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內,劉璋一句話出口,登時滿堂寂然。
衆人相互看看,都是一副古怪之色。眼神看着劉璋時,不少人已是帶着憐憫之意了。便是隔間裡那兩人,也是微微一愕,隨即對望一眼,眼中有一絲笑意憋着。
“你…….你說什麼?”那人一呆,顯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劉璋竟敢跟自己這麼說話。
“你是聾子嗎?我說,你,是,哪,根,蔥!”劉璋翻了翻白眼,隨後卻是一字一頓的再次重複道。
廳堂內,轟的暴起一陣壓抑的低笑聲。二樓上,乍三娘子微一蹙眉,起身往下走來,揮手招來一個堂倌兒,低低吩咐了幾句。堂倌兒躬身點頭,往後而去。
堂內,那人渾身哆嗦,滿面鐵青,瞪着劉璋的雙目中,如同要噴出火來。
“刁民!刁民!不知死活的東西!去,去給我把他拿下!”手指着劉璋,抖了半響,那人厲聲大喝道。
身後那兩個漢子大聲應諾,邁步而出,直往劉璋bi來。
啥?刁民?我去!
劉璋怒了。我是衙內好不好?你可以叫我惡少,可以喊我惡霸,但怎麼可以說我是刁民呢?老子哪裡像是民了?
眼見那兩個漢子滿面猙獰的走來,一擡手,正想大喊一聲,“給我打”,找找衙內的感覺,卻聽一個淡然的聲音忽的響起。
“慢!”
兩邊人都是一楞,循聲看去,卻見乍三娘子嫋嫋娜娜的走了近前。目光一掃劉璋,這纔對着門口那人斂衽一禮,展顏笑道:“史計
曹,且休動怒,待奴先問清楚可好?”
那史計曹見乍三娘子開了口,眼中兇光閃了閃,這才悻悻點頭,揮手令兩個手下回來。
“多謝計曹大人。”乍三娘子頷首一笑,又轉頭來看劉璋,開口道:“這位公子…….啊!”
她話才說了一半,卻見劉璋壓根就沒看她,隨即一揮手,指向那兩個漢子,懶洋洋的道:“給我打!”
隨着他話音兒,早就憋的難受的四個親衛,如狼似虎的便撲了上去。
這些個親衛,都是兀蒙部裡選出的好手。按草原的規矩,膽敢侮辱他們的主人的,那是要抓來五馬分屍方可雪恥的。好在他們來之前,就已經被千叮嚀萬囑咐過。又跟着劉璋一個月了,總算是知道,漢家跟草原的規矩很有些不一樣,一切最好是聽指揮行動。
可正就是這樣,四個草原漢子心裡那股憋屈,也是要到頂了。這會兒一見主人下令,撲出去的那份架勢,不等開打,已讓那史計曹的兩個手下嚇了一跳。
我滴娘噯,咱們之間以前有啥深仇大恨嗎?同是給人打工而已,至於這麼狠嗎?
兩大漢很怨念。本來不過是仗着主子的權勢,平日裡欺負欺負小民百姓的。真說起身手來,哪裡會是那些個草原漢子的對手?更何況,你母親的,還是四個打兩個,這還有天理嗎?
嗯,草原漢子那兒沒天理,有的只是拳頭和大腳。
於是乎,在四個親衛撲出去的霎那,大堂裡便響起了淒厲的慘叫。乍三娘子、史計曹、隔間裡的倆文士…
….所有人都傻了。瞠目結舌的看着四個虎狼般的漢子,殘暴的蹂躪兩個抱頭滿地打滾的可憐人…….
“反了….反了……..”史計曹面色蒼白,看着眼前這一幕,嘴中只是反覆唸叨着。
“喂,我說那根蔥,你到底叫啥名?爺手下可不打無名之輩的,趕緊趕緊,報上名來。”劉璋好整似暇的坐在那兒,對眼前的慘景如同未見。
史計曹愣了。什麼?不打無名之輩?難道,難道你還想打我不成?
“你….你這刁民!難道還敢打官府之人不成?某姓史名強,字大奮的便是,你敢………”
“去,打。”
史計曹臉色鐵青,怒聲報上名字,本不信這囂張的小子敢對自己動粗。只是一句話沒說完,便給劉璋淡淡的一聲打給噎回去了。
“啊——”一聲殺豬般的叫喊響起。
“大膽小子,你敢打我?我是……..啊!哎喲,去,快去,哎喲,痛煞我也…….啊……快去報知三公子……..啊…..救命啊……啊,莫要打了…….”
慘叫聲中,史計曹從剛開始罵了一句後,不多時便轉爲一片聲的呼痛和告饒。兩個捱打的漢子,慌不迭的趁機爬了起來,撒腿往外跑去。
“尼瑪的!屎牆?還大糞!這麼噁心的名字也敢拿出來說?很影響市容的,簡直是找打嘛。”雙手抱胸,某衙內一臉不爽的喃喃自語着。
乍三娘子面色發青,眼中有怒火閃動。隔間裡兩個文士也是面面相覷,大堂裡更是亂成一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