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聽到前所未聞的數量十分驚訝,他們幹瞪着眼看四個隨從搬來小水盆般大小的色盅,衆人的熱情一下子高漲。
“奉陪!”雲月將契據摺疊好後和盒子一起放在最中間,從容應戰。
隨從們將兩個大色盅搬到桌面,雲月和何拱楠各自拿一個。
“讓你好好見識見識本少爺的厲害。”何拱楠雙手緊扣,大搖大擺的熱身暖手,他一鬆手,早已調動好的內息不經意的渡入色盅,他大掌一彎,真氣六重的內力,源源不斷的渡入。
“啪——”
他擡掌一個倒扣,裡面的色子被氣息的牽引,發出叮鈴鈴均勻脆響。
幾位明眼人破開人羣,指着何拱楠的鼻子大罵,“何拱楠,你個卑鄙小人,竟然敢用內息,你這是作弊!”
其他人聽到動用內息比試全都難以抑制的憤怒。
龍浩國的武者崇尚內息功力,但是除了內息比試,其他比試絕對不會借用內息,否則屬於作弊行行爲,這是龍浩武者都會遵守的規矩。
內息的比試用內息,若借用異術也屬於作弊犯規,內息以外的比試不得借用內息以及異術和歪門邪術,這就跟武者不準欺負常人的規矩一樣,都是硬性的死規矩,否則除了受罰還會被趕出龍浩國。
作弊行爲不單止辱了武者的臉面更是辱了武者尊主的臉面,衆人自然是憤怒。
“哼!規矩之前我都和這小子講好,他又沒說不能動用內息。”何拱楠振振有詞的反駁。
“何拱楠!你別得寸進尺,你就不怕被驅逐龍浩國嗎?”
“呵呵——你們不提醒本少爺還差點忘了本少爺是龍浩國的人,本少爺還求之不得呢,跟你們這羣趾高氣昂目中無人的廢物待在一起,本少爺還悶的慌,你們有本事就去找那什麼尊主告狀啊,不告狀也沒關係,反正本少爺過幾天又會離開。”
“混賬!你別以爲你爹是何將軍我們就不敢,你違規就是違規,違規就要受罰!”
“關他什麼事?本少爺什麼時候要靠他撐腰,罰就罰啊,本少爺求之不得。”何拱楠無視衆人的勸告和警告,執意用內息搖色盅。
衆人第一次遇到這麼不怕被驅逐的人,全都束手無策,武者尊主有硬性手段管教武者,他們敢欺負重階低的武者,但不敢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常人,他們敢聚衆鬥毆,但不敢在比試中作弊,只因懲罰和驅逐他們都承受不起,因爲武者尊主從未漏掉一個犯規的武者,他們相信何拱楠不會被漏掉,但是他無所畏懼他們也拿他沒辦法。
“隨他,想用就用吧,受的起後果就行。”雲月擡手相請,完全不介意何拱楠豁出去的衝動之舉。
衆人見雲月發話他們也只好退到一邊觀看,鴻濱城多次想要大展拳腳胖揍何拱楠一頓,只是礙於雲月如此大方,他也只能隱忍。
“哈哈哈……這就對了!”何拱楠內息再聚,色子碰撞的越來越激烈。
“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開!”何拱楠收回內息,一掌掃開盅蓋。
底座上那一百顆色子,分爲兩柱,每柱五十顆疊色,算兩點。
衆人見到那兩柱色子,氣得磨牙切齒,動用內息誰搖不出來!竟然這麼厚顏無恥!
“何拱楠,你個卑鄙小人,武者的臉都被你丟盡了!”某個男子揣這一腔怒火上前大罵,他最氣憤的莫過於何拱楠當着某些異士的面掃了武者的顏面,害他們被笑話。
自從新協議發佈之後,異士經常大搖大擺的出現在武者聚集地,有些暗地裡挑事,有些就是專門看笑話,而這個廂房裡的異士也不少,何拱楠當衆違規,他們早已當成笑柄,其他武者自然氣不過。
“哼!本少爺犯規關你什麼事,本少爺願意被驅逐,你能拿本少爺怎樣?”何拱楠毫無畏懼的拍拍手,自願承受後果。
衆人再次無語,偷笑的異士越來越多,笑的也越來越誇張。
“哈哈哈……見識到本少爺的厲害了吧,這回你可沒轍了吧!這些都歸本少爺!”何拱楠仰頭大笑,還沒笑完就朝中間的兩樣東西出手。
“啪——”雲月彈開何拱楠的手,彬彬有禮的回道:“本公子還沒搖。”
“好!你搖。”何拱楠自信雲月不會跟他那樣豁出去,這局比試十分看好自己,同時也不把雲月放眼裡。
“自然是有。”雲月慢悠悠的站起,手指輕墨色盅,謙虛的態度裡自信暗藏。
“哼!好,我就看你還有什麼本事!”何拱楠重重落在,勉強有點耐心,他暗自狠啐了一口,我就不信你還能疊成一疊,這個色盅雖大,但不夠高,兩疊已經是極限,你休想贏!
