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求人不如求己
楊侗打斷他:“她現在既然已經是你的女人,自然由你去救她,與本王何關?”
甄命苦聞言愣住了。
楊侗冷笑:“霜姐姐說了,你這人奸詐狡猾,本王已經認清你的面目,若再受你矇騙,豈不是蠢過只豬。”
說着,轉過身來,將手中的弓箭對準了他。
“最可惡的就是你這混蛋,搶走張姐姐不算,還讓她深陷監牢,自己卻一個人跑了,你還是不是男人!吃本王一箭!”
箭從甄命苦耳邊嗖地一下擦過,一道血痕浮現在甄命苦耳邊。
只差一點,箭就從他眼睛裡插了進去,就算不死,只怕也要剩下半條命。
他哪想到這楊侗說射就射,一點也不考慮後果,嚇出一身冷汗,楊侗似乎並不肯罷休,再次從箭筒中取了一支箭。
“讓我救張姐姐也行,只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若是不答應,本王這一箭就會射在你胸口。”
甄命苦回過神來,急忙問:“什麼條件?”
“我要你休了張姐姐,在本王尚未成年的期間,不准你再接近張姐姐,待我成年後,她若還是想跟你在一起,我不會再阻攔,而且還會爲你們奉上厚禮,你不是要公平嗎?我這就是公平,本王給你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甄命苦不再廢話,手掌中突然翻出一枚匕首,割斷身上的繩索,掙脫出來,將身邊兩名衛兵一腳撂倒,朝楊侗衝了過去。
“大膽狂徒!來人,保護小王爺!”
楊侗身邊的幾個教頭大喝一聲,將楊侗護在身後,甄命苦見事情已難有結果,不再停留,方向一折,轉身向遠處奔逃……
一名教頭從一旁抓起一張大弓,挽了個滿弦,對準了甄命苦後背……
楊侗突然伸出一隻手,將他的弓箭按了下來,任由甄命苦逃去,臉上露出一絲胸有成竹的笑容:“他還會回來的。”
……
張氏已經被抓進監牢好幾天,杏兒和環兒兩人每天都到洛陽大牢的門口去跟那些獄卒溝通,銀子也賄賂了不少,卻始終不能進去探視,只允許家人送飯。
這天,杏兒提着空盛飯菜用的籃子,無精打采地在路上走着,剛剛探監回來卻依然沒有見到張氏,禇登善像跟屁蟲似地跟在她身邊,有一句沒一句地安慰着她。
杏兒對這牛皮糖一樣的男人也沒有了脾氣,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卻沒有以前那麼厭惡了。
“杏兒!”
路過一條巷子時,從巷子的一個黑暗角落裡傳來甄命苦的口哨聲,杏兒驚喜回頭,朝他望去。
甄命苦正躲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裡,向她招手。
“甄哥哥!”杏兒臉上浮出一絲又驚又喜的神色,向四周看了看,回過頭向禇登善低喝道:“你不許跟來,在這把風,有什麼人過來就大聲喊。”
禇登善臉上露出保證完成任務的神情,守在巷子口。
杏兒急忙跑到甄命苦身邊,上下打量了一下渾身髒兮兮,狼狽不堪的甄命苦,眼眶紅了起來,“甄哥哥,你這幾天去哪了?我還以爲你出什麼事了。”
甄命苦小聲說:“我沒事,你這是去給你張姐姐送飯了?”
“恩。”
“她現在怎麼樣,還好嗎?”
“不知道,他們不讓我進去。”杏兒有些氣憤,“他們說張姐姐是朝廷欽犯,不允許探視,我聽人說,那牢裡關的人都是一些殺人不眨眼的大惡人,張姐姐跟他們關在一塊,我怕他們會欺負張姐姐……”
甄命苦低着頭沉思一會,擡起頭說:“你們先回去吧,別跟人說見過我。”
沒等杏兒來得及詢問怎麼才能找到他,他已經飛快地消失在巷子裡。
……
連着幾天,洛陽城南的一間客棧裡傳來一股難聞的草藥氣味。
桌上放着十幾個玻璃瓶罐,試管,蒸餾冷卻,烘乾一類的裝置,還有一盞酒精燈,正在蒸餾着玻璃試管中的藥劑。
甄命苦口中帶着簡單的防毒面具,將一根根細如毛髮的鎢鋼針浸泡在提煉出來的白色無色無味的藥劑中。
他已經三天三夜沒有閤眼,將幾大袋從洛陽各處藥店買回來的藥材一一煎煮,靠着手機中查找到的方法,經過十幾道蒸餾,提純,烘乾的工藝,總算是從麻沸散中提煉出了高純度的麻醉物質。
還多虧了在器械司的時候搗鼓的這些裝置,本來是爲了用來幫孫郎中提煉抗生素用的,沒想卻派上這個用場。
鎢鋼針也是經過他特殊處理的,針上有着凹凸不平的紋路,能將這些藥劑吸附其上,一旦刺入人體,這高濃度的麻醉藥劑很快就能融入人體的血液中,達到快速使人昏迷失去反抗能力的目的。
從當初在跟宋金剛比試時射出那一針來看,效果不錯,這幾天他四處奔走,求爺爺告奶奶,卻沒有一個人肯伸出援手,想了很久,無計可施,不讓探監,他只能硬闖,然後帶着張氏逃離洛陽,浪跡天涯。
不過在這之前,他必須要有足夠的自保手段。
很快,幾十支浸泡好的麻醉鎢鋼針被裝進了他手腕中的兩個暗器盒中。
一切準備完畢,他站起身來,回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走到牀邊,換了一身黑色的夜行服,推開客棧的窗戶,順着一根繩索,下了客棧的房間,消失在夜幕中……
……
夜色深沉。
洛陽大牢門口的幾個守衛已經開始換班。
一輛馬車停在了大牢的門口,從車上下來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走到大牢門口的那兩名守衛面前。
兩名守衛看清楚來人,急忙媚笑着迎了上來,點頭哈腰:“陳牢頭,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前幾天抓來的那個姓張的女人是不是被關在這裡?”
“是的,每天都有兩個漂亮小姑娘輪流來給她送飯,嘿嘿,怎麼,陳大哥對她有興趣?”
那男子嘴角微微一揚,從懷裡掏出二兩銀子,分別塞進兩名守衛的手中。
“這個女人是重犯,遲早是要處死的,若就這樣讓她死了,實在太過可惜,若是賣到窯子,說不定能換個幾千兩銀子,你們知道怎麼做吧?”
兩獄卒心照不宣地笑着:“知道知道,到時候賣了好價錢,陳牢頭別忘了小弟們就行。”
說完,從腰間取了鑰匙,打開了大牢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