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鬍渣男正與幾個狐朋狗友正在一起大聲說笑,忽然看到一個獨眼疤臉的漢子轉頭朝他說話,起初是一愣,後來聽清楚對方問題之後便大聲笑了起來。
“你這三大五粗的漢子,居然不知道萬翠樓在哪裡?有沒有搞錯啊。”說着大夥一齊鬨笑,惹的林宛臉色鐵青。
“爲何漢子就一定要知道萬翠樓。”林宛見這羣人有些可惡便低聲喝了一句,怒氣衝衝。
那鬍渣男見對方生氣,也不想惹事,便說道,“你朝前走,女人最多的地方,就是那萬翠樓。”
林宛哼了一聲,也不看他,轉身朝着前頭走去,只留下莫名其妙的一羣漢子。
走了一段,隱約有股香風夾雜在空氣之中,林宛許久沒有抹那胭脂卻依然能聞得出那香味便是女子身上那些粉飾之物。
再往前走,便甚是喧囂,人羣中果然有衆多女子,此刻正在對着一些男人拉拉扯扯。那些男人笑顏相拒,卻又半推半就,最後還是入了裡頭。
不遠處一個身形修長的男子,被兩個姑娘簇擁着走進了屋子,林宛站的有些遠,看不太清,卻依稀能看到那個樣子與她的王大哥也有幾分相似。
“真的是他?”林宛心中一絲莫名興奮,卻又有一些異樣,她沒多想,急忙快步朝着那萬翠樓而去。
“哎呦,這位公子,長的真俊,小紅,快來招呼。”一個有些沙啞的女子聲音忽然在林宛耳畔響起,似乎在她眼中,只要是活的男人,都是俊俏的公子。
話音一落,一位紅衣姑娘便擠出人羣,那軟綿綿的身子靠上林宛,抓着她要往屋子裡扯。
林宛身體一縮,擡頭一看,一塊牌匾不偏不倚,上頭書着三個大字,萬翠樓。
只是還沒看真切,林宛腳步不穩,被人連拖帶拉,拽進了樓裡。
“大爺,要什麼樣的……要不就我吧,您看成不……”小紅趴在林宛肩頭,**着說着。
林宛像是沒聽見一樣,轉頭眼光朝着大廳裡的男子掃去。
“大爺,您聽見我講話了嗎?”小紅不依不饒,搖着林宛臂膀,撒嬌道。
林宛輕輕掙脫,說道,“我是來找人的。”
小紅一聽,“咯咯”笑了起來,說道,“來這裡都是找人,要不我先給你找個包間,您先喝酒,然後你告訴我要找誰。”
林宛點了點頭,便隨她走上二樓。只是一路上,林宛不時環顧,心中既盼望着看到王大哥,又不想他出現在這地方。
上了二樓,朝着前頭包間走去。每路過一個房門,若是敞開着門,林宛都會探頭看看,希望能找到自己熟悉的身影,只是裡頭基本都是寫尋花問柳的漢子,讓他頗爲失望。
路過其中一個名叫雅香苑的包間時,林宛看去,裡頭一個黑衣少年,正端坐着飲酒。那少年脣紅齒白,有些俊俏,只是長髮遮住了眼睛,看不清具體相貌。
“年紀輕輕便來這種地方。”林宛邊想邊多看了兩眼。那少年忽然擡頭,目光與正好與林宛對視,隨即露出了吃驚的面孔,手中舉着的酒杯也頓在那裡,一動不動。
林宛奇怪,這少年自己從來不識,爲何看到自己好似非常驚訝。正想着,小紅推開一間房門,說道,“大爺,您先進去吧。”一個踉蹌,林宛幾乎是被推着進了那個屋子。
一進房間,頓時香風撲面。林宛自小也用過不少胭脂花粉,對於各種香味也是瞭然於胸,只是如此濃郁的香氣她也是第一次聞,那味道拼命往鼻子裡灌,都弄的她有些頭暈目眩。
那房間紅色的桌椅,紅色牀榻,看似非常喜慶,想必是來這遊玩的客人都喜歡這個調調。只是林宛漸漸知曉這裡的情況,頓時心中有些厭惡起來。
“一會我詢問一下,若是沒有王大哥在,那我轉身便走。”林宛端起一杯香茶,抿了一口,隨即又想,“若是王大哥在這裡,那……那又該如何是好。”想到這裡她臉色通紅,有些躊躇不定起來。
等了良久,卻沒等到姑娘前來,林宛心生去意,來回踱步一會,便想推門而出。
正要起身,房門被輕輕推開,隨即響起一個男子聲音。
“司馬公子遠道而來,我兄弟二人竟然毫不知曉,真是失敬、失敬。”說話者是一個身着藍衫的修長青年,手中一把摺扇正輕輕揮着,摺扇上一個羅衫美女,婀娜立在上頭,甚是風姿。
修長青年身後是一個兩鬢有些花白的中年人,年紀不大,卻不知爲何頭髮卻白的挺快。
“二位是?”林宛不認識兩人,便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那修長青年沒有惱怒,反而哈哈笑起,上前說道,“司馬公子本領高強,對於我們這些市井小卒當然不會記在心裡,在下黃胡,可有印象?”