衆人聽到不鹹不淡的話莫名的倍增信心,他們往前擠了擠,皆伸長脖子觀望。
雲月輕點色盅,隨心所欲的摩挲,她左手托住大色盅的底部,另一隻手托住色盅的側身,她脣角輕勾,色盅緩緩擡起。
衆人皆被雲月動作勾走視線,他們目不轉睛的盯着色盅,霎時間連呼吸也快忘記。
“咚——咻——叮鈴鈴——”
雲月神色冷清的擡起大色盅,隨後重重的往下甩,只聽見咚的一聲,底座上的百顆色子被反彈力震到色盅中間混亂撞擊。
“啪——”雲月輕拍桌面,一腿蓄力,她腳尖輕點桌面,用力一蹬,往上空跳躍。
雲月五指微彎,緊緊的抓着大色盅的頂部,她用力晃着色盅,只聞得叮鈴鈴幾聲,底座上已經有十顆同色同面同數字的色子疊起。
“叮鈴鈴——”
雲月搖着色盅不斷往上跳,轉眼又有十幾顆色子加疊,隨後,二十顆,三十顆,她越往上,加疊的色子越多。
“咚——”
雲月跳躍至高空後,凌空一個借力,隨即優雅的旋身落地,她將盅蓋擱置一旁,款款落座。
衆人仰着脖子向上看,眼睛眨都不眨,一百顆色子一字豎立,如此壯觀的景象倒也給他們漲了不少見識。
“承讓。”雲月不等衆人反應已經何拱楠反悔就先收回盒子和契據,一句話落,衆人才回過神。
何拱楠看到那高高疊起的色子,臉色時青時紫,他微張着嘴巴,驚嚇的不輕。
“啪啪啪——”
無力讚歎的衆人情不自禁的鼓掌,話少的高人果然非同一般啊,絕等好手!
“小公子果真是高人啊,不用內息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高!相當高!”
“可不是嘛,小公子不動內息都能輕輕鬆鬆的搖出百顆疊一的色子,這纔是真的高人,你再看看何公子,動用內息作弊還輸了,哎……這臉丟的……。”
“活該!讓他丟我們武者的臉,就該好好教訓他!”
“……”
衆人見何拱楠輸的徹底,全都十分解氣,更有不少武者拍手叫好。
“混賬!你!”何拱楠見雲月收走他的賣身契,心臟被狠狠揉捏,痛到快喘不過氣,他拍桌叫囂,尚未散去的內息注入桌面,震碎了桌子,兩百顆色子四散飛濺。
雲月從容的後仰,連人帶椅退了幾米,和鴻濱城他們一起躲過色子的襲擊。
“願賭服輸,等哪天湊過一百億再來找本公子贖回契據。”雲月輕點小盒子,似笑非笑的安慰。
此時此刻她越來越體會到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真諦,人類複雜,再多的規矩都會有人鑽空子,何拱楠只是效仿北陵域域主開賭館引誘那些被北陵域主逼到走投無路的子民去他那裡搏一線生機,他沒有逼人賣命只是借錢給他們讓他們越欠越多,但他那裡沒有出過人命,也沒有其他惡行,比較不好審判。
借用他的方法來治他自然是再好不過,畢竟有云月在他休想再用賭等不正當途徑獲得錢財,他雖然會被驅逐,但這一次的小小懲戒說不定能將他引入正途,日後會有好的作爲也說不定。
雲月話落之後跟鴻濱城一起離開,何拱楠雖有不甘卻沒有派隨從去攔截,他被衆人盯的十分惱火,最後火氣一爆,即刻離開龍浩國。
雲月和鴻濱城離開月牙閣後簡單的交談一陣子後就分道揚鑣,鴻濱城離開了都城,雲月則繞到月牙閣後面閃進赤櫻的房間,她交出兩幅畫軸後就離開,沒有多呆。
一番兜轉,雲月穿過某個通道,正鬼鬼祟祟的從夜叔叔的牀底爬出。
來看望夜叔叔的幾位嬸嬸剛進門就看見一隻雪白的手從牀底伸出,緊接着還探出一個髮絲有些凌亂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