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刀上官翎羽看到剛走進房間的王昃火急火燎的跑了出來,還一陣猛吐,她們就開始糾結了。
一面想看,一面又怕被嚇到,好奇心讓她們下意識的就把小腦袋往門裡瞧。
突然王昃伸出雙手,死死按在她們的眼睛上。
他緩了一口氣,嚴肅的說道:“你們不要看,這是爲你們好,真的。”
說完還不放心,乾脆把兩個女人硬生生推到樓下去,死活不讓她們上來。
他苦笑着對紅姐說道:“怪不得你這麼苗條……”
紅姐無奈笑了笑,說道:“抱歉……”
王昃深吸一口氣,故作輕鬆道:“沒關係,這也是對人的一種磨練,怪不得佛家有云,‘坐觀屍骸九十天,不懼色迷。’”
他問向女神大人道:“你看出什麼門道了嗎?”
女神大人這次卻是點了點頭,鄭重的說道:“記得之前我跟你說過所謂的‘鬼’。”
王昃愣道:“你說她成鬼了?”
女神大人搖頭道:“不是說她,而是她身上的東西。”
王昃驚道:“你是說那些‘小窟窿’?!”
女神大人很仔細的跟他解釋了這個特異的事件。
原來每一千個女人中就會有一個很特殊的體質,叫做‘厥陰之體’,她們在三十歲之前不能生孩子,如果生了,二者必定去一。
厥陰之體卻是鬼怪最喜歡的‘寄居體’,所以大部分的神婆巫婆,都是這種體質的女性。
但一般厥陰之體都是被‘臨時寄居’或者僅有一個鬼怪。
如今躺在牀上的小敏,明顯被無數鬼怪寄居了,小敏的生命能量明顯不夠它們的‘吃食’,所以它們就開始啃食小敏的身體,才讓她的身體上出現那麼多深深的小窟窿。
王昃眉頭皺的很緊,問道:“這有能解決的方法嗎?”
女神大人猶豫了一下,問道:“你真的要救她?”
王昃肯定的點了點頭。
女神大人嘆氣道:“方法不是沒有,說來也很簡單,你忘了自己的體質嗎?只要你切下自己一塊肉來,放在房門處,‘鬼’們自然會放棄那個女孩,都來爭搶你的血肉,到時我可以用靈氣彈消滅它們。”
王昃猶豫了一下,問道:“難道……不能不消滅嗎?”
女神大人卻是很堅決的說道:“這件事我不能遷就你,‘食人血肉’,它們已經越過了界,超出了底線,就像偷腥的貓,味道已經深深記在心裡,不會再對其他事物感興趣了,留着只能是害人。”
王昃點了點頭,無奈道:“好吧。”
他讓紅姐給他找來一把尖刀,又買來幾張純紙漿的黃紙,再準備一個香爐和一個乾淨的很大的盤子。
一個小時後,所有的東西都安排好了,王昃沒有走進小敏的房間,在走廊上擺上一個桌子。
將黃紙點燃扔到香爐之中,讓火苗把尖刀消毒。
咬了咬牙,口中默唸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意思的胡言亂語,突然把尖刀割向自己的手臂。
一塊大約四五兩的肉塊就被割了下來,鮮血如小溪般流淌下來。
尤其他割的時候動作很慢,紅姐看得牙癢癢,渾身無力,顫抖着直接坐到了地上。
她本以爲自己會轉過頭去,可是不知爲何,總覺得那血肉有種莫名的魅力,她就是捨不得轉開目光。
割完了肉,王昃忍着劇痛拿起一張黃紙附在傷口上,口中默唸口訣,手指在黃紙上虛划着什麼。
纔沒一會,血已經不流了。
又一會,乾癟下去的黃紙,竟然緩緩凸了起來!
紅姐驚訝的捂住了小嘴,不知爲何,她竟然有點‘可惜’的情緒。
王昃深吸了一口氣,對紅姐說道:“你先離遠一點。”
紅姐馬上照做,晃動着還有些無力的雙腿,歪歪扭扭的跑到拐角處,就露出一個小腦袋,看起來有些可愛。
王昃呵呵一笑,突然神色一正,猛然將房門推開。
一時間,無數的黑影烏壓壓的從房間裡衝了出來,似人臉,像水滴,看不出具體是什麼,甚至王昃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到了東西。
但肯定是有着什麼。
因爲王昃割下的那塊血肉,肉眼看上去已經不再那麼清晰,而且有減少的趨勢。
等那血肉減少了大約一般,王昃急忙裝模作樣的掐動了幾個法決,女神大人雙手祭出兩個靈氣彈,一股腦的往那盤子中扔了過去。
‘轟!~’
彷彿天雷憑空炸響,不見硝煙不見火光,卻晃眼。
一陣白芒閃過,房間裡所有的臭氣瞬間被清理的乾乾淨淨,一切好似又恢復到‘人間’。
“啊!!~”
就在這時,房間內傳出一陣痛苦的悲鳴。
王昃一陣驚慌,忙問原因。
女神大人解釋道:“‘鬼’處理掉了,但那些窟窿卻是真的沒有了,它們就像是‘鬼’所居住的房間,房間主人離開了,房間卻留着,試想一個人身上出現那麼多破損的地方,她又如何不痛苦?”
