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地站在那黑水晶一樣的高高擂臺之上,目不轉睛地盯着隔離結界對面的“風言風語”。由於這輪的比賽是龍曦城最有希望得到預賽第一名的兩人出場,自然是吸引了幾乎全部觀衆的眼球,場中的鼓譟聲似乎是要將角鬥場的頂都要掀開一樣。但身處於擂臺保護結界下的我對這些都充耳不聞,一身變形後黑色玄天戰甲將我襯托的有如天神般威猛無匹,血柔劍看似隨意地握在右手之中,微眯的雙眼中射出了凌厲的光芒盯住了死靈法師。
“風言風語”今天穿了一身燙金滾邊的黑色冥袍,右手持一根黑玉、骨杖,大部分臉都藏在了兜頭軟帽之中,一絲冰冷的死氣隔着隔離結界都能清晰地感覺到,看上去倒頗有幾分死神的味道。我知道今天他纔是穿上了最強的裝備,因此心中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雖說兩位大哥說是對輸贏不會在意,但我怎麼也不願意讓自己的“賭俠”處女秀以失敗來收場。(上次與“雄霸天下”的賭注是團戰的形式,沒有這次的感覺這麼強烈)
和我對視了片刻的功夫,“風言風語”無聲地一笑開口說道:“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拿出你全部的本領來吧,希望遊戲中最強的戰士不要讓我失望!”
我也微笑着回道:“類似的話我的耳朵都已快聽出繭子來了,可直到今天爲止好象都是說話的人讓我失望而非我令他人失望!”
“風言風語”並沒有動怒,只是難以令人察覺地點了點頭就不再說話,我們二人繼續凝神準備,就等待着隔離結界消失的一瞬間……
就在萬千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們二人身上之時,角鬥場的另一個豪華包廂內也同時有幾個人在聚精會神地看着“太虛幻鏡”,其中的一個赫然就是剛纔被月鷹飛趕出了我們包廂的任青弦。
他現在正恭敬地站在一名面容陰鷙的中年漢子身後,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盟主。我們這次是不是在那個死靈法師的身上押的寶太大了?劍飛揚雖然是不識擡舉,但實力確實非同小可,這一戰我們可有必勝的把握麼?”
那個被稱做盟主之人正是歐陽景天,他沉吟了半晌才用緩慢而低沉的聲音說道:“你還沒有真正見識過死靈法師的厲害,劍飛揚雖然很強但也未必就是他的對手。月鷹飛和狂風傲雲的反應也在我的預料之內,哼哼,不花點代價又怎麼能摸清劍飛揚地底牌呢?儘管有可能代價太高了一些也沒關係,先不說這一戰其實勝負在五五開之間,就算是我們輸了也不要緊,我以後會讓他們加倍吐出來的!”
任青弦恨恨地說道:“盟主確實要好好地教訓他們。那個月鷹飛實在是太狂妄,好象這個遊戲裡只有他纔是老大一樣!如果這回讓他贏了的話。那今後恐怕是更不將我們‘無極盟’放在眼裡了!”
歐陽景天哼了一聲說道:“月鷹飛和狂風傲雲的確不好對付,不過我既然敢和他們撕破臉皮就不會害怕。只是如果光憑我們自己的力量對付他們恐怕還不夠,我已經早有安排,到時候自會有一些他們想象不到的厲害勢力加入。哼哼,想在這裡當老大也得看看其他的人同不同意才行!”頓了一頓他又厲聲對任青弦說道:“月鷹飛可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你最好是不要有什麼糊塗地想法。
如果他要是在現實中對付你的話,恐怕連我也無法罩的住你,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做自己的事情吧!”
