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玄宗後人

“父親!”

“爺爺?”

張樸和張帥的喊聲,讓裴負沒有再繼續攻擊,他退後一步,凝神看着來人,心頭不由一動。

來人的打扮讓他感覺很親切,一身道袍也似的長衫,上繡太極陰陽圖案。那看似可笑的長衫,將他俊秀挺拔的身姿,襯托的別有風骨,頜下三縷黑鬚,面似銀盤滿月,天庭飽滿。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開合間流過紫色芒影,顯出不凡的修爲。

從剛纔的一掌,裴負已經估量出來人的修爲,已經達到了道派第十一層境界結丹的階段,這也是他自瞑思甦醒後,在塵世中所遇到修爲最爲深厚的一人。

“神州道派玄宗第五十二代弟子,張門無忌,參見道宗大人!”來人並沒有因爲裴負一掌將他擊傷,而表露出任何不滿之意。他一整衣衫,恭敬的大禮參見。

裴負眼眸中精芒一閃,突然間笑了,“九雷天鼓,我們似乎不是第一次見面了!”

“道宗大人睿智,弟子蒙道宗教誨,收穫不菲,三日來多有冒犯,請道宗大人治罪!”

此時,張樸和張帥也都是雙膝跪地,神色恭敬。

“你就是那個命玄宗入世的宗主,張無忌,嘿,你的修爲不錯呀!”裴負淡然笑道。

張無忌神情更加恭敬,“無忌違背祖訓,實是出於無奈。玄宗日漸衰落,神宗自鬼雷子師叔之後再無半點音訊,如此下去,我玄宗將再也無立足之地,不得已……請道宗治罪!”

“張樸是你兒子?”

面對着眼前這個看上去比自己大了很多、但實際上卻不知道比自己低了多少輩的弟子,裴負聲音突然轉爲冷厲,低沉問道。

“正是!”

“那你可知道你兒子爲了提高修爲,盜用紫河車修煉那紫河回春之術?”

張無忌微微遲疑,輕輕頷首,“弟子知道!”

一股怒氣驟然涌上心頭,裴負冷哼一聲,轉身在廳堂太師椅中坐下,“給我一個不殺你們的理由!”

“道宗大人,樸兒如此,也實在是出於無奈!”

“哦,又是那個三派舉辦的誅仙大會?”

張無忌長出一口濁氣,情緒有了些許的穩定,道:“一百五十年前,鬼雷子師叔來到西南,與青城、蜀山以及西藏喇嘛派掌教切磋,爲我玄宗立足西南,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其原因只有一個,就是保護自清廷皇宮中流出的一件寶物。”

“什麼寶物?”裴負心中一動。

“樸兒,去打開玄機庫,將那件東西取來!”

張樸聞聽,看看裴負,見裴負並沒有反對,當下站起身來,轉身朝後廳走去。

“接着說!”裴負沉聲道。

“是!”張無忌沉吟一下,道:“那寶物蘊含有我們從未見過的力量,當時以鬼雷子師叔的法力,也無法看出那力量究竟源自何處。西南三派在與鬼雷子切磋之後,同意那寶物由我們來保存,而三派共同擔負起維護我玄宗的任務。”

“那不是很好?”

“當時三派之所以同意,很大程度上,是因爲鬼雷子師叔和我張家的實力,不得已而同意的,但在八年抗戰時期,我父親爲了出山尋找鬼雷子師叔,帶了大部分家族的精英入世,沒想到和黑龍會忍者遭遇,被對方千餘名忍者圍攻,張氏精英在那一戰中死傷慘重。

“而家父在率領弟子回山途中,又遇到血殺團的阻撓,一場血戰,只有家父逃出,但也傷重,回到家裡沒有兩年,便撒手塵寰。”

裴負眉頭不由得皺在了一起,看看張無忌,站起身來在廳中不停的徘徊。

血殺團,又是血殺團!按照羅育昆所說,血殺團應該是一個正義組織,可是從他的行事手段來看,卻又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

先不說羅育昆,自他瞑思甦醒之後,遭遇血殺團開啓黑暗門戶的手段來看,這個組織的行爲,已經完全偏離當初羅育昆所說的愛國範疇,倒有些爲了力量而不擇手段,想要瘋狂的毀滅世界的意思。

“當時你父親的修爲如何?”

