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回神,經一提醒纔想起另外一件事,要去他家。
她搓着手掌,“我們是不是要準備什麼東西?”
高希凡高興的一咧嘴,“不用。你帶着那麼大的厚禮去,應該是他們給你準備禮物,乖,別緊張,有我呢。”
安心白他一眼,誰緊張了,但莫名的輕鬆了很多,因爲那句‘別緊張,有我’。
……
安心發來簡訊,很短,幾個字‘龍鳳胎,很健康’,六個字,一個逗號,那種暗含悸動的心情都在其中。蘇昀也很激動,龍鳳胎,一兒一女,一次成一個‘好’字。
反正腳也受了傷,也不能幹點別的事,便在網上淘了很多嬰幼兒的小衣服,對比奶粉的牌子,然後下單,買了很多。
還有不足六個月的時間,孩子就出生,想着都很美。
做完這些,拿着紅花油在擦一下,因爲正中骨頭,所以比較難消腫,一摸就疼。擦個油,也是疼得不行。正在這時,門被打開,秦子琛進來,蘇昀想躲的機會都沒有。
他看到她的腳時,皺眉。
蘇昀笑着:“崴腳了,所以……”
秦子琛陰着臉走過來,“怎麼不告訴我。”蹲下,拿着她的小腿,細細端暱。很認真,修剪得精緻的鬢髮高挺的鼻樑,纖白的襯衫一塵不染,倨傲又透着一種高高在上。
蹲在她的腳邊,神思細膩。
他擡頭,蘇昀驀然轉過了視線,有種被抓包的感覺。
秦子琛把她打橫抱起,“看來這傷不是今天的,昨晚上的?”
蘇昀弱弱的點頭。
他低頭咬了下她粉嫩的小鼻頭:“這麼久都不告訴我?”
蘇昀摸着鼻子,這鼻子都不知道被他咬過多少次了。
“沒什麼,不疼的。”又不是第一次受傷,她也沒這麼嬌氣。
秦子琛把她抱緊了些,下樓,去醫院。其實也沒有什麼大問題,主要就是一個消腫的問題,醫生開了一些貼藥,也就可以了。
蘇昀取笑他,弄得這麼緊張幹嘛。
秦子琛低頭:“小沒良心的。”
蘇昀掂腳,親了下他的側臉,笑焉如花:“謝謝秦大少!”
秦子琛配合的低頭,眼底柔光旖旎。出醫院的長廊,是醫院的小花園,很多病人在此走動。蘇昀走路不便,秦子琛彎腰又把她抱起,很輕,對於秦子琛來講,實在是不痛不癢的。
但這種場合不比家裡的小區,人多,嘴又雜,公共場所,很不適。
“別動!”秦子琛低呵了下,蘇昀果然不動。
低頭,埋在他的頸窩之中,擋住臉。
幾秒後,秦子琛停了,蘇昀伸手抱住他的頸項,穩穩身子,正好奇他怎麼不走了,卻聽他喊着。
“媽,胡部長。”
什麼……蘇昀下意識的回頭。
胡沁坐在輪椅上,一身病服,臉色不太好看但是風采依舊。夏鶯披着一個坎肩,長裙,氣質尊貴,朝蘇昀淡淡的掃了一眼,那種神態,睥睨一切。
蘇昀全身都在朝着僵硬的狀態發展,卻也打了招呼,“伯母,胡部長。”
夏鶯的氣息很鋒冷,沒有說話。胡沁笑了,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秦總,蘇小姐,真巧。蘇小姐受傷了嗎?”她看着蘇昀裸露出來的腳腕,上面貼着一層膏藥。
蘇昀笑笑:“小傷而已。”她拍拍秦子琛的肩膀,讓他把她放下來。
秦子琛不僅沒放,反而抱得更緊,俊臉如斯:“媽,我先把小昀送回去,你們先聊。”
微一鞠躬,邁腿走人。
擦身而過時,胡鶯利呵:“站住!”
秦子琛止了腳步。
“胡沁爲了你,差點廢了一條腿。你倒好,自回國把她丟在醫院裡不聞不問。我何時教過你,做人這麼的狼心狗肺!”夏鶯利聲道,鏗鏘有力,氣勢不弱。
胡沁面露難色,“伯母,不是這樣的……”
夏鶯擺手,讓她別說話。
秦子琛轉過來,冷笑了兩聲:“媽這是什麼意思,安排一個唐玥給我,如爲又要安排一個胡部長給我麼?我想我已經過了隨意擺弄的年紀。胡部長替我受的傷,我感激不盡。但現在我的女朋友受傷,我更不會坐視不管!”
