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大人手指轉動,輕輕結出一個印記,射入少年額頭正中。
他眼神突然迷茫了一下,隨即又開始了那興奮的‘嘮叨’。
“你從哪裡來啊?你的衣服好奇怪啊……不過沒關係,看起來還是挺漂亮的,現在是什麼年代啊?殷商怎麼樣了?還在嗎?……”
一大堆的問題把王昃的腦袋問大了。
他發現,聽不明白和聽明白,完全是兩種感受。
突然他一愣,驚訝道:“呀!我怎麼能聽懂你說話了?”
少年見王昃終於‘回答’了一句,激動的不行,拉着他的手左搖右擺,小身板在地面上跳了跳,就差把王昃摟在懷裡了。
女神大人呵呵笑道:“我就是這樣才能跟你溝通的,我把你的語言認知分給了她……語言這種東西,其實是在交流中時刻‘記憶’與‘修正’的,如果太長時間不用的話,就會忘了它本來的面貌。”
王昃汗顏,支吾道:“這……這樣啊……還真是方便啊……”
不過在少年的問題中,王昃倒是聽到了一些信息。
這些信息讓他十分的震驚。
比如他在問,殷商怎麼樣了。
‘難道他是殷商時代的人?!天吶,幾千歲……怎麼還這麼年輕?’
王昃眼睛抖動了幾下,有些心疼的問道:“你在這裡……多長時間了?”
少年聲音甜美,他指了指周圍的牆壁說道:“我看不到太陽,不知年月,只能每睡一次覺,便在牆上劃一道線。”
王昃擡眼望去,臉皮又抖動了幾下。
四周的牆壁早已被劃的看不出原來的材質,根本就是整整把牆壁削下去了一層。
有人說,這世上最殘酷的懲罰,就是‘寂寞’,再剛強的硬漢,在它面前也宛如一個嬰孩。
所以直到現在,全世界都在通用的懲罰方式叫做‘坐牢’,鐵血軍人一旦聽到‘關禁閉’‘小黑屋’都眼皮直跳。
他的美麗,他的可愛,更有他的可憐,讓王昃所有害怕的心情統統消失不見。
他張開臂膀,緊緊把少年摟在懷裡。
少年先是一愣,隨後就任由他這般抱着。
他還在笑,笑得開心無比,卻把王昃心笑得痠痛。
王昃輕聲說道:“想哭……就哭出來吧。”
少年又是愣了一下,眨了眨他那可愛的大眼睛,豆大的淚珠瞬間涌了出來。
他緊緊摟着王昃的腰,頭深深的埋在他的胸膛裡,痛哭流涕。
哭了很久很久,彷彿要把三千年的寂寞都一股腦哭出來。
終於,他累了,紅着臉害羞的看了王昃一眼,有趕忙埋進去,用蚊子大的聲音說道:“你可算來了,終於有人來了……”
王昃欣慰的笑了笑。
他發現摟着少年的感覺很好,怎麼說吶……就是很滿足。
就這樣靜靜的又過了一段時間。
女神大人突然冷聲道:“喂,抱夠了吧?抱夠就鬆開吧!”
王昃被說的一愣,心中又有些好笑。
這女神大人,連男人的醋都開始吃了,不過也是……這男孩長得也太美了一點,要不是自己心理堅定,還不把他給……咳咳。
他雙手扶住少年的肩頭,稍微用了一點力,想把他推開一點。
可少年明顯沒有抱夠,趕忙用力的又撲了上來,兩人之間剛剛拉開的距離又被填滿。
王昃很滿足的笑道:“好了好了,抱夠了咱們就先說會話……呃……”
他突然發現了一件事情。
確切的說是感受到一件事情。
感受來自於自己的腹部,感受到的是一種富有彈性的柔軟,而且是半球狀的……
王昃滿頭瀑布汗。
他重重嚥了一口口水,顫聲道:“你……你是女孩?!”
一雙稍微哭腫,卻更顯得水靈靈的大眼睛又擡了起來。
‘少年’羞紅着一張臉,害羞道:“我不是女孩,我是個女人。”
‘噗~’
很輕微的一聲,是王昃鼻孔毛細血管破裂的聲音。
他趕忙用力吸了吸,把血嚥下肚去,還一陣噁心。
但還是稍微有些晚了。
‘女人’直接疑惑的揚起頭來,問道:“咦?什麼東西這麼香?”
她伸出小手,在王昃的臉上費力尋找,眼神滿是渴求。
誰知這時小白蛇卻一下子從王昃的懷裡鑽了出來,大聲嬌喝道:“哪裡去了?怎麼沒有了?!”
女神大人也來起鬨,嬌喝道:“你還不鬆手?你還想抱到什麼時候?!”