“家父當時已經進入明本的境界,但據他彌留之際所說,血殺團的團長修爲之高深,早已經超過了他。如果當時不是家族子弟捨命攔阻,他絕無機會逃出。”

裴負臉色不由一變。

“主人,你好像很擔憂,對嗎?”

“阿魅,如果對方在一百年前能輕鬆擊殺張無忌的父親,說明他當時修爲最少不在我之下。一百年來,我雖進極言境界,但對方呢?如果他還活着,恐怕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那怎麼辦?”阿魅的語氣也有些焦慮了。

裴負搖搖頭,擡頭看着張無忌,接着道:“你說這些,和張樸盜用紫河車有什麼關係?”

“道宗大人,請聽我說完!”張無忌恭敬道。

“你們站起來說話吧。”裴負的語氣,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柔和了許多。

張無忌和張帥祖孫兩人顫巍巍站起身來,分別落座之後,張無忌接着道:“家父過世後,無忌爲保護玄宗能夠繼續在西南立足,不得已藉助塵世中力量,派樸兒入世,在政府中效力。一來是爲了讓三派能夠有所顧忌,二來希望能藉此尋找鬼雷子師叔。當時弟子想,只要能找到鬼雷子師叔,那麼我玄宗在西南的地位就不會動搖。”

裴負點點頭,臉上露出沉思神態,默然不作聲。

“但沒想到,鬼雷子師叔如同石沉大海,杳無音信。

弟子等了三十年後,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中,找到一篇殘缺不全的九雷天鼓心法,就動了求人不如求己的念頭,命樸兒回到家族中打理事務,同時自己埋首深山,苦苦修煉。

“沒想到五十多年苦修,卻無法參悟九雷天鼓中最後一篇天雷鼓,直到前日弟子聞聽道宗您施展九雷天鼓之術,方纔將其中的奧妙參悟……”

“無忌,你說了這麼許多,我可以理解,但是卻不能解釋張樸盜用紫河車的罪過。”

“道宗大人,若不是三派覬覦那件寶物,強行舉辦誅仙大會,樸兒也不會出此下策。其實,當初弟子離開家中時,就擔心三派會用我玄宗入世的藉口來找麻煩。

“以前張家弟子衆多,又有家父和鬼雷子師叔坐鎮,三派就算有能力找我們麻煩,最後也會落個兩敗俱傷,可現在我張家只剩下樸兒一脈,而弟子又不知何時能將九雷天鼓之術練成,不得已,弟子傳了那紫河回春之術給樸兒,以防止萬一。”

裴負聞聽,呼的一聲站起,怒聲道:“如此說來,張樸盜用紫河車,是出自你的指使?”

“弟子願意一力承擔!”張無忌再次起身跪下。

裴負突然感到有些頭疼,他皺着眉頭,焦躁不安的在廳中走來走去,心中思緒起伏不定。

他沒有想到,一直以來苦苦尋找的同門,竟然犯了如此大罪。雖然說是事出有因,可律法森嚴,這讓他一時間有些仿徨。

“道宗,弟子雖然盜用紫河車,但卻沒有傷害人類的性命!”張樸手捧一個紫玉匣子,走進廳中,見張無忌和張帥兩人跪在地面,連忙也並排跪下,恭敬說道。

裴負一楞,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若您想知道真相,請隨弟子前來!”張樸說着,將匣子交到張無忌手中,起身道。

裴負點點頭,擺手示意張無忌和張帥起身,“那我就聽聽你的解釋!”

四人穿過後堂長廊,走進了後院。後院中蒼松俊秀挺拔,隨風搖擺,松濤陣陣。

張樸當先行走,在一個小院子前停下腳步,輕聲道:“就在這裡!”

裴負運轉靈力,確認院中並無任何陷阱,當下舉步走進,卻發現這小院子赫然是一座畜牧場,四周扎着柵欄,柵欄後,卻是幾十只看上去萎靡不振的大尾山羊,一個個大腹便便,匍匐在院中一動不動。

“道宗,弟子雖盜用紫河車,卻只是用這山羊的胎盤,並沒有殘害一人性命。而且,每次盜用之後,弟子都保住母羊的性命,所以……”

張樸沒有再說下去,而裴負卻呆立半晌,突然間放聲大笑起來。

張無忌和張帥兩人也面面相覷,他們全沒有想到,張樸會用這樣一種辦法來增加修爲。

羊在清真教中,是最乾淨的動物,以羊的紫河車來增加修爲,究竟算不算是一種罪過?

