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族非常的平和,平常日子裡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諸如掠奪部落的入侵這樣事關部落生死的大事,十年難遇一次,拓拔族在塞外也是少有的大部落,基本上沒有什麼人膽敢來招惹它。
而諸如天災這樣的異常情況,在拓拔族更是少之又少。除了雪災之外,拓拔族很少會遇到其他的自然災害,而這樣能夠足夠震塌一座山脈的地震更是聞所未聞。
“俺就說這一定是地震,震着震着不就把山給震塌了嗎?”
一大早的,拓拔族的人就在議論着昨日那驚人的一幕。整座西陵山在一息之間完全崩塌差點沒把拓拔族的人嚇死。
“我看這是山神老爺生氣了,定時你們拓拔族沒有祭拜山神老爺,這才引得這山神降罪,不如宰些牛羊前去祭祀一番?”
說這話的是前來做藥草生意的中原商人,就算是他們這樣闖南跑北的生意人同樣沒有見識過昨晚那樣恐怖的一幕。已經進入夢鄉的一羣人紛紛被這樣的事情吵醒,原本還只是惱怒擾人清夢,但是見到只是塌了一座山,而不是斷了他們這羣人的命之後,紛紛後怕地拍着自己的胸脯暗道一聲好運。
無論是地震還是山神發怒,這西陵山坍塌一事真就成了整個拓拔族數年,乃至於數十年內的頭頂大事。身爲拓拔族的老族長,拓拔雄率先想到的既不是什麼地震也不是什麼山神,而是他們拓拔族世代相傳的神農鼎。
這西陵山塌不塌可不關他拓拔族任何事情,但是這神農鼎萬一要是毀在了這場天災一樣的事故之中,那麼他這個拓拔族的族長可就真的難辭其咎了。
等到天亮了,沒有在發生其他的崩塌之後,他這纔派了自己最爲信任的女婿張烈去查看西陵山的情況,並且暗示他以找到神農鼎爲主要任務。
第二天一大早,樂淵便前來找老族長拓拔雄了。他們可是已經約定好這兩天交貨,而已經成功盜得神農鼎的樂淵也打算趕去東海助宇文拓一臂之力了。
族長帳篷外,樂淵這個大客戶表示想要見族長之後,依然是那個拓拔族小哥前去彙報。這不過了一會兒的功夫,便再次領着樂淵和於小雪走入了帳篷內。
樂淵一進帳篷頓時覺得好熱鬧,不但樂淵和於小雪來了,連拓拔族的族老還有來此經商的大藥商也一併來到了帳篷內。
“拓拔族長,我們也是合作了這麼久的了,你老實和我說說,這昨天的山崩之事究竟是怎麼回事?真的不是神仙發怒,還是有什麼天災要發生了呢?”
一個大藥商迫不及待地詢問道,他們這樣打開門做生意的人最怕遇到神神鬼鬼的事情,和撞上天災人禍導致血本無歸。而其中最怕的是,錢沒有賺到反倒是丟了性命,這不一大早的便來詢問地頭蛇來了。
“是啊,族長。這種事情一發生就恐怕這一而再再而三,萬一要是昨晚的大災難發生在我們部落裡面,豈不是損失慘重?這件事還是及早決定爲妙啊!”
拓拔族族老也在一旁規勸道,只有真正見識過山崩地裂的人才會爲那種天地偉力面前而感到渺小。那絕不是人類能夠對抗的力量,拓拔族好不容易再次壯大可不能毀在這上面。
族老和來拓拔族行商的商人們着急,老族長拓拔雄同樣感到焦急。他們的鎮族之寶神農鼎到現在還不知道如何了呢,張烈等前去查看消息的人到現在爲止依然沒有回來報告。
“樂先生,小雪妹妹,你們怎麼也來了?”
站在父親身旁乾着急卻沒有法子的拓拔月兒看見了樂淵和於小雪,連忙跑過來詢問道。
“我們這不是擔心之前約定的交易無法如期完成嘛,算算日子,我和小雪來到塞外的日子也不斷了,我們在此之前已經和人約好要出海呢!”
樂淵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像是對現在帳篷內亂糟糟的樣子頗爲無奈。
拓拔月兒現在同樣感到心煩意燥,一大早的功夫不管是誰都急急忙忙來這裡,她這個族長之女接待都接待不過來,快要累趴下了。
衆人的等待總算沒有白費,過了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張烈率領的探查隊總算是趕回來的,他一走進帳篷別的沒做,徑直來到了拓拔雄的身旁,在他的耳邊小聲說着什麼。
隨着張烈的不斷彙報,拓拔雄的臉色是越來越差,最後差點黑成了鍋底。這西陵山的情況遠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糟糕,崩塌得實在是太徹底了。尤其是藏有神農鼎的山洞完全崩塌了,按照張烈的預測,想要完全打通到藏有神農鼎的所在地,沒有三年的時間是別想了,除非拓拔族明目張膽地去西陵山開挖。
而造成西陵山崩塌的原因,從張烈的觀察之中可以猜測到是由於外力造成了。這就排除了地震的可能性,而山神震怒的可能性同樣是低得很,別說拓拔族根本不信山神。
就算真有,拓拔族在這裡生活了數百年的時間,之前一直沒有事情,偏偏昨天出事了,這怎麼說都說不過去。而且張烈從崩裂的山體,察覺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妖魔氣息。
“各位,昨晚之事我已經派人前去查探,結果探查之後顯示這並非天災,應該是人禍。或許是某些神仙中人正在除妖也說不定。我向大家保證,這件事絕不會影響到我拓拔族與各位的交易!”