任青弦聞言立刻噤若寒蟬,恭聲答應了以後就不再說話,“無極盟”的人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太虛幻鏡”上的比賽畫面之中……
在觀衆越來越焦急的呼喊聲中,悠揚的鐘聲響起,隔離結界隨即消失不見。面對着如此重要的比賽我自然不會有所保留,早已蓄勢待發的身體如被繃簧彈出去一樣射向了“風言風語”,血柔劍毫無花俏地直取他的胸膛。
“風言風語”並沒有躲閃,黑玉骨杖微擡之間一道黑幕憑空出現把我罩在其中。我的眼前立刻一片漆黑目不能視物,鼻中也充滿了一股腥臭之氣。我暗叫了聲不好,急忙收劍在身前舞出了團團的劍花防止對方暗中偷襲,同時身體改向右側方撲出,倏忽之間就脫離了黑幕的範圍。
黑幕有如一道實質的銅牆鐵壁般橫在擂臺中間。“風言風語”地身形隱藏於其後全無蹤影。我暗吸了口氣,正準備發出“鷹神喙擊”破去這死靈系的特技。突見黑幕開始翻涌着收縮,就好象突然被抽進了一個大的排風扇中。在全場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下,黑幕片刻間被吸得涓滴不剩,最後一絲也消失在憑空出現的一個高大的黑甲騎士的身體之內……
這時我纔看清原來“風言風語”根本就沒有動過地方,正氣定神閒地站在當地。兜頭軟帽已經被掀至腦後。露出了丰神如玉地英俊面龐,漆黑如玉的星眸中正燃燒着一股熾熱地光芒。
他剛剛召喚出來的死靈即不是以前的那個死靈騎士。更不是吸血伯爵。黑甲騎士的跨下是肌膚髮出如黑緞般閃亮光芒的冥界名駒“冥騅”,整個身體連面目都被遮蓋在厚重的黑冥戰甲之中,右手持一柄長264米的錁金騎士重矛,僅矛柄就足有兒臂粗細,讓人一眼望去就不難想象出它所擁有的恐怖攻擊力。
“冥騏”似乎是因爲聞到了生人的味道而有些興奮和焦躁不安,發出半透明冥焰的四隻海碗般大小的蹄子頻頻刨着地面,打出的連連響鼻都如悶雷般懾人心魄。黑甲騎士穩穩地坐在愛騎背上不動如山,氣定神閒的姿態哪裡有半分普通死靈魔僕的樣子?分明就像鄙睨整個冥界的冥神大將軍降臨在人世間……
角鬥場內的所有人都感覺出了這個黑甲騎士的不凡,全部屏息靜氣地緊盯着擂臺,心中都隱隱感到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激戰即將上演。
只聽見“風言風語”淡淡地開口道:“對付劍兄這樣地最強戰士如果再用普通的死靈騎士和吸血伯爵,那是對你的侮辱,也是對我自己的不負責任。這就是我最強的死靈——‘聖克魯斯的鬼魂’,以劍兄的見識想必肯定聽說過關於他的傳說!”
“聖克魯斯的鬼魂”?!包括我在內的場內大多數人都是心頭劇震。因爲作爲遊戲中的一個著名劇情資料來說,這個傳說被許多人所熟悉,對於一向重視劇情的我說來更是熟悉不過……
大約在一千年以前,幻界大陸有一個強盛地國家叫做奧丁帝國,它以強大的重裝騎兵而名聞天下,但是最爲有名的是聖騎士殿和魔師堂。
其中聖騎士殿的聖殿騎士是整個帝國騎士精銳中的精銳,無一不是於萬馬軍中能夠取上將首級的驍勇戰士。克魯斯維索就是聖騎士殿地首領,因其超凡入聖的身手而被世人尊稱爲“聖克魯斯”。他帶領的聖騎士殿就像是奧丁帝國的保護神,沒有任何的國家敢於對帝國起不軌之心,因爲即使有人能抵禦帝國的鐵騎雄師於國門之外。卻沒有人能抵得過“聖克魯斯”手中“紫心聖劍”的誅殺。“聖克魯斯”更是於自己二十八歲那年由於一舉搏殺了危害帝國的惡龍“緊那羅”而使名望攀上了一生的顛峰,在整個幻界大陸“天下三大騎士”中排名第一。
