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希凡喜了,這是贊成了唄。
高升榮懶得看他,你媽給你打電話才幾分鐘,你就從醫院殺了過來!連工作服都沒換,我和你媽生病時也沒見你這麼着急過。
柏茵也有此想法,便沒開口。
安心起身,衝着高升榮,彬彬有禮:“叔叔,很抱歉。目前我不願回您的家,大戶人家規矩多,我是個大大咧咧慣了的人,有很多習慣長輩們估計都看不慣,尤其是您這種書香門弟之子。”
“你什麼意思!”高升榮板上臉來,給你點臉色居然還拿上了?
“叔叔,你們倆背地裡來看我,情理當中。但是我能看出來,你們讓我回家住,也只是憑着我肚子裡的孩子。其實我去哪兒都一樣的,只要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來,二老也是沒有意見的。”她深深一鞠躬,“對不起,我不會和你們一起住。自古我媽便教我,落入塵埃也不能低着頭做人,也不能低三下四。我明白我的輕重,更明白有幾斤幾兩,不敢多去煩擾二老。”
有理有據,有自己的立場,也爲對方找了臺階下,更給了對方一個下巴威。
蘇昀也是開了眼,這安心,夠可以的。
高升榮氣紅了眼,柏茵更甚。
豪門的確規矩多,但是,這種直接會指責公公婆婆爲難她的話,說得如此赤果果!
……
高希凡弄走了他們,開車送他們回家,車上,不免把高希凡狠狠的數落一番。
他連連點頭,同時也爲安心說了好話,“媽,新世紀的女性都是很有個性的。你讓她住在我們家,她肯定壓抑。一壓抑就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很影響胎兒的成長。再說,媽,你老實講,你沒有一套規矩等着去調教她嗎?”
柏茵敲着他的頭,“我的確有一套規矩,我們家的兒媳婦,難道不該知書達禮?”
“該該。但是,媽,您年輕時好歹也是一名著名教授,一直在教導學生不要拘束自己的個性,做自己纔是對人生最好的態度。咱家又不是什麼宮廷貴胄,還要學個容麼麼教訓小燕子嗎?哎,說到宮廷貴胄,您兒媳婦纔是呢,我們家未必還配得上人家。”
柏茵擡眸:“什麼意思?”
“人家是英國女王大人家的救命恩人呢,所以……我們差遠了。”
“臭小子,你不是說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嗎!!”
高希凡邪邪一笑:“媽,就興你考驗人家,不興我考驗你?我可不希望我媽就喜歡那種富貴人家的孩子。人家在家裡都沒有被約束個性,所以你就別拿那套來在她的身上。”
柏茵氣得說不出話來,這個死小子,一心只有安心!
高升榮嘆氣,“不回來也行,隔三差五的你們倆回來吃飯,順便派人去英國她的家,把婚事訂一下。”
“好咧,我替我老婆謝謝未來的公公婆婆。”
“給我閉嘴!”柏茵吼一句,果然兒子大了,也是別人家的。
……
蘇昀給安心泡了一大杯檸檬水,那種酸酸的味道應該對孕吐有好處。
但依舊吃不下任何東西,也是把蘇昀急了一大把。
各種煲湯,各種葡萄水果伺候,三天後安心纔算勉強好一點,體重又輕兩斤,蘇風反倒胖了一斤。
午後,陽光普照,灑在陽臺上,慵懶至極。
蘇昀和安心一起躺在沙發上,閒聊。
“這幾天怎麼沒看到秦子琛?”
“出差,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哎……這幾天我想到高希凡的父母來找我的事,他們算是好的。語言沒過激,我明正的拒絕他們,他們也沒怎麼發火。我突然想到你,夏鶯這麼不接受你,找你是早晚的事。可你哪能和她鬥,估計一開口就把你秒成渣!”安心嘆,塞一顆葡萄入喉,冰冰涼涼的,很是舒服。
“是啊,我也是蠻佩服你的。不過高希凡的父母也真是挺不錯的。我啊,走着看吧。不僅有夏鶯,還有唐玥母子。”搖頭,無奈。
“唐玥母子算個鳥,他們是局外人,有秦子琛收拾就行了。主要是夏鶯,你難過她那關。哎,你說也奇怪,她幹啥那麼討厭你。莫非是和你小時候把你送走有關?”