身後中年男子也湊了過來,說道,“在下李鷹揚,見過司馬公子。”
這時,林宛才反應過來自己正在冒充龍小虎的另一個身份,想必這二人定是龍小虎熟識的朋友,急忙裝出一副客氣的樣子,哈哈笑了起來。
“黃兄、李兄,在下和二位開個玩笑,我怎麼可能不認識你們呢?在北洲你們的名氣可是響亮的很啊。”林宛確實聽王大哥說起過這二人,但只是隨便一說,也沒很大的印象,好在她記性甚好,隱約記得這兩人是畫符的高手。
二人一聽林宛話語,恍然大悟,眼看這司馬七原來也是個容易相處的人,便相視而笑。
“坐、坐。”林宛怕被看出破綻,急忙招呼二人坐下,自己也坐在桌邊,想擺出一副平日裡龍小虎那種模樣。
黃胡搖着摺扇,見林宛表情身體有些不自然,便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只是他和司馬七也不是很熟,只是那次在東洲符文大賽上有過幾面之緣,此刻倒也沒有深究。
“不知司馬公子這次來北洲有何要事?”李鷹揚沉穩老練,一開口便直入主題。
林宛一聽這話,頓時愣了一愣,之前二人對她非常友好,可是這句話裡的意思卻又有幾分警覺,她不知如何回答,想了半天,才說道,“我在找一個人,叫王宗銳,不知二人大哥認不認識。”
一聽是來找人,李鷹揚瞬間放下了警惕表情,說道,“認識,認識。那王宗銳號稱玉面修羅,與我這兄弟玉面狐狸差不多的稱號,豈能不識。”
黃胡一聽這李鷹揚開起了他的玩笑,便“呸”了一聲,說道,“老李你修要折我,那玉面羅剎王宗銳年紀輕輕便實力超羣,與極北霸王蕭凡和暗夜行龍天銘並稱爲北洲三大年輕俊傑,豈是我這種廢物能比。”
李鷹揚見他自嘲便微笑白了他一眼,對着林宛問道,“司馬公子是與他有舊還是有仇?千里迢迢來北洲尋他。”
這問題必須要問的明白,若是有仇,此刻二人放下茶杯就要離去,否則引來殺身之禍便得不償失。若是有舊,一次性識得兩個大咖,也算是二人今日的福氣。
林宛聽出意思,急忙說道,“有舊,自然是有舊,我與那王大哥是……是好兄弟。”
聽他說的親熱,二人都笑了一陣,喝起茶來。只是林宛說起王大哥,心中開心,臉上也泛出微微紅暈。
黃胡見狀,笑道,“司馬公子氣色不錯,不知東洲有沒有萬翠樓這般的地方,今日由我做東,定要嚐遍這北洲絕色。”說着他含笑朝着門口走去,只留下裡頭李鷹揚和那林宛對話。
李鷹揚不善言語,而林宛“心懷鬼胎。”二人只是笑着飲茶,話語卻也不多。
沒多久,門口傳來一陣嬉鬧,隨即的,門再次的被打開,那黃胡領着衆多美女魚貫而入,一個個排在了林宛眼前。
那些女子環肥燕瘦,各有姿態,此刻個個笑顏如花,一雙雙美目對着林宛使勁的眨着,希望自己能被她選中。
這仗勢有些龐大,看的林宛心中一陣緊張,她侷促舉起手中茶杯,不安的大大灌了一口。
李鷹揚善於觀色,見狀之後急忙喊道,“思思留下,其他人且先出去吧。”
黃胡一聽,剛想說話,卻見李鷹揚一個眼神,將他那話塞了回去。
那些女子一個個失望着表情,似乎頗有不滿,無奈着提步而出。人羣退散,只留下一個青衫女子,那女子的氣質與適才那些鶯鶯燕燕明顯不同,淡雅中透着一些恬靜,猶如夏日午後的荷池暗香,給人一種想要靠近,卻又想遠觀的感覺。
林宛覺得這女子有點意思,便擡頭看了一眼,只是那思思微微低頭,不敢正眼看她。
“司馬公子,我知道你不好這口,只留下這思思。思思是我們北洲名妓,只賣藝,卻彈着一手好琴,想必你定會喜歡。”李鷹揚給了後頭一個眼神,那思思急忙拿出隨身攜着的古琴,撫了起來。
琴聲透着些許淡淡哀傷,讓林宛聽了流連。眼看她欣賞的投入,李鷹揚與那黃胡對視一眼,投去一個得意眼神,意思自己這馬屁拍的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