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 妻眉夫畫
樂聲悠揚,舞姿妖嬈。
晚會在歡鬧的氣氛中進行着。
當甄命苦手中拿着一個剛剛烤好,還冒着香噴噴熱氣的甘薯,撩開門簾走進休息室時,一身性感舞衣裝束的張氏正對着鏡子哭,眼妝都花了,潔白的臉蛋留下兩道黑色醒目的淚痕。
他走到她身後,看着鏡子裡梨花帶雨般的她,問:“這應該是一個值得慶賀的日子,怎麼卻哭了?”
張氏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淚,望着鏡中的他,露出一絲甜美笑容,赧然道:“相公,謝謝你。”
“謝我什麼?我也沒幫你什麼忙,都是你一個人努力取得的成果。”
“相公不是和人家心有靈犀嗎?人家心裡想什麼你怎麼可以不知道?”
甄命苦笑了,這個妮子最大的本領,就是能把她的嬌蠻任性用一種理所當然,卻讓他甘之如飴的方式表達出來。
若說這世界上有一個人知道她爲這塊封地付出的心血和努力,非身爲她男人的他莫屬。
多少個夜晚,她從夢中醒過來,匆匆披上一件薄衣衫,走到書案旁,奮筆疾書,將突然涌起的想法記錄下來,爲此好幾次都着了涼,發起高燒。
有時甚至在跟他滾牀單的緊要關頭,她都還在想着經營封地的事,完全不作配合,恨得他直咬牙。
爲了封地的收支達到平衡,她經常徹夜不眠,就爲了找到一個能解決問題的方法。
她爲此所付出的努力,也只有他一人知道。
被他索吻一番之後,張氏氣息微喘,高聳的胸脯起伏誘人,紅着臉,略帶興奮地問:“相公,這就是你說的朔方之春嗎?”
甄命苦依依不捨地將眼神從她胸前不擠自現的嫩白深溝中收了回來,笑着問:“你知不知道朔方郡有多大?”
張氏搖了搖頭。
“比龍門鎮大一千倍,而且各民族混居,宗教和風俗習慣不同,經常會有衝突,流血暴力事件是經常有的事,不比這洛陽,民風樸質,容易管理,而且大部分都是漢族,有着相同的教化,法律法條容易實施,所以論規模,龍門鎮略有不及朔方郡,但若論成果和進度,你這兩三個月裡所取得的成果,是我當初在朔方花了兩年時間才達到的,在這一點上,娘子經營的龍門鎮比朔方要好得太多了。”
當初爲了讓邊境那些民風彪悍的混居民族遵紀守法,他曾下令抓捕了上百個冥頑不靈的土豪霸王,將他們搜刮的民脂民膏全數充公,將他們一律充軍入伍,派去修建防禦工事,一來是爲了殺雞儆猴,解除鄉紳土豪武裝,魚肉鄉里,二來是爲了拉攏人心。
此舉一舉奪得了民心,這才讓朔方的改造政策推行得如此順利。
但龍門鎮的成分遠遠要比朔方簡單許多,大部分都是一些逃難而來的農戶,沒有太多的私心雜念,只要有一口飯吃,就可以拼命地幹活,不比邊民那麼驍勇強悍,統籌管理起來也容易得多,再加上有他這個暗衛大將軍在暗中支持,張氏這才能在短短的幾個月達到龍門鎮今天的規模。
關於這一點,張氏當然也明白,雖說她明確表示要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經營這封地,不依賴他,可若沒有他在背後的武力支持,龍門鎮不可能有今天的繁榮,她喜滋滋白了他一眼:“壞蛋,你這樣討好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甄命苦笑道:“只求娘子侍候相公的時候能夠專心一點,不要一心二用,你知道你這樣任務式地應付,一點都不投入,不配合,會讓相公感覺像是花錢買春嗎?”
張氏紅着臉輕啐一聲:“呸,你給錢了嗎?”
甄命苦笑着問:“給錢服務會好些嗎?會給相公應有的反應嗎?”
張氏終於禁不住他露骨的言辭,臉紅耳赤地揪住他的耳朵,惡狠狠說:“大色狼,你要我給你什麼反應?除了這種事你腦子裡就沒有別的事可想了嗎?”
“對着娘子你這樣香噴噴白嫩嫩的尤物,如果還能想別的事,那腦子才叫有問題呢,我這屬於正常男人的腦子。”
張氏不敢在這事上跟他多作糾纏,否則就憑這大色狼一向以來的所作所爲,說不定又要在這種地方做出驚世駭俗的舉動來,紅着臉白了他一眼:“正常男人,我一會要出去給他們跳舞了,能幫我畫眉嗎,我沒你畫得好看。”
“爲娘子你服務,是爲夫的榮幸,娘子請上座。”
……
……
除夕過後,轉眼又到正月元宵佳節,洛陽城家家戶戶張燈結綵。
賞花燈,猜燈謎,吃元宵,多年的戰亂絲毫沒有減弱節日歡慶的氣氛。
對於百花樓的各個花仙子來說,這元宵節既是一個歡樂有趣的節日,同時也是衆多花仙子們相互登門拜訪,結成聯盟的日子,因爲再過半個月,二月二龍擡頭那天,百花樓將迎來一場激烈的花仙子選拔會,屆時將會有上百名從各地選送過來的秀女進入百花樓,與現在的花仙子一起爭奪花仙子之位。
與此同時,花仙子之間也將會有一場激烈的競爭,爭奪更靠前的位置,衛冕和挑戰將是二月百花樓的主題,也是各樓的花仙子使出渾身解數的日子。
月桂樓裡,張燈結綵,一樓的大廳和樓道里掛滿了琴婢們和舞婢們出的燈謎,寫在五彩的小燈籠上,每一個燈籠都代表着少女新年的願望和對遠方親人的祝福。
幾十個丫鬟們吃着湯圓,互相猜着謎底,每猜中一個,都會從對方那裡贏得一件精緻的禮物。
張氏也出了幾道燈謎,可惜至今沒有一個人能猜出來。
甄命苦走進月桂樓時,不少丫鬟都朝他跑過來,拉着他的手走到張氏出的那些燈謎前,問他猜不猜得出來。
她們這些人早已知道他跟張氏之間的曖昧關係,而甄命苦平時也是毫無架子的人,常常會跟她們開開玩笑,再加上小月和小瑩私底下跟她們說過他一些做錯事時被張氏罰站的糗事,久而久之,她們對這個護院就越發沒有了敬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