裴負笑了半晌,“張樸,你用這種方法來增進修爲,雖然說沒有殘害人類性命,但也是害了不少生命。而且,用這種方法修煉,你已經偏離了我道派修真的法門,有道是無心爲惡,雖惡不罰,有心爲善,雖善不賞,我還是要罰你,你可願意?”

張樸連忙應道:“弟子認罰!”

裴負點點頭,看了一眼張無忌,道:“其實這罪魁禍首,還是你,明白嗎?”

沒等三人反應過來,他身形突進,一掌擊在張樸的胸口。

“道宗,手下留情!”

張無忌話音未落,張樸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血液黑紫,帶着一股淡淡的腥臭之氣。

這一口鮮血吐出,張樸的樣貌頓時蒼老了許多,眨眼的功夫烏黑的頭髮變得灰白,臉上的皺紋也層層密佈。

“道宗,你……”張帥怒聲吼道。

“小帥,住口,道宗是爲了我好!”張樸厲聲喝止,然後恭敬的向裴負深深一禮。

“你父親使用紫河回春之術,道法已經落入下乘。雖強行進入明本境界,卻落下了禍根。今次他能突破平靜而不遭受天劫報應,多虧你爺爺擺出這離九紫大陣,否則……但如果他繼續修煉下去,非但不會有寸進,而且時日一長,這天劫之難,恐怕不是你能想象的痛苦。”

張帥楞住了。

張無忌扶住張樸,靈力運轉一週,驚喜的發現張樸身體看似虛弱,但氣機卻格外的旺盛。特別是周身大穴暢通無比,顯然是裴負剛纔一掌所賜。

“張樸,你現在修爲已經回覆到七層塞難的境界,我罰你從今天開始,面壁十年,不突破明本境界,不許離開這裡半步,你可服氣?”

“弟子甘願受罰!”張樸顫聲道。

“你下去準備吧,我會寫出你玄宗失傳的道法,晚上命小帥給你參悟,至於你能夠參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說完,裴負頭也不回,大步朝着一進大廳走去,張無忌手捧着紫玉匣子,亦步亦趨,跟隨裴負回到大廳,兩人分別坐下,氣氛較之剛纔已經好了許多。

“那個……”裴負突然間不知該怎樣稱呼張無忌,因爲看上去,張無忌比他要大了許多。

“道宗,您稱呼弟子無忌就好!”張無忌立刻明白了裴負的難處,恭敬道。

裴負點點頭,大大咧咧道:“無忌,那我問你,三派究竟是爲了什麼寶物,要對你張家如此趕盡殺絕?”

“道宗大人難道沒有聽鬼雷子師叔提過?”

“鬼雷子?我爲什麼要聽他提過?”

張無忌臉色頓時一變。

裴負如此大不敬的稱呼鬼雷子的道號,毫無半點恭敬之色,難道他不是神宗弟子?

“哦,無忌,你不用誤會,鬼雷子不是我的師父,說白了,他應該是我的晚輩纔對!”

“什麼?”張無忌吃驚的張大嘴巴。

裴負微微一笑,探手自如意袋中取出離火劍,遞給張無忌,“這把劍是當年師伯隨身佩帶的寶劍,想來應該是你玄宗的寶物,你看看,可是?”

張無忌目光才一接觸離火劍,身體不由劇震。

他探手接過離火劍,手按崩簧,但靈力運處,長劍卻毫無動靜。

裴負一皺眉頭,起身抓起寶劍,錚的一聲,離火劍驟然出鞘,一股巨猛的炙流隨之涌出,劍身上九龍圖紋,赫然映入張無忌的眼簾。

“這……這不是我家的離火劍,可是……可是又的確是我家的離火劍!”

