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小女孩是將軍府的三小姐尹月琪,十四歲,愛好武藝,最喜歡做的事情便是同父親和兄長比武論劍。
從小偏男孩性格的她雖不像尹月華那般刁蠻刻薄,卻向來與父親較爲親近,和尹月如不算熟絡。不過比起尹月如,她們兩人更像是姐妹。在聽得尹月如回府探親時,她親自前來門口迎接。
她一身淺綠色衣裳,頭髮高高豎起紮成一個髻,粉嫩光滑的臉蛋上搭配着一對又圓又大的眼睛,飽和的鼻子以及櫻桃般的朱脣。
在見到尹月如時,她眨巴着那對閃閃的大眼睛,一臉的開心。
“二姐,你終於回來了,父親大人在裡頭等你很久了呢!”說着,她親暱地湊前去,挽起尹月如的手臂。
“三妹,許久不見,你長高了不少。”看着依舊純真的三妹,尹月如心裡不知多高興。算來她與三妹已經有大概半年沒見,但如今三妹明顯高過了她。半年前剛滿十四歲的尹月琪追着要和父親一起到軍營習練,自那便沒回過將軍府。
尹月琪欣喜地回答:“是啊,孃親也這麼說。昨日我和父親大人回府時,孃親見着我也一直說我長高了呢!”說着,她瞥向尹月如身邊的穀雨,笑着打招呼:“嘿,穀雨,好久不見啦。”
“三小姐。”穀雨有禮貌地微笑行禮道,她又看向尹月如說:“小姐,我們進去吧,外頭冷。”越接近除夕,天氣越寒冷。
尹月琪挽着尹月如,身後跟着穀雨和茗香,四人走進將軍府。
一進將軍府,遠遠便看見坐在大廳內最中央的大將軍,也就是將軍府的主人尹振仁,他左側坐着的是將軍大夫人,右側則是三夫人。
“父親大人,孃親,二姐回來啦!”還未進屋,尹月琪就迫不及待地開口朝屋裡說道,音量之大整個將軍府上上下下的人都能聽到。
說話間,四人已來到了大廳。
“爹爹,大娘,三娘。”進了大廳,尹月如朝屋內的人一一行禮作揖。
“回來便好,回來便好。”開口的人正是父親尹振仁。他年約五十,一臉莊嚴地坐着,兩眼望着尹月如。他是習武之人,臉上自然很難表現出慈祥。
“喲,如兒看起來氣色紅潤,不過怎麼沒見着二皇子?”這個時候,坐在將軍右側的三夫人說話了,她往外探了探,一臉的疑惑。
三夫人年紀不過三十,她穿着一身靚麗閃眼的衣裳,身材姣好,面上塗脂抹粉,是十分妖嬈的一個女子。且聽她說話聲音極爲尖細刺耳,讓人不禁打寒顫。
三夫人乃是尹振仁後來才納的妾,特別喜愛出去和一些貴婦交往,今日能乖乖待在府上也是難得,十有**是因爲尹振仁回府的緣故。
一聽三夫人提起二皇子,尹月如莞爾一笑,細聲道:“二皇子公務繁忙不便前來,他讓女兒代爲問候。”
本來回孃家探親不一定要求夫君一定得陪同,但若是一起回可給人夫妻和睦相處的感覺。而且嫁給二皇子這是何等的光榮,大家當然希望能夠沾沾喜氣。
早在回府的前一日,穀雨已向司懿軒提前告知一聲,可他給穀雨的回答是公務在身。不過他千叮嚀萬囑咐,讓穀雨要好好照顧尹月如。當穀雨如實說來時,尹月如雖覺得可惜,卻十分感動。
大廳安靜下來,尹月如四處張望,卻始終不見尹天澤的身影。照理說除夕將到,爹爹和三妹都已經回來,爲什麼哥哥沒有回來呢?
“怎麼不見哥哥?”她朝爹爹問道,臉上多了一絲不安。
這一點穀雨也甚爲奇怪,她打從一進屋便開始尋找大少爺,還真的沒見着。
“天澤負責守在邊境,大年夜也不會回來。”尹振仁淡淡的回答,似乎對諸如此類的事情早已習之以常。
聽到爹爹這麼一說,尹月如失望透頂。她此次回家明言探親,實質卻最想見見她日夜想念的哥哥。
見尹月如悶悶不樂的樣子,尹月琪扯着她的衣袖說:“二姐,你難得回家一趟,要不讓三妹給你展示這半年來,在父親大人的教導下所練得的劍術?”一說到劍,她便手心癢癢,恨不得立即讓大家見識她這半年的成果。
“嗯。”尹月如點頭答應。
“你這丫頭,回來兩日便不停息。昨日拉着你孃親一天就爲看你的劍術,今日又要拉你姐看?”尹振仁寵愛地看着自己的小女兒,臉上原本嚴肅的表情換成了笑容。在衆女兒中,尹月琪與他的性子最爲相似,他也最疼愛這個女兒。
“是啊,你二姐剛剛回來,讓她去歇息歇息,過會兒再看。”一直都沒有吱聲的大夫人開口了。她滿臉笑容,眼裡滿滿的都是慈愛。
尹月琪的一句話就將在場的所有人都逗樂了,大廳內盪漾着歡笑。她上前親暱地摟着大夫人的身子,盡情地撒嬌。
看着這樣的場面,尹月如突然感覺自己是局外人。明明在自己的家中,爲何她會如此的失落?
“那女兒先行告退。”尹月如自覺在這氣氛裡呆不下去,她趕緊退下,以最快的速度逃離。有人歡喜有人憂,她是其中唯一一個憂傷的人。
“好,廂房已爲你打掃乾淨,你直接住進去便可以。”大夫人柔聲說道。雖不太歡喜這個女兒,但面子上的事還是需要做足。
穀雨和茗香一人一邊攙着尹月如,往廂房走去。
“小姐,你可是因爲見着大夥兒和樂融融,而都不關心你所以不開心?”聰明的穀雨立即悟出尹月如不開心的原因。她從一進屋就察覺到小姐情緒上的變化,從開心到失落再到沮喪。
見小姐低頭不語,穀雨知道自己猜對了。她接着說:“很多事情小姐你不要太在意,何不以另一個角度去看?或許老爺和夫人是因爲你回來了所以才特別開心。你難得回家一趟,應該開開心心的,而不是像如今這般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