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咳咳……楊主任,剛纔來的時候我不瞭解情況,這也是實在沒有辦法啊……”一聽徐中華馬上就過來,劉磊頓時就不再提“請”楊小年到局裡去的事了。
不僅僅不提這個事情,反而很委婉的給楊小年解釋起來:這事情不怨我啊楊主任,晏局長分管交警、刑警,我不聽他的也不行啊,有火你衝他發,有仇你也記到他身上,徐老大來了之後您可多包涵一點兒啊……
楊小年就很認真的看了看他,笑了笑,指着四周圍觀的人羣說道:“劉隊長,一會兒徐局長來了之後看到這場面可不大好啊?我看,你還是讓手下去幫着那幾個交警疏導一下交通,維持一下秩序比較好。”
媽的,剛纔你們的表現我全都看着呢。雖然不至於在徐中華面前給你這種人上眼藥,但不給你們找點事兒乾乾,實在是對不起那傢伙想用銬子打我的這份情誼。劉隊長你也別在我面前瞎嘚啵了,還是去幹點正事兒吧。
原本這是楊小年嘲諷劉磊的話,卻沒想到劉磊眼珠子稍微一轉,馬上就笑嘻嘻的說道:“謝謝楊主任的提醒,我馬上就安排弟兄們過去……”說完之後,這位居然頭也不會的就走了。
看着他走出十幾米左右,大聲吆喝手下弟兄們的樣子,楊小年不由佩服的五體投地。心說人家這纔是極品啊,這樣的人在官場上要混不開,尼瑪實在說不過去。
“劉磊,你在幹什麼?你、你……我撤……我停你的職……”急晃之下,晏文殊還沒有忘記,自己好像是沒有權力撤一個支隊長的職務的。但不知道停一個支隊長的職務,他是不是有這個權力呢?
“楊主任,這怎麼回事兒啊,怎麼這麼大的動靜?”這個時候,於東帶着幾個人走了進來,邊站的人太多了,他們的車子都沒有開進來。
“嘿,今天是夠熱鬧的,不過現在還不是你們看熱鬧的時候,看到沒有,就那邊……蹲地上抱着手臂咬牙的那人就是侯玉強,於局長你不是認識他麼?”楊小年一邊說着,一邊對着侯玉強指了指。
於東一聽楊小年這個話,就不由趕緊笑道:“楊主任,當時我在市局也不過是個小科長,哪有這個福氣認識侯大經理本人啊?也不過是見過兩次,談不上認識。剛纔他蹲那地方跟個什麼似得,還真沒認出來他。”
不解釋清楚不行啊,誰知道剛纔楊主任那句話是什麼意思?要是讓領導誤會自己和侯玉強之間有點什麼事兒,那可就不大好了。
楊小年不由得就笑了笑:“解釋那麼多幹什麼?我這人的脾氣你還不知道麼?趕緊去抓人吧!”
於東有點太敏感了,所以楊小年才暗示了他一句:我這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就算認識他也沒什麼的,只要別和他攪合到一起去就行。
“好勒!”於東笑呵呵的答應着,一揮手,領着幾個手下奔着侯玉強就過去了。雖然現在不是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但警察辦案子可沒有限制地域。雖然現在市局很多人都在這裡呢,但只要事後市中區公安局不開口抱怨開發區公安局沒有事先聯繫,就算是市局也說不出來什麼的。
不管開發區公安局或者是市中區公安局,還不都是市局的下級單位?爲了利於辦案子,先斬後奏也是有的。
再說了,現在楊小年就在自己身後站着呢,誰知道楊主任讓自己當着市局這些公安人員的面抓人,是不是還有更深一層的用意?
自己不瞭解沒關係,關鍵是看執行力。
到了侯玉強的面前,於東笑眯眯的問道:“哥們,你是不是侯玉強侯總?”
侯玉強的眼神剛纔一直都在緊盯着楊小年呢,知道這個警察可不是自己這邊兒的。於是,很沒好氣的說道:“是我,你幹嘛?”