裴負一楞,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他取出九顆玉心,在劍身上輕輕滑過,每一顆玉心過處,一條龍紋立刻消失不見。

“沒錯,沒錯,這就是我家的離火劍!”張無忌興奮的喊道,他顧不得禮儀,上前一步將離火劍接過,仔細觀瞧。

九條火龍精魄,幾乎改變了離火劍的外形,當裴負用取自太昊鏡中的玉心,將火龍精魄收回之後,離火劍又恢復了原來的面目。

“沉香法劍,離火神劍,以及道宗玉劍,是我神州道派的三大寶物。我記得這圖案,沒錯,的確是我玄宗的離火劍!”

看着張無忌那手舞足蹈的樣子,裴負微微一笑,“那麼現在寶劍可以物歸原主了!”

“啊,道宗……”張無忌話說了一半,突然止住了問話,疑惑的看着裴負,道:“道宗,你剛纔說這離火劍是您師伯的法劍?”

“沒錯!”

“那敢問您的師伯是……”

“不就是你張家家主,張山師伯?”裴負說着,又將他的遭遇一一訴說了一遍,而後看着張無忌默然不作聲。

張無忌上下打量裴負,突然雙手捧劍,高舉過頭頂,“神州道派第五十二代玄宗弟子,張無忌叩見祖師!”

“哦,你相信我的話?”

“弟子相信!”張無忌說着,將離火劍歸鞘之後,奉還給了裴負,而後從身邊拿起那紫玉匣子,遞給裴負道:“道宗大人,我想這裡面的物件,也許正是您尋找的東西!”

裴負一楞,探手接過那紫玉匣子。

玉匣才一入手,一股令裴負全身顫慄的氣息,瞬間將他的身體包圍起來。他輕輕將玉匣打開,沒等看清裡面的事物,就聽耳邊響起一聲如同龍吟,又恰似鳳鳴也似的清嘯,緊跟着身體頓時火燙,自他的手心處,激射出奪目的金光。

金光裡,貪狼星晶石火紅,在那金色的光芒中滾動不停。同時,晶石發出一股奇異的氣息,牽引着玉匣中的物件發出如同黃呂大鐘般的聲響,一根長有四十釐米、通體紫蘊透明的長簫飛出,恰如蛟龍一般舞動空中,奇異的靈能涌蕩簫孔,頓時八音齊鳴,發出美妙樂聲。

“引鳳簫!”張無忌看到那長簫上的鳳紋失聲道。

“回龍氣!”裴負也同時發出一聲驚呼。

相傳,古時有神人吹簫,引來綵鳳起舞,西歧由此獲得祥瑞,更在多年之後,建立起大周帝國。那神人,想來也是個修真者,或者就是來自於崑崙山上的仙人,而他當時吹動的長簫,更被後人稱之爲引鳳簫。

在道派典籍中曾有記載,引鳳簫屬於崑崙上九品仙器中的四品仙器,以靈能鼓動,可以有翻江倒海之能。至於那當時吹奏的樂曲,早已失傳,否則相互應合,其威力更加強大。

張無忌突然見到這傳說中的寶物,自然驚訝不已。

而裴負,卻感應到那鳳簫之中,所蘊含的強絕龍氣,赫然與貪狼星晶石回龍氣相合。

根據神龍所說,這引鳳簫中的龍氣,定然就是回龍之氣,而引鳳簫,也一定是當年自清廷皇宮中流傳出來的寶物。

怪不得三派要舉辦誅仙大會,他們也許不知道引鳳簫中的回龍氣,但僅僅是那一件引鳳簫,已經足以讓他們心動。

裴負伸出手,手中貪狼星晶石光芒閃爍,龍氣相合,引鳳簫聲息戛然而止,飄然落在他的手中。

“無忌,我突然想起一句話。”

張無忌貪婪的看着裴負手中的引鳳簫,聽他開口,頓時意識到失態,露出尷尬笑容,“道宗,不知您想起什麼話?”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張無忌也笑了,他點點頭,只是臉上還帶着疑惑的神色,問道:“道宗大人,莫非這引鳳簫就是您要找的龍氣寶貝?”

“不錯,九龍氣之一的回龍氣!”裴負點點頭,皺着眉頭,將引鳳簫不停的打量,卻始終無法找到將回龍氣引出的方法。無奈下,他擡頭對張無忌道:“無忌,這引鳳簫能否給我?待我找到引出回龍氣的方法之後,再將它還給你!”

