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主子不會輕易生氣,可他一旦生氣……
“小主子或許能猜到我們身份,但是她不可能猜到主上和寧主子之間的關聯。 ”
天樞心緒浮動,他在得知小主子出現在南方戰場時就清楚,他們的身份遲早有一日會暴露,但是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揭露。
也不知小主子心中會怎麼想,他們並不想走到今日。
小主子站在姜國一邊,而他們卻是她的敵對國。
姜離沉默的趕路,她今夜是爲送月圭和韓剎出城,將消息傳遞給衛將軍,沒想到會在今晚遇到人跟蹤,更沒想到會遇到熟人。
怎麼會這樣?
北斗七星,七衛……七衛……
剛纔,她差一點就要了搖光和天璣的命。
他們爲什麼會是密音宗的人?而且關係不淺。
聖音和師父長相如此相似,他們一定認識彼此,或許還有血緣關係。他們是兄弟還是表兄弟?堂兄弟?
七衛在密音宗又是怎樣的存在?
她對密音宗瞭解太少了,對七衛,甚至是師父,她都一無所知。
師父是誰?來自哪裡,每年出莊又是去了何處?她都不知道,她只是在原地等他,等他們回來。
……
“北斗七星?”
“密音宗內殿子弟中沒聽說北斗七星。”
“七衛我們也沒有聽說過。”
姜離回到小隊成員聚集的地方,詢問七衛之事,卻意外的沒有問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他們身手不錯,應該只在密音宗七位長老之下。”
“僅次於七位長老,這樣的人在宗內身份一定不低。”月彬若有所思,他們所知道的,除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祭司,就知道七位長老最強,與長老並列的是聖女。
聖女之下還有詳細的等級劃分,都是按照宗門內特殊的族羣和能力,享受不同的待遇和權利,而長老與聖女之間是否還有其他的存在,他們並不清楚。
“宗內按照天賦和修爲,分爲內殿和外殿,我們都是外殿弟子,知道的東西僅限於內殿範圍,以及一些大家都熟知的層面,我相信內殿之中肯定還有更高的層次,但是我們平時沒有機會接觸。”甌越補充道。
“還有一個可能!”伺冰興奮的坐過來,挨近姜離。“別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鬼衛最神秘莫測!不屬於任何宗內勢力,只效忠大祭司一人!”
鬼衛?姜離一怔。
鬼衛!
她臉色微微一變。
“哎!我聽說過!”陳默將伺冰擠到一邊。“雖然我沒有加入密音宗,但是身爲前扶支子民中的一個,我瞭解密音宗絕對不比你們少!”
他可是打聽了很多密音宗的事,原本就等着尚庸城之戰勝利了,他立幾個軍功加入密音宗,成爲宗內弟子,沒想到人生就是這麼戲劇性。
“鬼衛是一個獨特的存在團體,據說,除了大祭司沒人知道他們是誰,也沒人見過他們的真面目,他們執行任務的時候全都戴着黑色鬼面和黑白無常的尖頂帽子,使用的武器都是黑色彎刀。”
“宗門內見過鬼衛的人不多,都只是聽說而已,實力幾何也沒人知道,不過,能夠呆在大祭司身邊的人,實力肯定不低。”
“而且鬼衛出手,很少有活下來的人……”
“阿離,你臉色不好,怎麼了?”司空留湊近,捧起姜離的臉,又要佔便宜。
素風大臉當即插到兩人中間。“男人婆,放下你的狗爪!”
“汪汪汪!”哈哈搖着尾巴,興奮的轉圈,以爲素風是在叫它。
姜離神思漂移,鬼衛……七衛是鬼衛?
那麼,京城中那場屠殺,玉簾和玉玲和七衛有沒有關係?“鬼衛有多少人,你們知道嗎?”
“不太清楚。”伺冰把廝打在一起的司空留和素風擠到一邊,鄭重的搖了搖頭。“不過,怎麼說也得比我們人數多吧?”
姜離略鬆一口氣,當日七衛應該是和師父在一塊,不可能出現在京城。
七衛是鬼衛,鬼衛只聽命於扶支大祭司?
可是,七衛明明是師父的人,怎麼可能只聽命於大祭司?聖音和師父關係一定非同一般,或者,很有可能是兄弟。
“你們大祭司真的活了幾百年嗎?”姜離忽然想到一個挺嚇人的可能,她有些機械的扭頭望幽靈小隊的其他成員。
大部分成員重重點頭。“上任大祭司死了有三百餘年了,每一任大祭司都是單傳唯一血脈,大祭司應該是活了很久沒錯,但是具體多少年沒人知道。”
長生,歷來是扶支獨特的秘術,誰都希望活得長久,尤其是各國站在權力巔峰的帝王,但是長壽現象只存在於宗門核心,也因此引發了數百年前的戰爭。
但是除了歷代大祭司,沒人知道是怎麼回事,扶支子民相信,他們的大祭司是地神的子嗣,所以活的長久。
這世上,只有天月宗的上一任宗主活到一百五十餘歲,那位宗主身前醫術無雙,聞名諸國,他死後多年依舊被世人敬仰,天月宗更是一個救死扶傷的宗門,而且明月山莊的神醫好像就和那位宗主有些關係。
姜離小心臟有點承受不住,師父不會是聖音老變態的兒子吧?他倆長得也太像了!她簡直想要往正常方面想都不可能!
扶支的大祭司可都是一脈流傳啊!
兩兄弟的可能性都很低。
“應該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姜離不斷給自己心理建設壁壘,斷絕這可怕的想法。
“什麼不可能?”衆人好奇,小合的表情都快扭曲了。好像見鬼了似的。
“沒什麼!絕對不可能!”她猛地站起身,惡聲惡氣:“都洗洗睡了!你們一個個都這麼菜,有臉說是幽靈小隊的成員嗎!快去休息,明天起來還得訓練!”
“噯——!!”
一陣哀嚎。
……
聖音聽着天樞幾人的稟告,殷脣微勾,瞥了搖光和天璣一眼。
尤其是天璣的脖子,一道血印明顯。
“他們不是她的對手,以後也不必跟的太緊,既然她放人出城,總會露面。”聖音眸光深邃,如同暗不見底的深淵,危險至極。
“小主子遣人前往衛陵軍營,不知是否要將此事告知城門守軍加強防禦?”
“不必。”聖音嗓音陰涼詭魅,指尖指叩紫檀椅背,漫不經心。“連這點事都察覺不出來,一羣廢物,死了也沒什麼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