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經理把一摞子新做的光盤遞給了萍萍。
萍萍打開手提電腦，插入了光盤，屏幕上出現了一幅漂亮的界面。
“嗯，Fashionable.①”
“小姐，你是英國留學生？”
“Oxford.②”萍萍脫口而出。
“呀，你讀是的名牌大學啊。”張經理驚訝了，“依你的實力，自己也可以開發呀！”
“我爸爸這麼大的家業要我管理。我哪有時間呀。”萍萍檢查着光盤，與他搭訕起來。
“是啊。你這是替崔總幹大事業呢！”張經理看了看崔老大，稱讚道。
“嗨，什麼大事業？”崔老大搖了搖頭，“現在，倒賣配件掙不到錢了。還是你們搞軟件開發利潤大呀！”
“利潤大，風險也大呀。”張經理對崔老大說，“你女兒知道我們這一行的辛苦。有時候啊，絞盡腦汁地設計了一套東西，自己覺得挺先進；可是，一投到市場上，才知道過時了。唉，那時候，心情別提多沮喪了。”
“喂，張經理！”萍萍像是在文件裡發現了什麼，“這個界面好熟悉啊。”
張經理一看，原來是一個指令性文件的首頁。他馬上笑了：“這個，你當然熟悉。這是你們鎖陽人設計的。”
“鎖陽人？”崔老大聽他這樣說，眼睛也轉向了微機屏幕。他看到，軟件畫面的背景，正是重化機械廠大門前的二十八級臺階。
“嗯，這個重化機械廠，你們應該知道吧？”張經理笑着問他們。
“知道知道……”
“設計這套程序的，就是重化機械廠的孫廠長。”
“噢？”崔老大父
女倆聽到這兒，眼睛即刻睜大了。
“你們……你們認識他？”
“不不不。”萍萍機靈地回答說，“我們只是在電視上、報紙上見過他的面。沒想到，這麼大的幹部，還會設計軟件，真是了不起啊！”
“啥了不起呀。”張經理聽到萍萍這麼讚揚孫廠長，馬上撇了撇嘴，“不過是掛個名，變相撈錢唄。告訴你們吧，這套軟件實際上是他的小秘書僱人設計的。他掛個虛名，只爲領自己的那份紅利。”
“紅利？”崔老大聽到這兒，覺得大有文章，“他在這兒投有股份？”
“什麼投有股份？他一分錢不用投，是我們送給他的乾股。”
“送乾股？”崔老大轉了轉眼珠子，顯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這種事兒啊，我也幹過。可是，我們必須得到好處才行啊。你們這麼送乾股，公司不賠帳嗎？”
“我們賠帳，有人補給我們。”
“補……噢，明白了明白了。”崔老大顯得大夢初醒了，“你給他好處；別人給你好處；他給別人好處。三角利益……嘿嘿，這國企的廠長洗起錢來，比我們個體戶可精明多了。”
“哦，孫總，你看……”張經理覺得自己的話說多了，“今天，我信口開河。這些事兒，你就當沒聽見，好嗎？”
“老弟呀，咱們都是幹個體的。你對我還不放心？”崔老大親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又衝他捻了捻自己兩個手指頭，做了個數錢的樣子，“這種事兒，我也沒少幹。”
“是嗎？”張經理看到崔老大這麼說，像是放心了，自言自語道，“他這一支幹股，一年要拿走我們十幾萬哪。比我們部門經理的年薪還多。”
“喂，張經理。”萍萍聽着爸爸與張經理的談話，覺得應該收口了，便嚷着說，“這套軟件，你們有現成的嗎？”
“哪一套？”張經理湊了過來。
“指令接收部分。”萍萍說着，將微機指令調到了這份文件上。
“這一套，倒是有……”張經理看了看屏幕，顯得不好意思了，“可是，現在還保密哪。”
“張經理，能不能單獨給我們‘弄’一套？讓我們試用一下。”萍萍說完，那雙美麗的眼睛緊緊地盯住他，看得他臉上有些發燒了。
“這……我得請示總經理。”張經理有些犯難了，“而且，還得簽訂試用合同。”
“合同？”
“是啊，因爲這是一套新軟件，試用者必須簽訂合同；還要交五十萬元的押金……”
“喂，老弟，什麼合同不合同，幫個忙嘛！”崔老大看到張經理的神情，馬上顯出了鎖陽人的江湖習氣，“辛苦你……給‘弄’一套。大哥虧不了你啊！”
“這……私下複製文件是違法的。”張經理膽怯地搖了搖頭。
“萍萍，把咱們的特產……”崔老大使了個眼色。
“呃……”萍萍明白了父親的意思。她看到身邊的服務小姐走開了，便迅速地把一個包裝精美的人蔘盒遞給了張經理。
“謝謝。”張經理接過人蔘盒，慢慢打開了。
一捆捆嶄新的百元大鈔，驀地出現在他的眼前──啊！他大吃了一驚。
萍萍看到他的樣子，悄聲提醒他：“這是五萬元諮詢費，請收好。”
“呵呵……你們稍等。”張經理聽到“五萬元”，頓時喜形於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