王昃一個頭兩個大。
心理幻想着自己扒光女神大人的衣服,把小白蛇纏成中國結,一口把懷裡的‘女人’給吞了……
但隨後,他只能重重的嘆了口氣,費力的推開‘女人’,但依然牽着她的手,一臉疲憊的坐在那張簡陋但整潔的牀上。
小白蛇見‘撈不到好處’,‘切!’了一聲又鑽了回去,‘冬眠’去了。
‘女人’哭夠了,就顯得安靜了很多。
她乖巧的握着王昃的手,站在地面上,彷彿思考了好久,突然走上去坐到王昃的大腿上,滿足的傻笑着。
王昃愣了一下,感受着大腿上那圓潤柔溫,心情竟有些盪漾。
他緊張的看了一眼女神大人,後者冷冷一哼,明顯一副‘你自己看着辦’的表情。
王昃就想把‘女人’推開,可手到中途,一種極爲不捨的心思就迅速蔓延開來。
他心中嘆了口氣,暗道:‘罷了罷了,挨頓打就挨頓打吧,又不是沒被打過……’
王昃改推爲抱,輕輕摟住‘女人’的腰,輕聲問道:“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麼啊?”
誰知這個問題卻讓‘女人’大驚。
她猛然擡起頭看了看王昃,小臉撲的一下就紅了起來,又趕忙把頭低了下去,雙手使勁揉捏着自己的衣角。
王昃等了半天也沒等來回答,不由得問道:“不願意告訴我嗎?”
‘女人’慌亂的把頭擡了起來,說道:“不……不是的……只是……你真的想知道嗎?”
眼神中竟帶着一絲渴求。
王昃點了點頭。
‘女人’深深吸了口氣,全身顫抖着掙扎了好久,突然用蚊子似的聲音說道:“妺喜……”
王昃一愣,又問:“什麼?”
‘女子’仰起頭很嫵媚的白了他一眼,說道:“奴家叫做妺喜。”
王昃道:“哦?妺喜啊,真是個古怪的名字……妺喜,呵呵。”
他喚了一聲,妺喜答應了一聲。
正這時,突然白衣女子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哎呀,你這小色鬼果然膽大包天啊,誰的名字都敢問啊。”
王昃趕忙轉過頭去,正好看到白衣女子的身體從牆壁中出來。
他怒喝道:“你這死狐狸,果然土遁了!”
白衣女子笑道:“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吶,我不過是見陣法被破,想看看其他地方能不能穿行而已。你也不要轉移話題,你知道自己惹上大麻煩了嗎?”
王昃一愣,問道:“什麼麻煩?”
白衣女子道:“還裝傻,你不是問了人家名字了嗎?而且人家還告訴你了,嘖嘖……真是好‘開放’啊。”
王昃臉一紅,怒道:“問了名字又怎麼……”
還不等說完,白衣女子就自顧自的講道:“歷史越往最初靠近,人就越接近自然,‘名字’這個東西可不僅僅是‘代號’而已,而是擁有跟生命、天地息息相關的聯繫。尤其夏商兩朝,文字是具有魔力具有能量的,只有王者和祭祀們才能記錄和書寫文字,有‘名字’的人也並不多,而且他們的名字都是經過‘祭祀活動’而得來,可謂是天地賜下一個生命符號。那時的人就像現如今的精怪一樣,是不會讓人知道自己的名字的,尤其是女人,告訴別人自己的名字,只有兩個可能。”
王昃心中感到一絲不妙,忙問:“什麼可能?”
白衣女子道:“第一個嗎,就是她成爲了你的奴隸,你的私人物品。而第二個……就是她成爲你的妻子,準備爲你生孩子。但說實在的,這兩種其實區別不大,結論就是你現在知道了她的名字,她就是你的人了。”
王昃大驚。
他連忙看向膝上那小巧可人的妺喜,一看那欲語還休的表情,王昃就知道白衣女子所言不錯。
隨後……他就將目光投向了女神大人。
有些尷尬,有些求饒,有些無奈的說道:“這個……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若說妺喜這樣可愛的人變成自己的‘財產’,這是一件極好的事情,但卻有一個先決條件,就是女神大人的允許。
誰知女神大人卻出乎意料的沒有動怒,而是略帶悲傷的看着妺喜,眼神中盡是同情……和自憐。
王昃猛然驚醒。
是啊!女神大人也是被關在一個黑石中,一關就是億萬年,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寂寞’這種東西的狠毒吶。
‘同命……相憐嗎?’
王昃心中狂喜。
可緊接着白衣女子說的話,就讓王昃再也‘喜’不起來。
白衣女子道:“本來你要是收了她,也算是不錯的事情,可是……她是不可能離開這個墓穴的,剛纔你破壞的這個陣法,不是爲了囚禁她,而是應該……怕她自尋短見,而設立的保護措施,畢竟只要她離開這個房間,就會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