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師考研早在老劉的意料之中。
四大宗師沒來之前,老劉就研究過四個人的性格,也事先囑咐過王屠夫如何應對。
王屠夫在不打算與誰爲敵的情況下,本身就帶着一種親和力,三招兩式就捏住兩個宗師的脈門,博得了對方好感。
至少,現在唐半瞎和馬狂已經不打算再出題了。
老劉卻說過,這些人裡最難對付的,就是看似憨厚的鐵砧子。
對方肯定要出手爲難王屠夫。
果然,鐵砧子走了出來:“王家妹子,你應該知道五大宗師爲什麼會休慼相關吧?”
嚴格意義上,以宰殺鬼怪、妖獸爲生的屠門,並不夠資格躋身於宗師之列。因爲,這個領域實在是太偏。
屠門之所以能在術道宗師中佔有一席之地,是因爲所有術道宗師,無論是傳承而來,還是自創一家,都得有求於屠門。
唐半瞎的暗器,鐵砧子打造邪兵,馬狂釀酒,觀天涯造琴都需要一些妖獸身上的器官作爲原料。
他們自己卻沒法在不損靈性的情況下,把這些東西拿下來。但是,屠門宗師可以做到。
這就是“流水宗師,鐵打屠門”的真正原因。
鐵砧子見王屠夫點頭,繼續說道:“我在屠門範圍之內,給你出個題目,不算是過分吧?”
王屠夫微微點頭道:“情理之中。”
“爽快!”鐵砧子先是一挑拇指,馬上又說道:“如果王家妹子做不到的話,那就請你給我們四個服役十年如何?”
“可以!”王屠夫再次點頭。
鐵砧子大喜之下,從背後摘下了一個包裹:“我的題目就在這裡,我要它中間那顆心。時間是一炷香。”
王屠夫揮手之間,有鐵衛搬來一張桌子放在了空地上,緩緩打開了包裹。
王屠夫的臉色頓時微微一變——包裹裡面裝的是一條跟人手臂差不多長短,碗口粗細,身上滿布着斑斕毒刺的怪蟲。
王屠夫走到桌邊坐了下來,鐵砧子微笑道:“王家妹子,你準備好了沒有?我可要點香了。”
王屠夫輕輕點了點頭,鐵砧子馬上點起了一根黃香,同時沉聲喝道:“誰也不許出聲打擾王家妹子,任何人,敢說上一句話,老夫滅他九族。”
王屠夫面對着那條怪蟲一動不動,任由着時間隨着黃香的火點慢慢流逝。
人羣裡的飛煞實在忍不住了,悄悄傳音道:“統領,我怎麼看不明白了?哪有這麼測試修爲的?”
“孤陋寡聞!以後多學點東西,別什麼都問!”君寄雪訓斥了屬下之後,還是解釋道:“宗師考研的不是修爲,而是境界,或者是在某個領域裡能達到的高度。”
“這就好比一個文壇宗師,可以開創一個文學流派,千古留名。但是,你讓他去打架,他就只有捱打的份兒。因爲,那不是他的領域,他也沒有什麼武學修爲。”
“王屠夫出身屠門,想要得到其他宗師的認可,就只有在宰殺妖獸這個領域上去證明自己。”
“不過,這個鐵砧子倒是給王屠夫出了一個難題啊!”
飛煞好奇道:“鐵砧子拿出來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我要是沒看錯的話,那應該是血骨龍!”君寄雪解釋道:“血骨龍,其實是一種蠱蟲。但是,它不用本體出現,而是鑽進某種霸道毒蟲體內,纏在他們的骨頭上,去控制對方的行動。”
“換句話說,就是你看到的毒蟲,其實只是血骨龍操縱工具的而已。”
“被血骨龍寄生的毒蟲,腦子已經死了,卻不影響他們的生長。他們的機體還是會去捕食,會吸收營養繼續長大,甚至比他們自然生長的時候還要好。”
“等到對方體內結出內丹,血骨龍吞掉了毒丹,纔會放棄毒蟲,自行活動。”
“血骨龍非毒王不食。能被它寄生的毒蟲,都是毒王之王。本身就兇悍無比,一旦毒王被人打碎,血骨龍就會脫體而出,攻擊對手。”
“那時候,血骨龍可就要吃人了!”
飛煞低聲道:“小心點的話,想殺血骨龍不算難吧?”
君寄雪道:“想殺血骨龍不難!你們兄弟隨便一人,拿上把神兵,做好防護都能將它斬殺。難的是摘心。”
“血骨龍這個名字,你聽上去覺得它個頭不小,實際上,沒脫離毒蟲的血骨龍,只有筷子粗細。而且,是纏在寄主骨頭上,或者是甲殼縫隙裡。”
“身上的顏色也跟寄主的血液同色,就算你剖開寄主,只要不去仔細觀看,也找不到血骨龍在什麼地方。”
“血骨龍正是因此得名!”
“而且,找不到血骨龍的位置還不是最難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