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上位守則 205 天天書吧
齊恬點點頭,眼觀鼻,鼻觀心:“母親知道,前些日子我生病了沒能正式和琴姐兒打招呼,這才選了日子見見姐兒。”
林菀之微微垂首,把齊陽拉至身旁。
“母親,慧姐兒說過幾日來找我玩兒。”齊陽有些興奮的說。
林菀之聞言淡淡一笑,道:“你年紀大了,不好貪玩。你父親說今個晚上查你大字,你可寫完了?”
齊陽聞言頓時皺起小臉。
“快回去習字,當心你父親晚上回來訓斥。”林菀之召了人領着齊陽離去。
待屋內剩下齊恬,林菀之從林媽媽手中接過茶盞,抿了一口,道:“姐妹間多走動是好事兒。”
齊恬點頭應是,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話。又坐了一會,齊恬便起身告安離去。
齊恬前腳走後,林菀之便把兩位媽媽召進來。
林菀之在一邊聽兩位媽媽唯唯諾諾把事情說了遍。
末了,兩位媽媽又道:“煬少爺不許奴婢進屋,奴婢只敢外頭候着。”
林菀之面無表情。
林媽媽斥責道:“你們是夫人家生子,何以怕蘇南琴?”又道:“往後只記得你們是夫人的奴婢。”
兩位媽媽戰戰兢兢退下。
“夫人。”林媽媽小心翼翼望着林菀之。
林菀之又酌口茶,放下杯盞,眸色晦暗。
幾人離去後,南琴在這頭後悔方纔的承諾,那兩位媽媽是林菀之的人,自那幾人進了屋她就沒說一句話,可難保林菀之事後問起。
齊恬是庶長女。方婧年紀太小,齊雅是二房嫡長女,自己身後有岳陽候夫人,兩位媽媽想必不敢亂說話。
可正是如此,連怨話都不敢說到她頭上,這才真叫林菀之不快。
即使從孃家帶來的下人都不敢有一絲對南琴不敬,如此尊敬。是朝着永壽堂那位的。這是兩位長輩之間權力的較量。
南琴頭疼的揉了揉腦袋,白胖的包子臉皺成一團。
“小姐去大姑娘院子不成了?”青杏在一旁突然道。
青杏一語道破。
南琴聞言,頓時猶如一汪清泉注入。思緒雜亂的腦子有了絲絲缺口。
是了,她光顧着煩惱了,卻不曾想,不去找齊陽。去找齊恬也是可以的。她只說要去,並沒有說要去找齊陽。
想到這。南琴面色緩了緩,又想到:只要不與林菀之面對面就是好的。雖不曾挑明,面上也不曾顯露,可她就是覺得林菀之對她不大喜歡。
別看二夫人平日裡威風凜凜。說一不二。可論起手裡的權力,那點段數放在林菀之眼裡簡直不堪一擊。
想開了,南琴心裡也就舒服多了。
沒過兩日。南琴就悠哉的領着夕錦去了趟齊恬的小院。
“妹妹吃蘋果罷。”齊恬叫丫鬟端了水果上來,“春日裡沒得什麼好水果。蘋果倒是還甜。”
南琴點點頭,坐在椅子上。夕錦在旁挑了個大皮紅的,削了外層,切成小塊遞給南琴。
南琴吃着蘋果,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圈,打量起了屋子的擺設。
不新不舊,不好不壞,沒有很值錢的物件,卻佈置的很精緻。
與她的屋子相較之下,略顯的遜色一些。
齊恬眼神溫和的看着南琴,待她吃完,方開口:“妹妹瞧着我這屋子可還精緻?”
