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面騰空而上的雷光,一擊之下就帶走了小半鬼兵。
從階梯處開始的烈火卻仍舊不肯罷休,暴卷烈焰衝出石階之外,一分數道緊追着鬼魂燒遍半山。
放眼望去山腳下遍地都是隨着人影流竄的火蛇,守水營鬼兵雖然來去如風,卻難逃火蛇纏身,不到一會兒,就被燒成了一個個人影的火團。
我不知道對方用了什麼火符,卻發現對方運用烈火的辦法跟我的追魂符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緊追鬼魂不放。只不過,對方火符更爲霸道,纏上對手就是不死不休。
守水營僅剩幾十號人馬,不到一會兒的工夫就陷入火海大半。一道道滿身是火的鬼影在慘叫聲中滿山亂跑,卻跑不出幾步就隨着烈焰炸成了綠火。
紅綠相間的火點兒滿山跳動,山上的鬼影卻越來越少,只有幾隻修爲強悍的鬼魂衝出埋伏圈來,面色猙獰的殺向了我和老劉頭藏身的山洞。
我拽着老劉頭信步走出洞外,單手抽出白晝,持刀看向鬼影:“這就想拼命早點了吧?”
帶頭鬼魂厲聲喝道:“姓李的,我們守水營與你何怨何仇,讓你下如此殺手?”
我仰刀指向對方:“你應該問問,自己跟你們後輩子孫是何怨何仇,讓他不惜出手弒祖?”
那道鬼魂微微一愣之下,我揚聲喊道:“趙壯,人都殺了,鬼都斬了,你還怕見自己家人麼?”
“趙壯!”那道鬼魂怔然回頭之間,全身是血的趙壯已經帶着一羣跟他歲數相仿的術士從石階下面走了出來。
我只是在人羣裡匆匆掃了一眼,就把對方的面孔看清了大半。這些人都是魚簍村的村民,我雖然叫不出他們的名字,卻在白天的時候見過他們的樣子。
爲首的那隻鬼魂氣得渾身亂抖:“你……你……你們鬼迷心竅了嗎?竟然對我們動手!”
“鬼迷心竅的是你們!”說話的人不是趙壯,而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
我循着聲音看過去時,正好與一個身穿古裝的女人對視在了一起。
她是昨天晚上藏在棺材底下,差點跟我交手的那個女人?
對方的目光與我輕輕一觸就挪開了視線:“趙壯,這是你們村裡的事情,你自己解決吧!我只看結果,來完成我們之間的約定。”
女人說完轉身走向村裡,山上的鬼魂怒吼道:“你給我站住!”
趙壯上前一步道:“老祖,水兒姑娘不會停下,我們之前的事情,我們來談!”
趙壯轉身問道:“這是誰家老祖?”
有人低聲道:“好像是王家老祖。”
王家老祖死死盯着趙壯:“你告訴我,你爲什麼要殘殺同村,爲什麼要跟水鬼合作?說!”
趙壯身穿着血衣,身上殺氣未散,這分明就是剛剛殺人的表現。
魚簍村裡應該還有沒參與水鬼合作的術士,那些人都成了趙壯剷除的對象。
趙壯平靜的說道:“那你當年爲什麼要拿走水下秘葬的冥器,爲什麼要囚禁護墓神魚?”
“自然是爲了你們好!”王家老祖只說了半句話就停了下來,似乎是不想讓所有人知道當初的真相。
趙壯哈哈大笑道:“爲了我們好?我們得好了嗎?沒有,我們得到的就是一輩子被困死在這麼巴掌大的村子裡,一輩子都靠着打魚過日子。”
趙壯擡手指向身邊幾個人:“他,他,他,還有他!他們幾個不是考上了高中,就是體檢通過想要參軍。憑他們的腦袋,用不上多久就能出人頭地。可他們能走得出去嗎?”
“就因爲你當初無緣無故招惹水神。我們誰都走不出這個村子,只能在村裡吃糠咽菜不說,還得被十里八村瞧不起。”
趙壯指向了村子:“你自己翻過山看看,看看人家的村子,哪個不是洋樓、汽車?哪家哪戶的爺們兒不是在外面打工,經商,見世面,掙大錢?只有我們守着這麼個破地方,被人戳着脊樑骨叫懶漢。我受夠了!”
王家老祖還沒說話,另外一個鬼魂已經冷聲開口道:“你們過得豐衣足食,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去你-媽-的豐衣足食!”一個年輕點的小夥兒在人羣裡破口大罵道:“你也不看看,別人吃的是什麼,穿的是什麼?我們村裡人吃的又是什麼,穿的又是什麼?”
“我同學的吃喝穿戴,我只在電視裡看過,在別人身上見過,自己從來沒有過!那不是我賺不來錢,是你們不讓我們出去賺錢。”
“你們就是一羣傻-逼,臭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