窩。那個外號叫做“田雞”的大漢,立刻就如串在刀上的田雞一樣渾身抽搐起來,隨着呼嚕般的慘叫,一串串的血沫從他的口角涌了出來。殺手猛地將軍刺拔出,血箭立刻噴射起半米多高,他的左腳飛起,正踹在“田雞”的胸口,“田雞”已經失去生命的身體直飛出2、3米遠,發出一聲悶響摔落在塵埃……
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連一向以剽悍自詡的沈星豹也感到從脊樑骨冒起一股涼氣,他急忙帶着剛纔報信的外號叫做“麻桿”的小弟,轉身朝着後門的方向逃去。
“芭娜娛樂中心”有兩個後門,其中的一個很少有外人知道,沈星豹帶着“麻桿”迅速地跑到了這個平時從裡面上着鎖,從外面不細看難以發現是個門戶的地方。
見這裡毫無異狀,沈星豹高興地忙撲過去用顫抖的雙手摸索着鑰匙想要開鎖。突聽後面的“麻桿”一聲尖叫,沈星豹心裡一顫,連忙回過頭來,只見兩個黑衣殺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他的身後,“麻桿”已如小雞般被提在其中一個殺手的手中。
那個殺手嘿嘿冷笑一聲,右手一翻已擎出了一把閃着寒光的匕首,他的手一揮,匕首猛然從左至右地在“麻桿”的頸間劃過。“麻桿”的尖叫立刻變成了恐怖的“嘶嘶”聲,一蓬血霧也從他的脖頸間噴射而出,這一下已經是將他的氣管、聲帶和頸動脈盡數割斷了。“麻桿”的四肢一陣急促的抽動之後,失去生命的身體軟垂下來,被那個殺手象破口袋一樣丟在了地上。
眼看着一個個的兄弟在自己眼前慘死,沈星豹的恐懼化作了力量,他悲憤地怒吼一聲,赤手空拳就想撲向那兩個殺手。可是他剛剛一動,就感到腦後似乎被重重一擊,緊接着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當沈星豹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身處於一個巨大的廢棄倉庫之中。忍着腦後的劇痛,他四下裡一看,只見連俊鵬正面帶微笑的坐在一張不知從什麼地方弄來的太師椅中,十幾個黑衣殺手就站在四周。而他眼前的空地上,整齊地排放着二十幾具幫中兄弟的屍體,死狀各異,令人慘不忍睹……
只聽連俊鵬微微嘆了口氣說道:“我其實真的不願意和沈兄在這種情況下見面,如果沈兄當時肯接受我的提議的話,怎麼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呢?”
沈星豹看到自己的多年心血毀於一旦,加上幫中的兄弟死得如此之慘,早已豁了出去,惡狠狠地大罵道:“姓連的,算你狠!居然爲了一個遊戲而下這樣的毒手!自古成王敗寇,我也沒什麼好說的,要殺要剮就給個痛快吧,可是休想讓我答應你的條件!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連俊鵬啞然失笑道:“沈兄真會開玩笑,你對我還有着巨大的作用,我怎麼會忍心殺你呢?而且想要找我算帳的惡鬼也太多了,我並不在乎再多你一個!沈兄能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果然是個大丈夫!只是不知道你對他們的生死是否也能毫不在乎呢?”說着他一揮手,立刻有黑衣殺手又推了幾個人出來……
沈星豹一看目呲欲裂,掙扎着想站起來狂吼道:“連俊鵬你這個畜生!你難道不知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不禍及家人的道上規矩嗎?”原來這幾個人正是他的老父老母以及妻子和一雙兒女。
連俊鵬聳聳肩,無所謂地笑道:“我可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只知道我想辦的事情就一定要辦成!沈兄如果真能無視他們生死的話,我連某就佩服你是個真丈夫!你現在就可以隨意的離去……而你的家人就只好由我帶走了!”
沈星豹的胸口劇烈的起伏不定,半晌沒有出聲。連俊鵬不耐煩的一拍手說道:“沈兄就請離去吧,我們帶着沈兄的家人走!”
沈星豹聞言徹底垮了下來,他“撲騰”一聲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道:“連大爺、連祖宗,我沈星豹認輸了!想要怎麼樣就隨你的便吧!我今後一起但憑你的吩咐,就請你放過我的家人吧!”
連俊鵬哈哈大笑道:“沈兄請起!我們今後就是一家人啦,香港還有大好的花花世界等着你和家人去享受吶,千萬別再說喪氣的話!哈哈……”
……
經過連俊鵬霹靂雷霆般的行動,哈爾濱的黑道上從此沒了沈星豹和他的兄弟這一票人,遊戲中的“黑龍幫”也煙消雲散,而暗黑龍戰士——“暗黑龍”,卻成爲了“興華幫”的新的得力干將與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