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別衝動,那個童子將東西歸給那小子,衆人都沒有異議,可能是那個小子動用異術屏蔽了皇子的聲音導致他們的都沒有聽見,皇子跟他們理論也是沒用的。”九皇子身後的侍衛,眸光淬了毒般,猛剜軟榻上的雲月,恨得咬牙切齒。
“啪——混賬!竟然敢動用異術!”九皇子憤恨拍桌,清秀的俊容暗芒波動。
“我國國寶豈能淪落他人手中?盯着那個男子,帝師大人的東西,絕對不能淪落在他人手中,若讓國民知道,定會舉國轟動,你們兩個給本皇子好好盯着那個人,查出他的身份用盡一切手段都要拿回帝師大人之物。”
“是皇子,等那小子出了玲瓏閣,我們會好好招待他的。”侍衛面色狠厲的領命,即便九皇子不說,他們也定會拼掉性命將帝師大人的煥琉衣奪回,他們的信仰絕容不得半分褻瀆,即使那只是帝師大人的衣服。
右童見九皇子的廂房沒有了抗議,將煥琉衣推動到雲月身邊,餘光掃到那嬌羞在雲月懷中的鶯伶身上時,靈霧氤氳的雙瞳還是忍不住瞪大,她再次打量雲月幾番,應是要在雲月身上尋出過人之處不可。
右童鎮定回拍賣臺,在左童耳邊小聲低語幾句,左童聽聞,笑意闌珊的稚容竟然冷不丁的蕭肅一片,呼吸也見得到停滯的跡象。
右童心思不在拍賣上,話說完後,又盯着雲月,邊朝玉璧走,邊心裡鬧着嘀咕。
莫非鶯伶姐姐真的喜歡這種類型的?不會吧,這瘦瘦弱弱的,長得也是普普通通的男子,到底哪裡好了?
片刻之後,右童從牆壁裡端着一個精緻的托盤放到桌面,閱寶無數的左童有些緊張的站在桌前,幼指夾住朝向自己那端的黑布一角,微眯着眸光,認真的打量着裡面的東西。
只此一眼,稚嫩的容顏上震驚輕易尋得,靈眸泛着質疑的光澤,不過,她依舊堅信着這座閣樓的宗旨。
所出萬物,皆天地至寶,其寶之質,絕無存假!
左童面色一正,回到拍賣臺前,將手中的靈錘緩緩擱在一旁,轉手拿起旁邊的沙漏,靜置在掌心,闌珊官方笑意,再次浮現,她目光堅定,直視前方,壓下心中的狂瀾,深呼吸一口氣,大聲宣佈,“第十二件寶物,天璃十物之一,天璃簪,起拍價一千六百萬億!”
天璃二字一出,周圍頓時寂靜,甚至到了落針可聽的地步,衆人瞬間呆滯,僵硬着身軀,隨即石化,一動不動。
一時之間,數百人在場的內閣,竟然探析不到一抹氣息。
雲月聽到什麼簪和起拍價,視線不自禁的朝拍賣桌看去,她非常好奇什麼簪子要如此天價,不過角度不佳,左童擋住桌子,她怎麼看都看不到簪子。
內閣沉寂一會,開始有了聲息,衆人僵硬的伸出頭,順着聲音望去,看着被右童掀開黑布的那個玉盤盒子中的髮簪,那隻髮簪精雕細琢,毫無瑕疵,看似普通,卻看不出是何材料所製成,簪子泛着柔和的琉光,晶瑩玉淨,裡面似有天地精華蘊成的淡金流光。
簪子的細柄天然比直細圓,簪柄上刻着細微的奇異符文,簪柄的光澤,流光氤氳,似月色銀光,又似冰玉之芒。
金璃光時隱時現,隨着角度切換,輕泛而出,被他們納入眼簾,折出刺眼的瘋狂暗芒。
天璃簪在他們眼裡就是整個南翼國的財富,雖然瀾帝沒有開啓天璃簪求得寶石雨,但它蘊含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力,衆人都想爲之一搏。
“不可能,這一定不是真的天璃簪,天璃十物一直在瀾帝陛下手中,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這一定是假的!”二樓某處廂房,一名赤色錦袍的男子,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拍案而起,指着拍賣臺上的髮簪,厲聲質疑,那雙華眸布上猩紅,讓那天然的俊逸翩翩之態,縈繞着蕭殺之霧。
衆人聽聞那道質疑聲,不知爲何沒有人跟着附和,剛剛煥琉衣的出現,他們質疑卻被左童長了見識,不約而同的對玲瓏閣的宗旨又深信了一些。
雖然天璃簪出現的震驚程度遠遠超越煥琉衣,不過沒有人再敢懷疑,他們有的只有驚嚇過度。
雲月美眸微眯,對那一千六百萬億起拍價的髮簪越來越感興趣,她伸長脖子還是看不到髮簪真容,收回的眸光不經意的落在身旁的煥琉衣,突然,雲月靈光一閃,呼吸一窒,瞳仁驟縮,隱約聽到她胸腔響起沉重的撞擊,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一定不是,一定不是那個髮簪,千萬不要是那個髮簪!
