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棒子建議三個分區都要動員大量的人力來聯合打劫鬼子的軍列,這是有道理的,光是一分區就想弄二十萬發子彈,這可不是說一百發、二百發的背在身上不當回事呢,那是二十萬發啊!按照一個戰士配發一百發的足額,也夠兩千名戰士裝備的了!
楊棒子自己的目標呢是五百條步槍、二十挺的機槍和一個基數的彈藥,冀中十分區呢是想弄到什麼算什麼,當然武器彈藥那是最好的。
這麼算下來,不動員個千八百人的搞不定一趟列車拉的物資,現在的很多年輕人是沒有這個重量和體積的概念的,在他們的意識裡呢,一噸的東西差不多有多殺,堆在那佔多大的地是沒啥清晰概念的。
舉個例子,俺年少的時候被老爺子弄到廠子的站臺上勞動鍛鍊,那時候往火車上裝尿素都是人扛上車廂的。
兩條板子,一條是上行的,一條是下行的,揹着四十五公斤一袋的尿素走上十幾米長的跳板,到車廂邊上把尿素甩到車廂裡,然後從另一條板子走下來,再接着背尿素去。
每個人一天的定量呢差不多是十噸,就是說四十五公斤一袋的尿素,一個人一天最少要背兩百多袋!還要走那顫顫巍巍的跳板,一天干下來,真的是腰痠腿疼的。
再看那影視劇裡動不動就端着個盤子裡面一堆金元寶,說賞賜你黃金千兩!我勒個去!就算是十六兩一斤的古制,這一盤子也都是差不多五十多斤呢!這端盤子的都是大力士!
俺寫其實呢是心血來潮的,更多的心願呢是想把自己和一些朋友費了牛鼻子的勁考證的歷史真相,整理出來給大家看的,這樣起碼能還原下久遠年代裡的真實發生過的故事。
比如說到這個份量了,就想起前幾年有位朋友考證一篇回憶錄的趣事。
這是一位據說呢是一分區警衛連的指導員寫的回憶文章,裡面講了一段奉楊司令的命令去敵佔區取830塊大洋的故事。
先說個前提。剛纔之所以探討這個重量的問題,就是要說明下接下來的三個分區打劫鬼子物資的行動呢,絕不是和影視劇演的那樣。1大手一揮,對着幾個人幾頭驢說:“兔子們!咱們今天繳獲了鬼子幾百條槍幾萬發子彈!”其實驢背上也就滿打滿算幾十條槍!
這篇回憶性質的文章題目叫《帶血的錢袋子》。作者的名字就不說了,只留兩個伏筆,一個是這老戰士自己說42年就是一分區警衛連的指導員了,二呢七十年代離休前是某集團軍團一級的政委。回憶文字後的括弧裡的是俺朋友的考證。
先看故事:帶血的錢袋子
——一個老八路的回憶
(編者注:會議者某某某,昌平鎮二街人,1938年參加八路軍,1970年離休前任我軍某團政委。現已去世)。
注:抗戰時期晉察冀的部隊幹部,除了小規模的隨部隊調動,加入東北解放軍行列,一般都在“6”打頭的晉察冀部隊組成的各野戰軍。至於一分區的部隊抗戰幹部加入到38軍。至今還在回憶錄和軍史裡看到過一例。
一九四二年,日寇發動了“五一大掃蕩”,對我抗日根據地實施“三光”政策和嚴密的經濟封鎖,抗日戰爭進入了最艱苦的歲月。
當時我在晉察冀一分區司令部警衛連當指導員(1942年的一分區警衛連指導員是徐信,河北靈壽人。1937年9月16歲參加三分區部隊。1939年2月一分區二團調往三分區,三分區十大隊調到一分區,徐信是那時到一分區的。在一分區一團五連任指導員,1940年初調到一分區警衛連任指導員。在這個位置上他幹到1944年,改任連長兼指導員。1944年秋徐信跟着楊成武去了冀中。1942年絕對不會有一個到昌平去的警衛連指導員)。
一天上午,楊成武司令員把我和偵察參謀小黃(如果是一分區司令部偵察情報科的偵察參謀,沒這個人。2如果是下面某個團的偵察參謀,又沒有這個辦事程序。楊司令如果支使某個團參謀外出辦事,一定會通過偵察科和那個團的領導佈置任務)叫到他的辦公室。1
我倆進門後向楊司令敬了一個軍禮,楊司令招呼我倆坐在一條長凳上後對我們說:“你倆都是昌平人,現在昌平地區的一些站都轉載一個九十多歲的抗戰老兵的回憶,說在武漢抗擊日寇的時候,所在部隊曾經一天就用步槍加機槍打下來一百多架日軍的飛機,這就已經不是離奇不離奇的問題了,俺是尊重打過鬼子流過血的抗日老兵的,可流過血不等於信口雌黃,抗戰史裡中國的步兵擊落日軍飛機,一架一架的都有記錄的,攏共加一起也沒幾架的。
一是步槍和機槍的射程和威力有限,打飛機不好打。二是打下飛機國民政府當時是要重獎的!不光是士兵自己,所在團、師、軍等都要被嘉獎的,這個可不是沒記錄和檔案可查的。
現在離着那個年代是越來越久遠了,許多真相就和傳說混淆在了一起,愈來愈難以辨別了,俺在這裡還希望讀者們要帶着有色眼鏡去看待這類的新聞和故事,千萬別以訛傳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