“道宗拿走便是,這寶貝以弟子的功力,還無法使用!”

裴負也不客氣,將引鳳簫放入如意袋中。

張帥此時走進廳中,告訴裴負張樸已經進入玄機庫,開始面壁修行。

裴負想想,當下讓張無忌兩人帶他來到玄機庫後,從如意袋裡取出八枚黑色小旗,依照着八卦方位,分別插在了玄機庫四周。

張無忌仔細的注視着裴負的一舉一動,臉上露出驚喜之色。

“爺爺!”張帥在他身邊低聲叫道。

張帥沒有見過這位祖父,只是從當年他留下的照片中見過兩次。五十多年,張無忌的樣貌依舊保持着當年離去時的模樣,所以他一眼就能認出。

“小帥,什麼事?”張無忌露出慈祥笑容問道。

“道宗在做什麼?”

“天罡護法陣!”

張無忌解釋的很簡單,但卻讓張帥不由心中一驚。

做爲玄宗弟子,他自然也聽說過這陣法的名字,做爲神州道派十陣中排名第三的天罡護法陣,不論玄宗或者是神宗,已經有千年無人施展。

天罡護法陣,是一種抵抗天劫的法陣,要求佈陣者最少要達到極言境界方可使用。道派自千年前就無人達到極言修爲,而四百年前神、玄兩宗宗主突然失蹤,更讓這陣法幾近失傳。

據說使用這天罡護法陣,可以聚集方圓百里之地的靈力護持,使修行者免受天劫困擾。

“注意看!”

就在張帥胡思亂想之際,張無忌突然叫道。

張帥擡頭看去,只見裴負已擺好八面小旗,立於玄機庫門前,手掐印訣,口中唸唸有詞。

一股兇猛如海潮般的力量,向張無忌兩人涌來,令張無忌臉上頓時露出驚駭之色,一把將張帥抱起,身形閃電般向後退去。

就是這一眨眼的功夫,玄機庫已經被一團白濛濛的霧氣籠罩,那霧氣濃厚,猶如實體,遠遠看去,恰如一塊巨大的白色石頭,站在霧氣之外,張帥猶自感到那翻騰滾動的白霧中,夾帶着一股無可抗禦的靈力撲面而來,讓他險些無法呼吸。

“爺爺!”

“極言,極言!”張無忌興奮道:“沒想到道宗竟然已經修煉到了極言境界,我道派千年來無人能夠達到的境界,竟然……此次誅仙大會,嘿嘿,三派恐怕落不得好果子吃了!”

“爺爺,道宗看上去很年輕呀!”張帥目瞪口呆道。

“這個……”張無忌心知有些事情最好還是不要告訴張帥,畢竟他還年輕,如果口無遮攔的說出去,那裴負的麻煩恐怕就無窮無盡了。

“小帥,年齡對修行而言並不是主要的。關鍵在於你的心,是否想要去達到你的目標。我張家少一輩的弟子中以你的天資最高,而且也最勤奮。此次得道宗相助,你又突破離俗境界,也算是真正進入修行的法門。以後只要你不斷努力,總有一天也會達到道宗的境界!”

張帥點點頭,不再追問下去,這一刻起,他更加堅定了跟隨裴負努力修行的決心……

待裴負擺好了天罡護法陣之後,天色已經遲暮。

張家的人不多,自張樸之後,家中大部分人都已經離開,或是進入塵世,或是努力修行。所以,偌大的庭院裡,在裴負到來之前,只有張樸一人。

張無忌和張帥兩人忙乎了半晌,總算是整治出來一桌黑漆漆的飯菜,只是看裴負不住皺眉的樣子,兩位廚師卻沒有了下筷子一嘗味道的勇氣。

好在裴負並沒有太過挑剔,草草的叨了兩筷子之後,就放下筷子宣佈吃飽了。

出於食物不能浪費的訓條,張帥奉張無忌的命令,將殘剩的飯菜含淚吞下。

裴負和張無忌兩人在二進小院中的一間書房中坐下,兩人品着香茗,討論着道法修爲。

裴負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問道:“無忌,爲何我說出我的來歷時,你表現的毫不吃驚?”

