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姨她好着呢,簡直是太好了,還有,你家的殭屍四妹醒了,想來,一會兒會隨着劉姨上來。”
“真的嗎,這是真的嗎?”
“我天,嗚嗚。”
“四妹終於逃出樊籠了,謝天謝地啊啊啊。”
三女聞言又驚又喜,一個個又哭又笑的,怎麼看都像是三個哭哭唧唧的嚶嚶怪,哪有觀則境高手的威嚴?
我暗中直搖頭,感覺頭疼的很,一個女孩哭就已經不得了了,三個呢?簡直就是災難。
“感謝姜館主救我四妹的大恩大德,請受我們姐妹一拜。”
噗通!
毫無徵兆的,三女對着我就跪了下來。
“我去。”
一聲怪叫,我狼狽的跳到一旁去。
可不敢隨便受人大禮,這可都是觀則境高手,她們突如其來的這麼一下,這是想要折人壽元不成?
“你們是想嚇死我嗎?趕快起來,我一會兒還有話和劉姨說呢,她騙我的事沒完!”
我氣急敗壞的吼着。
三女無奈的起身,臉上都是愧色,想說什麼,但看我一副不願說話的樣兒,只能識相的閉上嘴巴。
足足等了五分鐘,劉美赫和阿菊才從地窖中跳出來。
阿菊屍氣內斂,關節靈活,眼神靈動,哪有殭屍的樣子?
也對,史黑藏不就是頭屍祖嗎,他不主動說,有幾個人能看出他是一頭殭屍?
“四妹……!”
三女大喊着蹦過去,一把抱住了阿菊,霎間哭聲震天,四女哭做了一堆。
殭屍也會哭,我倒是看到個新鮮事。
其實這也正常,殭屍是有身體存在的,自然能哭出來,特別是大成期的殭屍。
史黑藏也一定會哭,只不過我還沒有見到過。
“那傢伙哭起來什麼樣?”我心底忽然升起這麼個想法來。
在一旁找到個板凳,我不客氣的坐在那兒,任憑那邊母女五人說個沒完沒了,她們總有說夠的時候吧?
我想錯了,整整半個小時,光聽她們在那敘舊了。
我不耐煩的咳了幾聲,正沉浸於喜悅中的劉美赫轉頭看到我,‘哎呀’了一聲。
“小度,不好意思,我將你給忘了。”
她如此解釋。
我很想甩她個大臉,但小不忍則亂大謀,只能忍着。
“我說劉姨,事兒我幫你辦好了,你還要不要這東西了?”我亮出三字符來。
劉美赫眼睛亮了,我就感覺眼前幻影一閃,手中就是一輕,好嘛,東西已經落到劉美赫手中了。
“這是個什麼符,爲何是個三字?不對,不是簡單的三,這種煉符方式……?”
劉美赫臉色數變。
她意識到符籙的來歷不凡了,我權當不懂的追問:“煉符方式怎麼了,有什麼不同嗎?”
劉美赫看我一眼,輕描淡寫的說:“沒啥稀奇的,我只是說它上面的符文太簡單了。”
說着話,她隨手將符收進懷中。
我暗中冷笑一聲。
劉美赫和63號墓鈴一個德行,涉及到這種符籙時就諱莫如深的,看架勢,多說幾句會死?
“咦,莫非如同綠墨城一般的規則,不可對他人說明符籙來歷,否則會被上階位面規則懲戒?”
我想到了這種可能性,有些理解墓鈴爲何總是遮遮掩掩的從不對我說明諸多隱秘了。
就如同我不能隨意對旁人提及綠墨城一個樣兒,事出有因啊。
這般一想,我倒是釋然了。
我開口說:“劉姨,這符看起來簡單,但其實太厲害了,我險些陷入幻覺出不來了,最關鍵的是,你沒對我說明阿菊的事,這算什麼事兒?我只是被利用的棋子嗎?”
我的語氣嚴厲起來。
即便對方乃是當世有數的大能,我也毫不畏懼。
笑話,和閻君打過交道,陰山閣主經歷都來回的折騰了七八回,千相道庭掌教我都見過多次了,別的不敢說,氣場絕對不比任何人弱。
劉美赫眼底精芒一閃,她沒有想到我真的敢興師問罪?
畢竟我只是個觀則境的法師,一般而言,如我這般年輕的人見到大名鼎鼎的一丈刀量,恐怕話都說不利索,更不用說當面質問了?
阿菊她們四個安靜了下來,都緊張的看着這邊,看那眼神,深恐我觸怒劉美赫被一刀砍死。
我毫不退縮的盯着劉美赫的眼,其實已經繃緊了神經,一丈刀量兇名遠揚的,她若是突然變臉,那我只能逃之夭夭。
當然,賬會記下。
“哈哈,哈哈哈,好膽量!姜度館主於數年之內聲名鵲起,果然有兩把刷子!本座不知道見過多少年輕俊傑,只說氣度和膽量,姜館主絕對名列前茅。如你一般年紀的時候,本座在師門長輩面前大氣都不敢多喘一口,你,很不錯。”
出乎我的預料之外,劉美赫忽然仰頭大笑,然後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我的眼角肌肉直跳,這話聽着是讚揚,但怎麼感覺劉美赫在嘲笑我不知天高地厚呢?
不管那許多了,騎虎難下的,劉美赫沒有說明實情在前,那就得彌補在後,我纔不會退讓呢。
“劉姨謬讚,我愧不敢當。”
我隨口應和。
“小度,我風聞你和籙佛寺主持朗琉璃約戰喜岸古城大宴塔,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劉美赫一收笑意,若有深意的詢問。
我心頭一跳,淡淡的說:“確有其事。”
“那你就不擔心籙佛寺暗中設伏,目的是一網打盡方內道館的骨幹?”
“擔心。”
“既如此,杏神村事後,大宴塔戰約前,我會趕赴方內道館的,到時候,暗中隨你一道赴約,籙佛寺要是真的和你單對單的生死鬥,那我就隱在暗中不參與,即便你被打死,我也不會干涉;
但若果籙佛寺有其他陰謀詭計,那我願意助你一臂之力。別的不敢保證,籙佛寺若是破壞規矩的設置埋伏,我一丈刀量保證你方內道館一半以上的人手無損,且重點關照於你,以此做爲阿菊之事的補償,你覺着怎麼樣?”
“劉姨這般誠意,我若是再糾結此事就不夠敞亮了,就依着劉姨的話施行吧。”
“那阿菊這事翻篇了?”
“翻篇了。”
又是一番討價還價,劉美赫就宛似我肚子中的蟲子,一下子就掐準了我的要害。
我早就有心請她保駕護航,但杏神村之事已經勞她費神出力了,我始終張不開這口,不想她倒是自己提了出來?我當然認可這份補償方案了。
過猶不及,追究到此足夠了,凡事不可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