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要醒……。”
我大叫着。
“度哥,度哥,清醒一下,沒事了,你做噩夢了。”
感覺自己被摟到一個熟悉又溫暖的懷抱中,讓人安心的香氣進入鼻翼,我到底是清醒過來。
眼神漸漸有了焦點,看到了低頭看着我的那個人,正是寧魚茹。
我的頭就枕在她的膝蓋上,她伸手抱緊了我,正低頭緊張的盯着我的雙眼看。
“魚茹……?”我呢喃一聲,卻感覺嘴脣乾的發燙,不由的說:“水,我要水。”
想要打個要水的手勢,才發現手臂擡不起來。
歪頭一看,不由眼神一黯。
好嘛,我的手臂和腿腳上打着石膏和繃帶呢,怪不得難以行動,這是受了多重的傷啊?
“度哥,你醒了就好,別急,我這就給你拿水喝。”
寧魚茹眼中釋放驚喜,小心翼翼將我的頭放置枕頭上,這才起身。
半分鐘後,她弄來一個玻璃瓶。
是嬰兒使用的那種瓶子,裡面裝着清水。
我震驚的瞪大眼睛,就想搖頭拒絕,因爲,我不是嬰兒好不?但卻發現脖子也被器具固定住了,沒法動彈了。
“你別動,師叔說你這次傷的太重了,啓動諸多禁術的後遺症都在發酵呢,他估計你得躺一週才能醒來,但今天才第五天,你這恢復力真是頑強呢。”
說着這話,寧魚茹用玻璃瓶餵我喝水。
我無奈的接受現實,只要能喝水,管它什麼器具呢?用它就是了。
閉上眼喝了個痛快,感覺舒服多了,然後,疼痛感如影隨形而來,周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不疼的。
喝過水後,我睜眼看向寧魚茹,腦中卻全是彌羅誕生的過程,心底不由升起荒誕感覺。
“真是天啦嚕,誰能想到彌羅竟然是我的軀殼演變而來的產物?更離譜的是,彌羅的意識也是從我本體意識中分離出去的,追根溯源的話,這等同我的身外化身了。
關鍵在於這具恐怖的身外化身,不但不聽我這個本體意識的號令,更是從遠古時期一直稱霸到現在!對比之下,我這個本體可就弱爆了。
如果分離意識受控,那是多美的場面?我一聲令下,彌羅就乖乖的解散麾下妖魔大能,且改邪歸正。以彌羅本事,要是聽我指揮,那即便對付酆都大帝都絲毫不懼了……。”
想到這裡我暗中直嘆可惜。
其實,我是有機會掌控分離意識的,只不過當時的我以爲在做大夢,若果早些知道那不是夢,就能提前控制彌羅了。
這樣想的話,那歷史是不是都會改變了?
等等!
我還真就不能更改彌羅誕生的軌跡,因爲以時間線來講他在我之前,要是改變他的軌跡,天知道會不會影響到現代?
蝴蝶翅膀揮動都有可能引發龍捲暴風,何況彌羅這等足以改變方內方外法師勢力平衡的存在呢?
他若是變更了發展軌跡,沒準我本身都誕生不了了,我若是不誕生,也就沒有彌羅了……。
“咦?這尼瑪就是一個怪圈,誰都不能干預誰的怪圈,一個不存在,另外一個也會煙消雲散的,所以說,即便我早就知道這事了,那也不可干涉。”
我忽然想通了這一點,因着沒法在當時就滅掉彌羅的遺憾感覺也就消散不見了,因爲我們是相互影響的關係,在此事之前我哪敢更改彌羅的發展軌跡?
“那我此時醒來,正合適。”
內心通透起來,感覺舒坦了。
還有一點讓我暗中欣喜。
彌羅並不知道這些,它覺醒後自言自語的那些話足以證明這點,只有我知曉了前後始末,知己知彼的感覺不要太爽了!沒準就因爲這個原因,未來我就能在彌羅那裡佔據上風呢。
心情變來變去的,直到此刻纔算是開心起來。
“度哥,你眼珠子嘰裡咕嚕轉來轉去的,嘴角還有笑意,在想什麼呢?”
寧魚茹將空玻璃瓶放置一旁,細心的擰了一條熱毛巾來爲我擦臉。
“魚茹,你怎麼幹這活啊?可以請小時工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怎麼,你嫌我粗手粗腳?”
寧魚茹眼睛一瞪。
我心尖兒就是一顫,急忙賠笑着說:“哪有?你可別誤會,我不是擔心你累到嗎?”
“算你還有點良心,哼。”
寧魚茹伸手點了我額頭一下,放下手巾後坐在旁邊,支着下巴看向我,眼中似乎有千言萬語。
我不由的臉紅了。
要知道,我和寧魚茹雖然是處對象的關係了,但平時還真就沒有太過親熱,寧魚茹忽然擺出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來,我頗爲不適應的說。
“怎麼滴,大英雄也會害羞嗎?”
寧魚茹眨巴一下眼睛,清秀的臉上擠出笑意來。
“大英雄?”我不解的看向她。
“這幾天你都昏迷着,外頭都天翻地覆了!法師界中,你姜度的名號震動半邊天,別說方內了,即便是在方外也算大名鼎鼎的了;
你以不過三十的年齡,當衆鎮滅通天后期境界的籙佛寺主持朗琉璃,一朝成名天下知!不知多少年輕法師視你爲偶像呢,還有很多漂亮女法師對別人說,選擇道侶的標準要向姜度館主看齊呢,怎麼樣,聽到這些你是不是很得意、很激動啊?”
寧魚茹眼底有精光,這可瞞不過我。
心頭激靈靈一下。
別看寧魚茹滿口誇我的話,但若是回答不好,保不齊躺在這裡的時日中,每天都得吃無鹽雞蛋餅。
“嗨,魚茹你說笑了,什麼大英雄?大英雄有不跟正道巨頭們同患難的嗎?法師界沒人黑我就不錯了。
至於鎮滅朗琉璃?別人以爲是我的實力,但你還不知道嗎?我可是匯聚了六瞳之力才勉強完成目標的。
要不是魚茹你們信任我,將副瞳之力借給我使用,早在八大門將出手暗殺的當口,我可能就趴在那兒了。
所以說,魚茹你這樣的才噹的一聲英雄的稱呼,我只是混了個虛名而已,你可千萬別當真,不值一提的。”
我一頓說吧後,寧魚茹眼底溢出笑意來,顯然對我的回答很是滿意,更滿意的是,我絲毫不在乎萬千女法師選道侶的標準,這纔是她最喜歡的地方。
笑話,那話頭我接都不要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