“那……那怎麼辦?”
女神大人呵呵笑道:“你怎麼總是忘了你的體質?天坎之水是什麼?這世上再無一種東西,比它具有更好的療傷效果。”
王昃趕忙舉着還剩下一半的肉塊衝進房間。
就看牀上早已經被鮮血染透,那些本來漆黑的孔洞,都變成了血紅之色,不同的涌出大量的鮮血,照這個勢頭下去,不出一兩分鐘,小敏就會血流盡而死。
王昃趕忙將肉塊塞進那因爲痛號而張開的嘴。
他不由得有些怪異的感覺,自己……竟然會把自己的肉主動餵給別人吃,這……
血肉入嘴,讓人奇怪的是,小敏竟然不哭不叫了,她貪婪的僅僅咬了兩下,就把整塊肉都嚥了下去。
果然,沒過一會她就安靜了下來,身上的血洞也不流血了,漸漸有合攏的趨勢。
王昃鬆了口氣,說道:“終於解決了。”
女神大人卻潑冷水道:“這就算解決?這纔剛開始。”
“呃……什麼意思?”
“你不覺得奇怪嗎?就算此女是厥陰之體,按道理也不會出現被這麼多‘鬼’寄居的情況。”
“你是說……”
“嗯,這棟房子有問題!”
王昃剛走出房間,紅姐就急忙貼了上來,焦急問道:“怎麼樣?”
王昃點頭道:“成了,她一會就應該能醒過來,到時候……最好還是把她送到別的地方去住。”
紅姐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疑惑道:“你是說這個房子有問題?”
王昃大着哈哈道:“難道你就不覺得它很詭異嗎?”
紅姐勉強道:“不……不會啊,這裡很好啊。”
王昃翻了翻白眼,指着她說了個‘你!’就又嘆了口氣,無奈問道:“這傢俱體姓什麼?什麼時候來的這裡,祖上是幹什麼的。”
紅姐一一向王昃說明了。
小敏原名秦曉敏。
說到‘秦’這個姓,首先讓人能想到的自然就是‘大奸臣’‘秦檜’。
而事實上,秦曉敏的祖上還真就是這個秦檜,甚至有族譜爲證。
要說秦家還是幾經起落,但也許流有秦檜的血液,他們很懂得爲官之道。
秦檜是奸臣嗎?好像是,但他是壞人嗎?卻也不見得,只是一個背黑鍋的人而已。
要岳飛死的不是他,是皇帝,是天下,是歷史的車輪。
他的所作所爲只是‘當一個讓皇帝放心的官而已’。
想那岳飛手下佔有全國百分之七十的兵馬,每年財政收入大半要落在他的軍費上,而且他還非要去打一場不可能打贏的仗,即便打贏了,‘宋’也不會是曾經的那個‘宋’。
對於當時百姓而言,秦檜反而比岳飛來的可愛一些,起碼少了很多窮徵暴斂,無盡兵役。
他們家來到四九城,也是機緣。
當年天朝徹底勝利後,四面八方的精英都匯聚在四九城中,秦家的官做的不大,卻做的讓人放心,總是會在重要位置上穩坐一把小椅子。
幾十年下來可謂是順風順水。
然而一切都在秦老爺子娶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小女人開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家族破落,死的死下馬的下馬,到了今天,竟然只剩下那個小女人和秦家唯一的骨血,秦曉敏了。
只是當初的小女人已然變成了‘惡魔’一般的存在,褪去了美麗的皮囊,‘恢復’到那種讓人噁心的醜陋模樣。
正是王昃在進門是見到的肥女人。
紅姐的口中,那肥女人簡直是妖魔的化身,好似這全家老小,都是被她‘吃’掉一般,而秦曉敏也差點被這種怪病奪取了生命。
但王昃卻有些不信,他雖然不太懂看相,可那肥女人的面相並不是‘掃把星’。
沒到這種時候,他都會想起顧天一來,那個古靈精怪的小鬼,總是懂的比他多很多。
他使勁晃了晃腦袋,自尊心作怪之下,他好似一匹野馬一樣,跑遍了屋子裡的每個角落,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他有些悽苦的看了一眼女神大人,後者有些臉紅,卻強硬道:“憑什麼我要幫你?又沒有靈氣吸收,我……我是知道原因的,但我就是不告訴你!”
王昃心道這位爺是指望不上了,她肯定是跟自己一樣什麼都不知道的,要不然還不是鼻孔朝天的向自己顯擺一番?不表現的自己是個白癡,而她是個神靈,她都可能覺得活着都沒意義。
王昃猶豫再三,掙扎再三,還是掏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忙音才響了一聲,電話就被接起。
電話那頭傳來讓人討厭的卻很好聽的顧天一的聲音。
“我就知道你今天會給我打電話,說吧,你現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