“你!”夏鶯氣得手指都在發顫!
“媽,我向來尊重你,也請你尊重一下你的兒子。如果你實在是喜歡胡部長,大可以收她爲義女,千萬不要讓她走唐玥的路,否則我可能會收不住自己的手!”
話落,繼續走。
胡沁暗暗握緊了拳頭,看到夏鶯氣得發顫的樣子,又一下子鬆開,笑道:“伯母,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可不好。在美國,也是秦總在照顧我。這一下子回國,秦總肯定有很多事要忙,對我也已經是仁至義盡,真的不用再麻煩他。”
夏鶯想着畢竟是在公共場所,胡沁也算是個外人,失態畢竟不好,緩了緩氣。
“你先是幫了子玉,現在又幫了他,就是我們秦家的大恩人。你就在這兒好好休息,腿傷一定要養好了,否則會有後遺症。公司也離不開你呀。”
胡沁點頭,拳頭又一次握起。
夏鶯不會像幫唐玥那樣的幫她,也絕對不會有把她當成兒媳婦的想法,她心裡清楚得很。
車上,夏鶯冷着臉,氣息薄冷!想起剛剛那幅畫面,就氣得不行。早在他們在醫院那種地方親吻她就看到了,也是第一次看到兒子露出那種溫柔的神情來,蘇昀有什麼魅力,不過是個長得不痛不癢的女人罷了!
更不說她帶着一個八歲的孩子,十幾歲就生了他,私生活有多糜爛,她有什麼資格站在秦家這塊金地之上!!
她贊成婚姻自由,但前提是你戀愛的同時,也要爲家族的臉面考慮!她並沒有把胡沁與兒子配對的想法,從來沒有。只不過看到蘇昀腳受了點傷,就被他那樣抱着,看不慣罷了。
兒子鬼迷心竊,她有那個義務爲他指點‘迷津’!
“凌子,把少爺約回來,我想和他好好談談。”她要對症下藥。
……
直到上車,蘇昀都是僵硬的。她希望他們母子關係融洽,又希望他們能接受她,或許是玻璃心了,但這種感覺挺不好受,更是自責。
秦子琛親暱的拍了拍她的頭,“放鬆輕,這些問題都交給我,相信我。”
蘇昀擡頭看着他倨傲的臉,那般矜貴俊朗,眸中認真又深遂,她點頭。
他進駕駛座,開車。
蘇昀躺在後座,正巧能看到他的側臉,線條硬朗輪廓分明,放在方向盤上的手骨節分明,白皙如玉。沉悶的心情,看到他就在前方不到一米的距離,也好了很多。
哪怕此刻沒有言語,也覺得溫暖。
半路有電話打進來,秦子琛掃了一眼,直接掛斷。
這一頭,司機凌子看了眼後座的夏鶯,道:“夫人,少爺正在通話。”
夏鶯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那隔一會兒在打,如果不接,就派人到東方帝景城,綁也給我綁回家!!”
凌子小聲的嗯了聲,當着夫人的面,再不敢打電話給少爺,等回到家在說。
……
回到家,秦子琛要上班,又剩了蘇昀一個人。面對空鬧鬧的屋子,不免冷清。
人一旦閒下來就喜歡胡思亂想,過去的現在的,甚至是未來可能會發生的。然後心情就會煩燥,煩到不能煩時,又苦中作樂,未來而已,沒有發生的事亂想什麼,純屬庸人自擾。
半個小時後,蘇風放學,他一回來屋裡也有了生氣。
坐在茶几上寫作業,然後給蘇昀講各種他們學校發生的事,眉飛色舞的。蘇昀猛然發現,兒子最近健談了很多,也不是那麼傲嬌,也和同學們打成一片。
因爲從他的口中,聽到了很多個他同班同學的名字,這是以前沒有過的。
環境真的能改變人。
蘇昀很欣慰,兒子慢慢的變成了孩童正常該有的童年,和其它孩子一樣。再不是一回來,蘇昀就沒有時間陪他玩,沒有時間教他作業。
可能這是她沒有朝五晚九的工作以來,讓她最值得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