南琴聞言一愣,眼睛睜着微圓。
齊恬見此笑了。
“妹妹應了陽哥兒不願去,卻是不大好罷。”齊恬笑看南琴。
南琴一愣,臉上泛起淡淡的笑:“姐姐,妹妹並沒有說要去找了哥兒玩鬧去。”
聞此,齊恬笑容大了些,盯着南琴看了片刻,才說:“你心裡是個清楚的。”說罷,望着南琴討喜的小臉點點頭。
“是了,這後院兒哪有什麼天真無邪呢?”齊恬說着語鋒一轉,若有若無的說着。
南琴聞言一頓,擡起眸子望向齊恬,只見對方嘴角帶着一絲笑意看着她。
屋子內一片寧靜,只聽見茶水“咕嘟咕嘟”煮沸的聲音。
“姐姐說笑了。”南琴又笑起來,甜甜的笑容漾在臉上。
齊恬也不繼續往下說,只道:“左右我懂你一兩分,我姓齊,可到底是個庶女。”
南琴聞言笑意微減,垂下眼睛。
齊恬接着又道:“你在岳陽候夫人前爲我說過話,事後我想了想便明白許多。”眼角瞅了瞅南琴臉上此刻已無了笑意,方說:“開始我也不信你小年紀竟有心計,可這兩次連着父親也過問我的婚事,這就讓我想的多了。”
南琴平靜的聽着,心裡漾起一絲漣漪。
“有本事不讓母親記恨,又有本事讓岳陽候夫人對我的婚事上心,如此,你怎麼會是一個普通的孩子?”齊恬說罷,看向南琴的眼神有了一絲絲的探究。
南琴沉寂片刻,垂下的眼簾緩緩擡起,言語在喉嚨裡打了幾轉,才道:“姐姐什麼意思?”
齊恬聞言笑起來:“看我嚇着你了。”頓了頓,又道:“我不是威脅你或有何所圖,只是方纔試了試你,我也不大確定,沒想到真如我想的這般。”
南琴一頓,似有什麼打開一道缺口,整個人細細沉靜下來,腦子便如流水般的過了遍這幾日的事情。
忽而凌光一閃,遂擡起眼睛看向齊恬。
“有什麼你儘管說,屋子裡都是我的人。”
南琴聞此也不再揣着明白裝糊塗,捋了捋話,道:“姐姐好心計。”只見對方面色微露驚訝。“你明白?”齊恬言語裡有一絲吃驚。
“想必今日讓我來這兒也是苒姐姐的計策。”南琴點點頭。
齊恬點點頭,見此也不遮掩,“不錯,我可以帶着煬哥兒找你,也可以不帶。我想單獨見你一面,卻只能藉着煬哥兒的嘴。”
“你不會招惹大夫人,不去找陽哥兒,自然會找到我這。”
南琴聞言,直至此刻,才明白幾日前齊恬到訪的用意,不得不佩服起齊恬的心思。
齊恬料到齊陽的性子不會輕易罷休。門外又候着婆子。她本身不願招惹是非,只會應了齊陽,不會作它。
雖已想通。可到底覺得被人算計了不甘,南琴道:“若我去了嫣姐姐處,你的計策豈不是落了空?”
“你不會的。”聞言,齊恬肯定的搖搖頭:“二夫人的性子不是好招惹的。大夫人且不輕易起爭執,你又怎願趟這趟渾水?”
說到這兒。齊恬方又笑起來:“雖有料想,可你到底讓我吃驚了。”見南琴挑眉,接着道:“你人情世故如此通透,想必吃了不少苦。”
不是吃苦。哦,苦也吃了一點。她比常人多活了近三十年,能不通透嗎。
南琴無奈了。道:“苒姐姐有什麼事非要見我不成?”
見南琴也不再掩飾自己的天性,齊恬遂笑了。道:“說沒有所求倒也不真切。可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只希望妹妹依舊在岳陽候夫人前替我說話。”
南琴聞言挑起眉,與水靈靈的臉顯得不符。
“我別無他求,只求大夫人別在我婚事上做手腳。”齊恬說着,看向南琴,眼神堅定,“不求嫁得高門,我只求一門好親事。”
聞言,南琴再一次佩服起來,古代女子所求,一是門第,二是兒子。嫁一個高的不如嫁個好的。齊恬可明白至此。
南琴道:“倒也不是什麼大事。”
齊恬笑了:“妹妹不知,無事不登三寶殿,方婧爲何要跟着來呢?”
南琴瞪起眼睛。
“姨娘知道嗎?”齊恬道:“是一姨娘,極得我父親寵愛,婧姐兒是白姨娘之子。人長的是其次,可要是說沒一點心計,哪能固寵呢?”
“方婧三歲,白姨娘便想着讓她和你親近,這是爲何呢?”
南琴心中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爲何?她聽到這兒不明白就白活了,爲何?不就是爲着岳陽候夫人這塊兒大肥肉嗎!