“道宗大人,您可知對您的名字,我在百年前就已經聽說過?”

“哦?”

張無忌笑道:“公元一九三七年,一個名叫裴負的人突然出現在塵世,以一己之力,在淞滬會戰擊殺千餘名日軍,並且將黑龍會真陰流長老和泉之隆擊殺,想來一定就是道宗你吧?”

裴負楞了一下,不由得笑了起來。

百年前那場廝殺,他並沒留下太多回憶,因爲當時他整個人都被春雨的魔性控制。

“後來呢?”

“後來,呵呵,道宗承認自己是神州道派弟子,引得黑龍會派出千餘名高手來到我國。我父親當年出山,也就是爲了保護道宗,卻沒有想到和黑龍會在華的忍者相遇,這才引發出那一場大戰!”

裴負神色一變,有些歉意道:“無忌……”

“道宗大人,不必爲此而道歉。當年日軍侵華,我各大修真門派如果不是礙於戒律,早就參加其中。父親當年只留下了兩個遺憾,一是沒有找到道宗,另一個就是最後沒有敗在鬼子的手裡,卻被自己人擊傷。”

“血殺團?”

張無忌眼中殺機一閃,輕輕頷首。

書房中頓時被一股子冷戾的靜寂籠罩,玄宗當年的死傷,也讓裴負心中的恨意,越發的濃郁起來。

“說這些事做什麼,唉,當年的國仇家恨,現在又還有多少人記得?”張無忌一聲長嘆,話語中透着無奈,他突然強自一笑,轉開話題,道:“對了,道宗大人,您當年是不是認識一名叫做和泉雅子的忍者?”

裴負一楞,旋即明白過來,輕輕點頭,“你是說環兒?”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淞滬會戰五年後,已經沒落的真陰流突然強盛起來,其宗主和泉雅子,公開宣佈退出黑龍會,並且整合甲賀、伊賀忍者流派自成門戶,不再幫助黑龍會。”

“哦?”裴負漫不經心的一挑眉頭,問道:“結果呢?”

“黑龍會自然不會願意,於是兩邊狗咬狗,打了起來。那和泉雅子也真的是厲害,在短短一年裡整合了三十多個小門派,一場架打完,伊賀、甲賀八十一個流派,死傷慘重,留下來的不足二十個流派,黑龍會隨之也沒落下來。

“不過真陰流自那一戰之後,徹底消失,據說那和泉雅子在最後一次戰鬥中引發己身自爆,當場戰死,屍骨無存……”

不知爲何,當裴負聽到和泉雅子戰死的消息時,心裡突然感到一揪。

環兒,也就是和泉雅子,是他自時空轉移之後,遇到的第一個女性。他喜歡環兒,那也是他生平第一次對女人產生了一種朦朧的情感,可沒有想到,當年分別時的約定猶在耳邊迴響,而環兒已經不在人間。

“黑龍會——”他喃喃自語道。

“道宗,那您後面有沒有什麼打算?”

裴負閉上眼睛,沉吟半晌後,道:“無忌,誅仙大會還有多久召開?”

“三個月後!”

“我想去天柱山看看!”

“啊?”

“當年師父和師伯在天柱山屠龍,一晃四百年,我幾乎沒有去盡一點弟子的心意,想想真的是有點不孝。既然距離誅仙大會還有三個月,那我想先去那裡看看,憑弔一下師父和師伯!”

“那弟子也和您一起去!”

“不,張樸開始面壁,這玄宗的擔子也就壓在你的身上,所以你不能離開。”

“那讓小帥去,怎麼說拜見祖先,我們張家總要派個人才行。”

裴負搖搖頭,“無忌,你離開塵世多少年了?”

“五十年!”

“嘿,這塵世間的諸般變化你可知曉?”

“這……”

“無忌,光大我神州道派,人還是最重要的。你對塵世脫離太久,又怎麼知道現在的人心?讓小帥幫你做些事情,將來道派重任,還是在他們的身上。”裴負說完,見張無忌還是有些不太願意,當下面色一沉,“此事就這麼決定,明日一早我就動身!”

張無忌還想再說什麼,可是見裴負如此堅決的態度,他只好恭敬道:“弟子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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