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度，你身上帶着多少隻？”
劉美赫感興趣的問。
我撓撓頭，想了想拘禁在鬼牢中的瞳一和居住在其中的副瞳們，凝聲說：“目前數量不多，但理論上只要陰靈願意，我都能收留它們居住。”
“嘖嘖，那你這裡豈不成了陰靈客棧？也對，你是陽間遊巡，專門處理相應事宜，是我少見多怪了。”
劉美赫乾笑了幾聲。
我攤攤手，示意無奈。
劉美赫神色鄭重起來。
“何時出發？”她指的是喜岸大宴塔之約。
“下午四時。”
我如實迴應。
“方內道館骨幹全部出動嗎？”
“是滴。”
“不怕人家引蛇出洞後，過這邊來端老巢？”
“隨他便。”
“爲何你們只擔心對方在大宴塔設伏，要知道，他們完全可以直接襲擊此地吧？”
“剛開始我也這樣想，後來我懂了，籙佛寺想殺雞儆猴！猴指的是整個方內，直接襲擊此地哪有眼下的效果？劉姨你該聽說了，此事方內道上人盡皆知了，不知道多少法師去看熱鬧。”
“也對，當衆打殺你，和偷襲此地的打殺你，效果不同，籙佛寺想的很深遠。”
“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如此的大張旗鼓，這是一石數鳥謀劃。”
“籙佛寺背後有誰？”
“如七塘口那樣的邪派，還有可能引來千相道庭大長老。”
“什麼？你怎麼不早點兒說？”
“爲何早說？你早就丟棄千相道庭了，時至今日還念舊嗎？”
“千相道庭當代大長老是我徒弟，一個背叛了我卻青出於藍的徒弟，還是大弟子。”
“啊……？”
我震驚莫名。
一番對話後，我和劉美赫面面相覷。
“背叛過你的大弟子？你怎麼不打死他？你可知道他暗中鼓動出了多少惡事？
那蛇眼傭兵團背後站着的就是他，不知道幹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說他是一尊魔頭都輕了，劉姨，你該清理門戶纔是。”
我沉默半響後，爆發出一大堆話來。
“小度，你是不是沒聽我仔細說話？他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意思就是道行比我高。
當年就和我旗鼓相當了，按照他的資質，我估摸着他很有可能已經晉升巔峰通天第二重了，哪是我想清理門戶就成的？
但對上的話，底牌盡出情況下，他奈何不得我，可我想要打殺他也是難上加難的事兒，要不然，你以爲他怎麼有資格坐上大長老位置的？還不是本事過硬？”
劉美赫攤攤手，表示無奈。
“通天巔峰第二重？”
我驚訝的接口。
“咦，你該不會不知巔峰通天劃分方式吧？也對，不到通天境的話，師門一般不予告知，既然提起來了，我就跟你細說說吧。”
劉美赫提議。
“洗耳恭聽。”
我神色肅穆起來。
雖然經歷過那場陰山閣變故，但瞳一始終沒有和誰提及過通天巔峰這一層的劃分方式，連帶着我等副瞳也搞不懂。
掛名師傅宮重本身還不是通天，好像也不曉得這方面知識。
劉美赫給解惑的話，正好。
她看我一眼，淡笑一聲說：“通天境分爲四大階段，初期、中期、後期和巔峰。
其中通天巔峰這個階段又細分爲三重小境界，分別是巔峰第一重、第二重和第三重。
所以說，同樣是通天境其中差距也是天大的，至於通天巔峰第三重比第一重厲害多少？這個說不準，因爲到了這個階段，道行等級不是唯一的武力值標準了，外力輔助佔據很大比重。
擁有足夠量的魂石內芯或是高階法術的巔峰第一重，還是能越級打敗第二重和第三重的，歸根結底，這玩意兒要看臨場發揮和資源儲備。”
劉美赫停住話頭，從一旁拎過來一瓶礦泉水扭開喝起來，這是說累了？
我眨巴幾下眼睛，消化了有關通天巔峰境界的知識，默默估算一下，晉升不久的周爵應該是巔峰通天第一重，而背叛過劉美赫的千相道庭大長老很可能比周爵的道行等級還高，劉美赫估計那廝達到通天巔峰第二重了？
眼前閃過酆都大帝福伯的身影，疑問升起心頭：“他肯定是巔峰通天境強者，但他位於第幾重？”
這個問題沒誰能回答我，但用膝蓋想也知道，至少是第二重，亦或者，直接就是第三重？
法師的世界愈發的複雜恐怖起來，這還只是本位面呢，我都難以想象上階位面的法師同行們厲害到何等地步了？
“感謝劉姨解惑，我對通天境的理解更深一層了；話轉回來，既然你的徒弟有可能參與進來，那大宴塔之行……？”
我試探的看向劉美赫。
“一丈刀量承諾過的事兒哪有不認的道理呢？多少年沒見那廝了？雖然他比我強大了，但我還是有把握攔住他大開殺戒的，前提是隻有他一個人，若是來了更多同級別高手，那我就攔不住了；
小度，那人麾下勢力龐大，就如你所言，蛇眼傭兵團都是他指使的，可想象他的能量有多大；
萬一形式失控到我都鎮不住場了，小度，你不要管我和阿菊，我們都有辦法逃命，你也不要多管方內道館其他人，因爲你自顧不暇，當機立斷的該跑就跑，你懂我意思沒？”
劉美赫語氣嚴肅起來。
我爲之愕然。
“那人這麼厲害的嗎？”我還是有些不信。
“比你想象的還要可怕，他是個心狠手辣的反骨仔！我當年怎會教導出這種敗類呢？真是養虎爲患！唉，還不是因爲他根骨奇佳、萬中無一？我見獵心喜，就忽略了對心性的考量。
也得說他擅長僞裝，直到他背叛我之前，我都以爲教導出了一位義薄雲天的蓋世大俠，對其傾囊相授的，都沒有留一手，得，現在後悔可就晚了，他的翅膀早就比我硬了。”
劉美赫的語氣中都是懊悔之意。
我沉默片刻說：“劉姨，讓我丟下夥伴們獨自逃生，我真的做不到。”
“你不是選擇做梟雄的嗎？”
“梟雄也分多種，我不是那種沒底線的。”
“唉，算了，人各有志，或許只是我多慮。”
“那就先這樣兒，屆時咱們就隨機應變吧，但我們乘坐蝙蝠異獸飛往喜岸，劉姨你呢？”
“你忘了吧，我可是通天高手，會飛的。”
“瞧我，真就忘了這茬。那好，劉姨你休息吧，出發時我就不過來了，你暗中跟着可好？”
“沒問題。”
敲定了行動細節後，我轉身離開劉美赫的房間。
面上輕鬆的我，其實心底沉重到有窒息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