齊恬笑裡帶了兩分無奈:“可惜了,白姨娘心計最多籠的父親重視兩分,放在大夫人手裡卻是小家子氣的緊。”
要地位沒地位,要身份沒身份,再加上沒有靠山,可不就只能靠男人?南琴腹誹道。
“哥兒上午回去,母親就拉着我問話了。”
齊恬神色凝重起來,話裡帶了兩分堅決:“莫親近煬哥兒,林菀之防心重,別叫她對你下手。”
南琴心有慼慼的點頭,她早就覺得林菀之是個潛藏的危險份子。
見南琴心裡明鏡似得,她鬆了口氣,道:“倒是我多慮了,你竟是個比我還通透的。”說着,齊恬玩味的笑起來,又道:“今日我求你幫我,算我欠妹妹一個人情,日後妹妹若有事,可以找我幫忙。”
這是在拉幫派?要她統一戰線?
“妹妹莫想太多,我也是不願欠了你的人情。”
南琴聞言,只好點了點頭。
出了齊恬小院,見南琴思慮重重,青杏在旁道:“小姐,沒事吧。”擔憂的看着南琴。
“無礙。”南琴見青杏擔憂,便笑了笑,道。
這段日子齊府發生了件事。
那就是大房嫡子年紀十二的齊銘過不幾日要進國子監!
踏入國子監,相當半腳踏進貴族圈,不管結交哪位朋友,對齊府的未來和自身的仕途都有極大助力。
難怪林菀之如此開心,岳陽候夫人如此欣慰。
大房這頭林菀之因着有好事發生,這段日子一直面上帶笑。連帶着下人知道林菀之心情不錯,服侍起來都鬆快了一兩分。
這日天剛亮,大房這頭就早早熱鬧起來。
“昇哥兒,煬哥兒,燁哥兒來了。”林菀之笑着看三個男孩進了屋子,招丫鬟上了幾盤點心和茶水。
齊銘坐在一邊和林菀之噓寒問暖。
齊陽不老實坐着,撒歡跑到林菀之身邊揪着大夫人的衣角玩兒。
齊梓坐在一邊默默的喝茶。
林菀之笑着給小兒理了理衣角,道:“今個早膳去你們祖母那兒。”
不大會,齊恬,齊芯便都來了。
林菀之環視一圈,起身,道:“去老夫人那兒吧。”
永壽堂(岳陽候夫人院子)這頭,南琴也是早早的就來給岳陽候夫人請安了,岳陽候夫人正和南琴說話間,林菀之一羣人便頗有些浩浩蕩蕩的進來了。
林菀之一身暗紅色彈花暗紋錦服,身前是蘇繡流蘇霞披,頭上戴了玉飾金釵,顯得很是雍容華貴。
齊芯穿的嬌嬌嫩嫩,粉色的煙雲蝴蝶裙,裙裾下是百褶花紋,襯着齊芯明豔的面容很是得體。
齊恬穿的就稍遜一籌,乳白色的烏金雲繡衫百褶裙,皓腕只戴了兩對羊脂白玉鐲。
還有姐兒年紀小,穿着瞧不出什麼。幾位少爺個個錦緞加身,好不華貴。
南琴瞧着,擡眼與齊恬的眼神打了照面,心下卻覺得頗有些稀奇,林菀之雖也隔三差五給岳陽候夫人請安,只是這嫡庶扎堆兒一齊來請安,確是不常見。
林菀之和一羣孩子與老夫人問安後,便在圓桌旁一一坐下。
不一會兒,早膳便紛紛擺上。
岳陽候夫人用了第一口,一大家子方纔動筷。
規規矩矩,標準的食不言,堂內一時間只有筷子的響動聲。
南琴吃的有些憋悶,以往她和岳陽候夫人用膳,比飯後,飯食撤下,林菀之擦擦嘴角,面色帶喜道:“母親,哥兒明就進國子監了。”
這事齊府上上下下都是知曉的,可此言一出,岳陽候夫人立刻笑意滿面,連道三聲“好!好!好!”
連一旁的丫鬟婆子也都是面帶喜色,一時間,堂內氣氛融洽到極點
只見岳陽候夫人笑着把齊銘召至身邊,拉着他的手,和藹的說:“哥兒好福氣,國子監是個好地方。”
一向端莊的林菀之此時笑意再也忍不住:“這孩子知道用功,媳婦和爺也很安慰。”
岳陽候夫人笑着道:“國子監,當年我齊府也只有你父親,哥兒去了可要用心。”
齊銘還是那張嚴肅的臉,可到底還是孩子,祖母讚歎,臉上也露出一絲絲的羞澀,道:“謝祖母關心。”
南琴眼瞧着,心裡也是一陣唏噓。
大爺是岳陽候,二爺低一層,是翰林院的侍讀學士,從五品。三爺就差點,吏部主事正六品。
正四品,官職到底是低,且據說前些年二爺在翰林院很是掙扎了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