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輕不重的話緩緩落下,清脆如靈泉般的嗓音,沒有褻瀆之意,聽到其他人耳裡猶如非禮之音。
一時間死寂的室內危險躁動的氣息涌動,從四面八方涌向交易臺。
數百種暗器已經被衆人握住,蓄勢待發!
兩個童子握住拔出的銀刃,後腳一噔,正在蓄力,目光鎖死雲月,翼蘅引暗道不好,正欲將雲月帶走,就在各處暗流涌動,波動氣息風馳電掣劃破的殺意滿滿的空氣時,鶯伶水眸盼盼,不染而赤的軟脣微啓,道:“願意!”
那像夜鶯歌聲般動聽的聲音,又猶如幽澗山谷滴泉半空靈,柔和所有動聽的聲線,自然又動聽。
聲音拂過過各處暴走的衆人耳畔,剎那間,那兩字又猶如冥鍾般重重在他們腦海敲響,在他們腦海放慢速度的迴盪!
願……願意?執事美人願意獻吻?是不是他們聽錯了?是的,一定是剛剛沒留神,聽錯了!
衆人慌亂間皆歪頭拍腦袋,全都不相信剛剛聽到的回答。
誰都不願意相信剛剛有聽到鶯伶回答願意!
翼蘅引擡起的腳步就那樣懸着,他僵硬的眨了眨眼,也難以相信鶯伶願意獻吻給雲月。
他剛剛問了幾次這個女人都不理他,而這小子一問就願意?本皇子的魅力到底哪裡不如他?
持劍與殺過來的童子和那孿生侍衛,皆瞬間石化在原地,幾人的眼睛眨也不眨,像是被什麼恐怖的事情嚇到魂魄半離。
雲月紅脣一勾,面上閃出絢爛的色彩,纖長的指稍許錯開移至到鶯伶的下巴,託至到她面前,冰瞳溫潤了半分,輕聲再問,“剛剛本公子沒聽清,你可願獻吻於本公子?”
衆人聽聞,心像是被人拿在手裡玩弄,皆不安起來,灼灼的目光緊緊盯着拍賣臺不敢眨眼,更加不敢錯過鶯伶的回答。
衆人祈求執事美人冷聲拒絕的視線直直望去,回答不願意,不願意啊!
可惜,天往往不如人意,只見鶯伶對上雲月那雙黑曜又溫和的冰瞳,扇睫眨了眨,水眸泛起晶瑩的漣漪。
“願意!”堅定的兩字落下,鶯伶凝脂般的面頰染上羞澀紅暈,她垂眸嬌羞,輕輕的撥弄所有男人的心絃。
簡短的回答仿若錘擊衆人心口的巨石,皆壓的他們喘不過氣。
“美人竟然同意給那個混小子獻吻!啊!不行了,老夫,氣死老夫,待會出去一定要宰了他!”
“執事美竟然說願意?那小子哪裡好,他哪裡有本公子好?”
“那個美人莫非喜歡那種類型的?你把你的白衣脫下了,本皇子等下也去試試。”
“你們兩個臭小子剛剛說什麼來着?你看到沒?美人都同意了!老夫等下也下去試試。”
一時間,許多廂房裡竟然各個捶胸頓足,暗恨自己爲何不是那種類型的男子,片刻之後,有些廂房竟然傳出嚶嚶的抽泣聲,還沒開始拍賣,戰況已經非常慘烈。
雲月滿意的點頭,一抹泛着得意色彩的眸光送向還在詫異中的翼蘅引,翼蘅引從那道眸光裡還自行解析出挑釁碾壓之意。
“哼——”翼蘅引冷哼一聲,依舊不服氣,“只是這名女子剛好喜歡你這種類型的而已,又不代表本皇子魅力輸你!”
雲月見翼蘅引還是抵死不服的樣子,無聲的開懷大笑,“論魅力,你是贏不了本公子的!”
“少得意!”翼蘅引隱怒拂袖,突然間,利眸一閃精光,冷酷的神色緩和,似是有自信扳回一成,他揚起令牌,高高在上的問鶯伶,“本公子第一次來這裡,這個令牌是對應的哪個廂房?”
翼蘅引此舉讓悔恨中的衆人瞬間回神,隨後皆是一頭霧水,每個人在得到令牌時應該就知道如何使用,翼蘅引卻說不知道,實在不可思議。
雲月知道翼蘅引不是第一次來玲瓏內閣,畢竟他剛剛還跟她說了那麼多她不知道的事情,他對玲瓏內閣很是熟悉,這番舉動肯定是要用令牌來打壓她。
雲月冷靜從容的對視翼蘅引,眉梢微挑,這是要壓回她!