奧丁帝國中另一個與“聖克魯斯”齊名的人物就是魔師堂地首領——幻界大陸兩大聖魔導師之一的西斯喬丹。他的魔法造詣據傳已直追古時魔法帝國的魔法大神官,手下魔師堂中的大魔法師也是好手輩出,與帝國地重裝騎兵組合成的魔武大軍縱橫無敵。如果不是奧但丁大帝並非是窮兵黷武之輩,恐怕奧丁帝國的版圖比現在要擴大10倍以上。
這一魔一武就好象奧丁帝國的定海神針,西斯,喬丹被封爲護國法師,“聖克魯斯”也被冠以聖殿守護者的稱號。“聖克魯斯”在擁有了屠龍功績後奧但丁大帝更是將小公主茜蘿下嫁於他。夫妻二人的感情也像帝國地國運般與日俱隆……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地美好,然而天有不測風雲。就在“聖克魯斯”婚後三年並已育有一子一女之時,他不知何故迷戀上了當時還處於比較興盛的妖族第一美女霓蕙千靈,並且爲她拋棄了一切塵世中的一切繁華歸隱山林,使當日整個幻界大陸人的眼睛全部跌了個粉碎。
故事當然並沒有就此結束,而悲劇才僅僅拉開了序幕。這所有的事情全部是護國法師西斯的幕後陰謀而已,當他成功地聯合妖王織天信利用霓蕙千靈將“聖克魯斯”迷惑的歸隱山林之後,帝國原有的魔武平衡被打破。然後西斯用了三年的時間來剷除異己培植親信,當一切的時機成熟後他在妖族的配合下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顛覆了已有五百年曆史的奧丁帝國。奧但丁大帝一族被滅族。茜蘿公主和一子一女均慘死在火刑柱上……
一個仍然忠於奧丁帝國的聖殿騎士拼死殺出重圍找到了“聖克魯斯”,將一切情況源源本本地告訴了他。“聖克魯斯”一聽之下自然是目呲欲裂,立刻質問霓蕙千靈。此時妖族的第一美女終於露出了本來的面目,無情地嘲笑了“聖克魯斯”的愚蠢,並且當着他的面將二人已經育有的兒子生生撕成了兩半。
以示恩斷義絕之意。此刻傷心欲絕的“聖克魯斯”終於幡然醒悟,再次拿起了“紫心聖劍”將霓蕙千靈斃於劍下,同時發誓定要剷除西斯和妖王織天信爲奧丁帝國和自己的妻子復仇。
然而復仇事情並不是那樣簡單,當“聖克魯斯”找上了西斯之時,由於自己荒廢了三年的光陰而此時實力已略遜於對手。西斯和妖王織天信聯手重創了“聖克魯斯”,多虧了他的愛騎“名雪”的神竣才逃脫了性命。“名雪”也因此力盡而死。
幾乎失去了一切的“聖克魯斯”陷於絕望的境地。但復仇的火焰卻是越來越高漲。自知憑自己現在實力已經復仇無望的他選擇了最後的一條不歸路,他在自盡的同時使用了老師留給他的反覆叮囑他是大凶之物的最終遺物“冥王符”。一縷魂魄終於見到了冥界的至尊冥王。
冥王出乎意料的對“聖克魯斯”欣賞有加,在他答應了將靈魂永世出賣給自己並忠誠不二之後,冥王賜予了“聖克魯斯”永生和無窮的力量,同時封他爲冥界七大冥神將之一。
冥神將“聖克魯斯”帶領着他的“冥將十六騎”和冥界大軍重返已經被顛覆的奧丁帝國,一舉蕩平了西斯和他的餘孽以及妖族整個一族,自此妖族幾乎被從幻界大陸抹去,直到歷經了1000多年的光陰才重新出現了零落的分支。西斯和妖王織天信被“聖克魯斯”當場斬殺,魂魄被拘於“冥火祭壇”經受永世的洗煉與煎熬……
這就是“聖克魯斯”的傳說,由於當時必須是怨念最重的魂魄放才能使“冥王符”發揮作用,再加上他的悲劇式經歷,所以世人並不習慣稱他做冥神將“聖克魯斯”,而是稱其爲“聖克魯斯的鬼魂”。
我現在必須要面對的就是冥界七大冥神將之一的“聖克魯斯”,一個比四翼神將還要更厲害的傢伙。雖然我不知道“風言風語”是如何能將他召喚出來的,也不知道他是否和弗羅特一樣能力會受到等級的限制,但是我清楚地知道這將是一場艱難的戰鬥,知道我和兩位老大的荷包正在接受着空前的嚴峻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