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可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就像是他刺在他心中的一根刺,無時無刻不再提醒着他,曾經的那些恥辱!
他有着西荒最尊貴的血統,本應該高高在上,但是卻被人踩到了塵埃裡,而且是用那種方式!
這裡,承載着他太多的情感,不管是對親人的承諾還是對仇人的憤怒,都是他這一生都無法擺脫的枷鎖。.訪問:. 。
他必須回到這個地方,必須以西荒尊貴的皇室血統的身份站在這裡!
軒轅傾的意思,他明白了,如果能夠將這支力量收爲己用,那他在西荒也有了站穩腳跟的資本。
可是他又有些躊躇。談何容易啊!
下一秒,他的心境又發生了變化,爲何不可?爲何不能去試一試!
千玥能做到的事情,他又爲什麼不能?
就算是不成功,他也多了一絲機會。
可是軒轅傾爲什麼要這麼做?想幫他奪回西荒嗎?
在他的心裡,軒轅傾是從腥風血雨之中走出來的,只要是軒轅傾想做的事情,每一步都會計劃到無懈可擊。
或許從軒轅傾一進入西荒,發現羅盤出了問題之後,就已經知道他想要什麼了。
與這種人爲敵,無疑是自對死路啊!
但是,能夠有這種人相助,也是他的運氣,千載難逢。
“我去。”東方笑塵堅定的說了一句。
“對了,要是不小心戰死了,我不會派人去給你收屍。”軒轅傾朝他說了一句,轉身離去。
東方笑塵真真的是被氣笑了,“喂,軒轅傾,你好好說一句話會死嗎?”
可是那道墨‘色’的身影連回都沒有回一句。
東方笑塵無奈的搖了搖頭,對着那道墨‘色’的身影,突然多了一份惺惺相惜之感。
“軒轅傾,你這份恩情,我東方笑塵畢生不忘!”他說完,朝那道已經消失的身影拱手一拜。
千玥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習秋和朱雀得到消息,早就趕來這裡候着。
此處被君行之設了陣,應該不用擔心再有什麼不軌之心的人前來礙眼。
習秋拿着梳子給千玥梳理着長長的髮絲,一邊又爲昨晚的事情後怕,要不是殿下昨夜一直是陪着小姐的,說不定還真出什麼意外了。
“小姐,從今天起,我們還是一起睡吧?”
“不用。”千玥搖搖頭,有軒轅傾在,不會出任何事的,這一點她敢打包票。
“來,來,早膳準備好了,羊‘肉’饢,還有湯。”君行之頭頂着一個饢一手端着一個大碗快步而來。
千玥早就餓了,一見他端過來,立即走過去吃了起來。
君行之撕下一半,泡在碗裡,坐在千玥面前一起吃。
“你怎麼就只拿這些,我們負責拿飯的時候,可沒有不端你的哈。”習秋一見到君行之,就會控制不住與他對着幹。
“廚房就在後面,小秋秋你看你腰都粗了,多走兩步當減‘肥’了。”君行之也是狠,專挑最打擊人的話來說。
果然,習秋現在只顧瞧着她的身子,到底哪胖了,連和他鬥嘴都忘記了。
千玥擡起頭,“沒胖沒胖,別聽他瞎說,這麼艱苦的日子再過幾個月,都能瘦成皮包骨了。”
習秋瞪了君行之一眼,“朱雀姐,你等着,我連你的一塊端來。”
“哦。”有些走神的朱雀點點頭。
朱雀這一陣子,很有心事的樣子,平常這個時候,她是不損君行之幾句不會罷休的,可是她現在好像連這點樂趣都沒有了。
偏偏君行之還就是個沒有眼‘色’的主,朝朱雀望了一眼,半帶開玩笑的說道,“怎麼,一有男人了,‘性’子都變了?‘女’人味都出來了。”
千玥擡起頭,心中默默的數着:一,二,……
“君行之,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朱雀‘抽’出身上的羽扇子,直接朝君行之扇了過去。
君行之一手拿着饢,又捨不得扔,只能連連敗退。
“今天老孃和你拼了!”
屋內打成一團,千玥抱着碗,拿着饢找了個不會被‘波’及的地方,接着吃了起來。
雖然朱雀不是君行之的對手,但是君行之卻不能真的傷了她,所以一直躲着,但是他踩到了朱雀的痛楚,朱雀是一副要與他拼命架式。
真的是好熱鬧啊!
習秋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她連忙找了個空隙朝千玥跑了過去,然後將朱雀那一碗羊‘肉’全都倒在了千玥的碗裡。
“小姐,你說能打到什麼時候?”