蘇昀陷入了沉思,可能……是吧。
當年母親消失,第二天夏鶯就把她送去了孤兒院,這的確是個迷。
……
說秦家的人,秦家的人就來找了她,秦子玉,讓教她練車。
蘇昀對安心說出去有點事,讓她在家好好休息,安心立刻點頭。
郊區空曠無人之地,秦子玉開着她家的保時捷,已經在等着了。還是戴着口罩,頭髮隨意紮起,蓬鬆又懶散。眉眼精緻,一件落外套,下身是八分牛仔,平底鞋,靠在車邊,有一種要拍大片的即視感,很養眼。
韓呈是瞎了麼,否則怎麼會和她分手。
蘇昀比她矮了一截,和她一比,氣場立刻柔了幾分。
“其實也不是主要來學車,天氣太好,出來轉轉也是好的。這裡空氣好,又沒什麼人,蠻適合散步。”
蘇昀點頭,“也是。要不還是教你兩圈?”
“好啊。”秦子玉欣然同意。
自動檔的車,比手動檔要簡單很多。蘇昀帶着她跑了一圈,把一些要領講了,方向盤不用握得太緊,可能會起反作用,眼晴看前方,有多遠看多遠,這樣能保持車身的直線行駛。
換成秦子玉,依舊是一樣,毫無章法。
有些人,可能不是學不會,只是不適合,就像安心開車一樣。蘇昀教過她很多次,她還是老樣子。
秦子玉下車,有點不好意思,“看來,我真的是不適合開車。果然不適合的事情,到死都是不適合的。”
這句話安心也說過。
蘇昀嘆:“說不定有一天,你突然就開了竊,會開車了呢。”
秦子玉仰着頭,把口罩摘掉,露出那張驚豔的臉來,“我和安心一起學的車,我都不知道我們是怎麼拿到的證。不說了,她最近怎麼樣?”
“蠻好,就是有了孩子,比較辛苦。”蘇昀故意把安心懷孕的事透露給她。
“哦?她有孩子了?這可真是一個幸事,恭喜她,高希凡的麼?”
“是的。”
秦子玉嘆口氣,不知是長長的鬆了口氣,還是別的。
蘇昀很好奇他們離婚的理由,去年在舊金山,她和韓呈明明還好好的。
“你們……爲什麼會分開?”分開時,又扯上了安心。
秦子玉一笑,有些淒涼,“可能初戀是最讓人難以忘懷的吧,更何況他們在一起那麼多年。或許我們一開始就不適合,是我一直在拉着他和我一起。”她頓了下,眼裡飄渺惆悵:“我在去年便提出離婚,他沒有同意。於是我把小蕎接到美國,有了小蕎可能我們的關係會緩和一些。其實也有過一段讓我挺美好的日子,直到後來一次醉酒,他抱着我喊了安心的名字,我在他的車裡也看到安心給他拍的那張照片,他如至珍寶的保存着。那一刻,我忍不了,分,是必須的。”
蘇昀怔住,原來他們分開真的有安心的原因,只是安心又何其無辜。
“這些年我們沒有領證,感情不穩定,所以就不領。其實分開也挺簡單的,各自提着各自的東西,各奔東西。有時候不得不認命,我家世不錯,事業也不錯。可有時候,老天偏不讓你圓滿,總會派個人來磨磨你的銳氣。愛得再深,也難抵緣份不夠幾個字。”秦子玉伸手,透過陽光看自己白嫩的手指,白白淨淨,那裡從來沒有戴過戒指,可能今後也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