拓拔雄這位老族長在衆人心中還是有幾分薄面的,最起碼他這話一出原本還有些苦惱的草藥商暫且安下心來。
正當一羣人準備離去的時候,突然一名拓拔族子弟指着樂淵的背影喊道:“族長,就是這個人,他前兩天還向我打聽過這西陵山的事情,他是頭一次來我們拓拔族,這西陵山山崩也是在他來了之後的事情纔會崩塌的,此事一定與他有關!”
“說話是要負責的,你知道亂說話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嗎?”
望着拓拔族子弟的樂淵臉色立馬就變了,像是一個受到誣陷而頗爲惱怒的商人。
“拓拔峰,你所指認可是我拓拔族的貴客,可別胡說八道!”拓拔雄雖然看樣子是在指責拓拔峰,但是眼神之中也帶上了狐疑之色。
要怪就怪樂淵和於小雪實在是太面善了,第一次來到拓拔族就發生了這麼眼中的事情,也難怪身爲族長的拓拔雄會對兩人的身份產生懷疑,尤其是樂淵顯露的那一手袖裡乾坤更是表明兩人不是凡人。
雖然張烈指出破壞神農鼎藏洞的可能是某個妖怪,但是也不能排除是人類的可能性。而身具法力的樂淵無疑是最爲可疑的存在。
“樂先生,不知您之前大廳這西陵山可是有何要事嗎?而您昨晚又是去了哪裡呢,不知近可否解釋一下,避免影響了我們之間的和氣!”
雖然拓拔雄全程都是笑呵呵的提問,但是言語中有着幾分質疑的語氣,在場的族老和草藥商哪個不是老油條子,話語中的潛臺詞都是聽得明明白白的。
不知不覺間,帳篷內的拓拔族諸人已經將樂淵和於小雪團團圍住,如果樂淵的回答有什麼部隊的地方,一羣人彷彿就要當場將兩人拿下一般。
“這就是拓拔族的待客之道?隨隨便便就把前來交易的客人當作是犯人,你不覺得這種做法不妥嗎,族長老先生?”
樂淵的臉上露出了不滿之色,像極了一個受到不公平待遇的草藥商。這神色這表演讓一羣白髮蒼蒼的族老都看得不好意思,更是讓他們心底疑惑起來是不是拓拔峰猜錯了呢?
“咳咳,拓拔峰,你口中所說是否句句屬實?這誣陷他人名譽可不是一件小事,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
老族長拓拔雄的話讓一邊的拓拔峰有些遲疑了,他的的確確聽到了樂淵大廳西陵山的事情,但是是否真的和昨晚的山崩有關聯,他卻着實不清楚。
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拓拔峰此時卻看到了來自於張烈的眼神,遲疑之後立馬微微點頭後直接擡起了自己的右手指着樂淵的腦袋道:“沒有錯,一定是你做的!”
“樂先生,還請你當面說清楚,昨日山崩之時你身在何處,又做了些什麼?有誰能夠替你證明!”
整個帳篷中的氣氛已經變得相當微妙了,隱隱有了問審樂淵的態勢。
“我昨晚睡得很早,你所說的在山崩發生時我大概已經睡熟了,我只看你在自己的帳篷中。至於誰能證明,和我一個帳篷的不是最好的證明嗎?”
樂淵看起來風輕雲淡的樣子,回答得有些微妙。
“看,他根本就沒有證據。誰知道他的那個同伴是不是在說謊!”
拓拔峰望着小雪的臉上滿是不信的神色,看起來把於小雪也當作了共犯。
“咳咳,不知道樂淵先生有沒有其他的證人,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恐怕很難令人信服啊。如果沒有其他證據,能否請你在拓拔族小住一段日子,等到我們調查明瞭原因再離去呢?”
老族長拓拔峰一副要請樂淵協助調查的樣子,看來是認定樂淵就是這個背黑鍋的人了。但就在這是,樂淵擡起了自己的手,大喝一聲。
“慢着,我可沒說我的帳篷裡僅僅只有我和我的同伴而已。雖然昨晚睡得早,但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昨晚玉兒小姐可是前來我所在的帳篷的,小雪可否有此事呢?”
樂淵掉轉過頭詢問道,而小雪捂着自己的臉點了點頭。這件事說到底是樂淵和於小雪坑了拓拔玉兒一把。
“玉兒姐姐的確整晚都和我們在一起,在樂大哥睡着以後,直到山崩的聲音傳出來之前,她都可以爲我和樂大哥作證!”
於小雪的話鏗鏘有力,而證詞更是讓所有人說不出話來。於小雪有沒有說謊,只要找到拓拔玉兒一問便知。而樂淵和於小雪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此時沒有說謊,底氣十足完全不怕衆人探底。
而老族長這時候也揮手讓人傳來了拓拔玉兒,雙方這麼一對峙,立馬得出了最終結論,樂淵是無辜的,的確沒有作案的時機。
被證明是無辜的樂淵表現出一副惱怒的樣子,直接表面立馬將草藥準備好,這拓拔族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對於樂淵的態度,所有人都表示諒解,畢竟這被人懷疑甚至差點被囚禁的事情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體諒的。
樂淵的表現雖然有些偏激,但是像極了一個受辱後憤然離開的商人。拓拔族恭恭敬敬地準備好了藥草這才歡送着樂淵離開。
兩日之後,在拓拔族營地之外,於小雪正在和拓拔玉兒依依惜別。兩人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又發生了許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但是終歸無法破壞兩人之間的感情。
隨着揮手惜別,樂淵和於小雪坐上的巨雕的背,一起向着東南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