“估計得不下三百回合。”千玥有感而發。
“你說君行之他怎麼就那麼賤呢?”習秋都忍不住吐了一句。
誰不知道,至從朱雀與玄武那事過後,兩人的關係好像更加疏遠了,玄武整天都是一副無‘精’打彩的樣子,而朱雀也好像是刻意的迴避着這件事情。
偏偏有君行之這個不怕點炮仗的。
“可能是活得太久,就越耐不住寂寞了吧。”千玥隨口說了一句。
習秋低頭吃飯,也沒有聽清楚這一句話。
總之,朱雀收手的時候,屋子裡已經是一片狼藉,君行之被她拿扯下來的帳子捆成了一個糉子。
“小雀雀,逃避有什麼用,以前覺得你‘挺’爽快的,怎麼現在那些深閨裡的‘女’人還要麻煩?愛不愛不就一個字?你拿我撒氣做什麼?”君行之還在不怕死的說道。
朱雀拿起扇子,挑起他的下巴,一臉憤怒之外,臉‘色’也紅了幾分。
“怎麼?還想和我試試?我可告訴你,我可對你這種不感興趣。”
朱雀頓時鬆了他的下巴,一臉氣憤的看着他。
“被我說中了,就惱羞成怒,你呀,還是對玄武有感覺,你們這些年輕人,也不知道怎麼那麼多彆扭,我一把年紀了,看着都急。”君行之朝前方蹦了幾下,那模樣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突然,‘門’前閃過一絲幽藍‘色’的身影,碧‘女’素手一擡,直接將君行之身上的帳子解開,朝朱雀不悅的望了一眼。
在天瀾,君行之的身份至高無尚,但是出來了之後,雖然能被一個小小的‘侍’衛欺負成這個樣子,碧‘女’的心裡多少還有些不舒服。
“人類,一向都是最口是心非的,這是人‘性’的劣根。”
朱雀沒有反駁,因爲在碧‘女’面前,她的心事是藏不住的,恬恬也被君行之說對了。她轉身朝外走去,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覺。
突然從好哥們,好兄弟,變成了另外一種關係,她只是一時接受不了而已。
千玥吃飽了,拉着習秋從角落裡走了出來,朝碧‘女’望了過去。一直以來,碧‘女’都和東方笑塵在一起,很少‘露’面,不知道今天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她們面前。
到是君行之,一點也不奇怪,朝碧‘女’問道,“東方笑塵走了?”
“嗯。”碧‘女’點點頭,走到一旁坐了下來,可以看得出每走一步,她的臉‘色’都有些細微的變化。
“去哪了?”千玥有些疑‘惑’。
“知道爲什麼咱們今天沒有按時出發嗎?”君行之也坐了下來。
說真的,千玥還真不知道爲什麼會留下來。
“因爲城主說,昨夜發生的事情,是悍匪所爲,所以要派人去清繳悍匪,好爲烈火‘女’王開路,所以烈火‘女’王也‘抽’調了一些人前去支援,所以東方笑塵就去了。”
“讓東方笑塵去,是烈火‘女’王的意思?”千玥不太相信。
君行之見她一臉疑‘惑’,又緩緩道,“讓他去,是軒轅傾的意思。”
“哦。”千玥點點頭,如果真是如此,她倒有些放心了。
“也不知道要在這裡待幾天,真是無聊。”君行之深吸了一口氣,西荒之行,耽擱的時間太多了,幾站‘花’了他們原計劃的兩倍時間。
“王兄要真覺得無聊,碧‘女’可以隨你先回天瀾,反正有白子陌與軒轅傾在,你也不必太過擔心。”碧‘女’說的可是心裡最深處的話。
她真的是無時無刻不想讓君行之迴天瀾去,因爲他只有迴天瀾,或許才能躲過那一劫。
“那豈不是更無聊!”君行之一副驚恐的樣子,簡直不能再誇張了。
碧‘女’神‘色’微暗,沒有再說什麼。
接近午時的時候,前去清繳悍匪的隊伍纔出城的,一共有六百餘人,浩浩‘蕩’‘蕩’的從北城出發。
可是軒轅傾他們的心裡都清清楚楚,不管這一次也不過是城主被左士銘授意,走個過場罷了。
軒轅傾與白子陌站在城樓上,看着隊伍漸行漸遠。
“這不是你的行事風格。”白子陌緩緩道。
“人都是會變的,你說呢?”軒轅傾淡聲迴應了一句。
白子陌眉宇微微收攏了一些,久久之後才道,“沒錯,人都是會變的。”
城樓上,捲過一陣風,帶着一陣沙子,在空中施展出一段嫚妙的舞姿。烈日下的沙丘,好像被烈火熾烤着一般,整個世界也像是一個大大的火爐。
軒轅傾突然擡起手,朝白子陌的手腕按去,果然,是那種沒有一點溫度冰涼。
“你究竟是生是死?”白子陌輕笑一下,回過頭來看着他,四目相對,沒有人率先錯開。“如果,我告訴你,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生是死,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