雲月心慌意亂的祈禱,要真是閻司送給她的髮簪,她回去一定會先抽閻司一頓。
鶯伶那次見雲月時就已經知道她身上穿戴着整套天璃十物,她聽到拍賣天璃簪也覺得不可思議,但云月經常出其不意,誰都很難摸透她的心思,她以爲雲月是在苦惱這個低價,耐心的跟雲月解釋,“月月,天璃簪雖然有傳說中的那種能力,但不是所有人都能開啓,這個價其實很合理,而且天璃簪在天璃十物中是價值墊底的!”
墊底?一千六百萬億起拍價?
雲月難以置信的尋思着鶯伶話中深意,她的呼吸漸漸急促,頭一偏,一手擋在鶯伶耳邊,小聲問道:“哪個最貴?這是什麼東西來的?怎麼那麼貴?”
“這是純琉金來的,最貴的是那一對耳環,不太好解釋,以後詳細和月月說。”
“耳環?那對耳環不大呀,好像是最小件吧!”
“是的,耳環最小,但是價值是最高的,月月千萬不要弄丟了耳環。”雲月若有所思的點頭,從鶯伶的話中也隱約察覺出髮簪的價值是在於純琉金而不是在於簪。
清風看着臺上低語“咬耳”的兩人,心痛的無法呼吸。
左童尋聲望去,笑的官方,轉身面向赤衣男子的廂房。
還敢質疑本閣,看來真得要這些人張長記性才行!
“不知這位閣下如此質疑,請問可是金家主家上位之人?”左童謙謙有禮的問道。
弱小身子骨,透着着灑脫大氣,容易讓人忘記她還是孩童的事實。
赤衣男子聞言,頓時語噎,面上閃過難以名譽的光澤,怒聲道:“本皇子不是!”
天璃十物早就已經屬於海瀾國,赤衣男子身爲海瀾國皇子,自然會坐不住。
赤衣男子傲然拂袖,大掌不經意的輕拍桌面,震出沉悶動響,象徵皇族的本皇子咬的極重。
“呵呵——”左童不由自主的輕呵一聲,轉眸淡撇間,若有若無的凌厲氣勢,從她身上散開。
“閣內所有閣下皆知天璃十物爲何物,也知這是純琉金所制,純琉金的製造之術,只有金家主家上位之人才會,這點大家更是心知肚明,本閣之中正好有金家的主家之人,他們見了這天璃簪,都沒有質疑,敢問這位閣下又是憑何來質疑這天璃簪,莫不是閣下你比金家主家之人更懂純琉金不成?”
緩和的語氣,稚嫩的聲音,清和的神態,完全不咄咄逼人,卻讓人不明覺厲。
某個廂房的老者靜靜看着姿態清揚的左童,蒼沉的眸不禁的散出賞識之光。
這個童子,是個好苗子!
二樓某處廂房裡的男子面色有些難堪,他僅一眼就認出那是真的天璃簪,這曾是金家的東西但早已落入他人手中,在此拍賣也不奇怪,但讓他難堪的是左童剛剛那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