鶯伶輕掃翼蘅引手中的令牌,淡淡回道:“二樓尚未使用的廂房皆可以用!”
夜鶯般動聽的聲音緩緩浮動,動聽非常,她話中的二樓卻讓上下兩層廂房的人神色驟變。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竟然有二樓的令牌!
“那小子是哪國的皇子?還是五大家的少主?老夫怎麼好像沒有見過此人?”
“看他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估計是皇族!”
“此人如此囂張,看來是金木兩大家的少主吧!”
衆人的紛紛議論時不時傳出,雲月隱約聽出了二樓的人羣的身份範圍,淡面如常,勾脣淺笑。
這是要比身份?
玲瓏內閣分爲兩層,四國中的高官,鉅商富賈皆只能使用一層廂房,二層廂房僅供四國皇族,或是五大家族主家之人使用。
翼蘅引故意做這個舉動定是確信雲月不是皇室中人,也不是五大家主家的人,所以想要借用皇族身份扳回一成。
“你也是第一次來,那你的令牌呢?要不讓她過目下,去找你的廂房!”翼蘅引笑笑的掃向雲月,利眸稍顯得意,冷峻的眉宇縈繞着難以察覺的孩子氣。
雲月無聲的輕笑,禮貌道:“不用,你先請!”
翼蘅引冷峻的容浮起難得的喜色,可見雖然輸掉比試,剛剛扳回的那一成,足以讓他開懷。
“那本公子就不奉陪!”翼蘅引甩了雲月一個驕傲的神情,隨後大步走向階梯直上二樓,隨意找個空廂房落座。
孿生侍衛一呆一愣的看着那抹深藍色的背影,主子竟然也會孩子氣,真是見鬼了!
孿生侍衛驚歎之餘也跟着上二樓,翼蘅引斜靠軟塌,高傲的看着拍賣臺上還未落座的雲月。
論身份!你也贏不了本皇子!
雲月面帶微笑的掃視一圈,笑看鶯伶,彬彬有禮的說道:“一樓廂房已滿,沒有空餘廂房。”
衆人聽聞,幸災樂禍的開懷大笑,戲謔嘲笑的聲音頻頻襲來。
“哈哈哈……沒有座位那就滾出去,趁現在拍賣還沒開始!”
“就是!沒位置還站在那裡做什麼,快出去!”
“要不就站在角落,哈哈哈……。”
雲月剛剛如此“挑釁”他們,還對他們心心念的美人索吻,不知道多少人氣不打一出來,一聽雲月沒有位置各個笑的開懷,更多的是嘲笑和幸災樂禍。
那陣笑聲剛出,某處廂房中正隱隱散開薄溫氣息,一羣人還不知自己一腳已經踏入化成灰燼邊緣。
翼蘅引聽到那陣刺耳的笑聲,笑意盡失,臉色驟沉,彷彿自己的友人被人嘲笑那般異常來氣,他讓孿生侍衛去請雲月上來他的廂房。
雲月無視那些笑聲,狡黠的光芒從她眼角一閃而過,她頭一擡,歉然巡視,一臉爲難的附和道:“也對,既然沒有本公子的位置,站在這裡也不太好。”
雲月搖頭感嘆,聲音不經意的提高,話落,識趣的轉身。
衆人笑的更加開快,大部分人都在誇雲月識時務,不過卻毫不掩飾嘲諷之意。
“公子……。”鶯伶清波微微的水眸一緊,急忙喚住雲月,嬌羞神態,美了幾分。
那聲柔聲呼喚的公子,竟然引得閣內數百雙眼回眸,各個都對號入座般以爲在叫自己,笑的燦爛,頻頻點頭。
“公子若不嫌棄,與鶯伶同坐如何?”鶯伶水眸微低,擡起靈手,輕柔靈媚的朝着玉璧前的一處軟塌指去,她話落,四周的笑聲戛然而止,衆人面沉如水暗自憤恨。
執事美人怎能如此善良,那小子沒座位就趕他出去就好,怎能與他同坐,這不行,絕對不行,豈能如此便宜那小子!
“小公子!一樓三廂有位置,請過來同坐。”
“那位少爺,一樓六廂也有位置,本公子讓座於你。”
“來一樓十二廂!老夫讓座於你!”
“二樓三十六廂,本皇子讓位於你!”
“小子,來二樓四十二廂……。”
一時之間,剛剛還在嘲諷的衆人,一個個變得和善還爭着要給雲月同坐,甚至是讓座,剛走到樓梯口的孿生侍衛見此情形,停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