於東就點頭笑了笑,從口袋裡面摸出了工作證在侯玉強的面前晃了晃:“侯玉強,我是開發區公安分局的局長於東,因爲有一個案子需要你配合,請您跟我們走一趟。當然,如果你需要其他的手續,我現在就可以簽發給你。只不過,要是那樣的話,你可就要戴着銬子跟我們走了……”
“你們幹什麼?我犯什麼事兒了你們要抓我?”給公安局長要手續?那還不是要什麼有什麼?所以侯玉強也不會真的白癡到要什麼抓捕令、逮捕證之類的東西,只是扯開喉嚨大喊大叫,希望引起晏文殊的注意。
他這麼一喊叫,站得離他近一些的警察全都聽到了。這其中也有人認識他,要擱在平時早就過來問問是怎麼回事兒了。但今天這個局面很明顯的透着異常,再加上攔住侯玉強的還是穿着制服的公安,這個事情也就不是隨便亂問的了。
所以,任憑侯玉強喊破了嗓子,居然沒有一個人過來幫他說句話。於東故意讓他喊了幾聲,這纔對手下一使眼色:“帶走……”
被兩個警察夾着胳膊往車上擁的時候,侯玉強還在掙扎着大吼:“於東,你敢抓我?我姐夫可是滕元山……”
“我知道。”於東不由呵呵一笑,戲虐的看着他說道:“他的官好大啊,不過,現在他還管不到開發區公安局。”
滕元山又怎麼樣?老子身後站着楊主任呢,他還能把我怎麼的?
“你們……你們簡直是反了……誰給你們的權力,讓你們在這裡抓人的?”晏文殊一直在打電話求援呢,當他聽到侯玉強的喊叫聲之後,這才慌慌張張的跑過來的。
於東啪的對他打了一個敬禮:“報告晏局長,開發區分局局長於東正在依照法律授予的權力執行任務,請晏局長指示。”
“你……好、好,我找市委領導給你說話,你給我等着……”於東這句話,把晏文殊噎的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了,只是用手指着於東點了好幾點,然後轉身就走。
“晏文殊,你過來,給市委張秘書長彙報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他剛走了兩步,就聽着徐中華的聲音在叫他。晏文殊一轉臉,就看到左邊路邊一羣人分開圍觀的羣衆走了進來,爲首的正是市委秘書長張逸。
這位可是緊跟着趙書.記走的市委常委,就算是滕市長在人家面前也矮一頭的。
看到張逸走在前面,徐中華緊緊地跟在他後面錯開半步。晏文殊不由得就是一愣,心說徐中華這是要幹什麼?這麼點小事兒居然跑到市委告狀?晏文殊自然心裡清楚,要不是受了趙書.記的委派,他徐中華可使喚不動人家市委秘書長。
這個時候,就算身後有滕市長和方市長撐腰,晏文殊的心裡也是猛一陣子的顫抖。心說徐中華什麼時候和趙書.記走這麼近了啊?我不就是扣了你徐中華的電話嗎?就這麼點事兒,你就驚動了趙書.記想整死我?未免有點太小題大做了吧?
他還沒走到張逸的跟前呢,徐中華突然就沿着鼻子瞪了他一眼:“晏局長,你怎麼回事兒啊?我不是三令五申中午不準喝酒的麼?你這在哪裡灌這麼多貓尿?”
“你……”晏文殊心說徐中華你個王八蛋算你狠,這個話你雖然真說過,可你中午不也喝麼?平時老子哪天不是喝的醉醺醺的,也沒見你放個響屁,今天當着張秘書長你他媽故意的是不是?
“中午有個活動,我陪客人喝了一點兒。張秘書長,您怎麼也過來了呢?”這個時候,顯然不是自己給徐中華翻臉的好時機,所以,晏文殊只是輕描淡寫的辯解了一句,就趕緊的笑着和張逸問好。
張逸伸出手來和晏文殊的手指沾了沾,緊跟着說道:“你好,晏文殊同志。你們這邊的事情居然驚動了趙書.記,我是專門過來了解情況的。楊小年同志呢?他現在沒什麼事兒吧?”
一聽張逸這個話,晏文殊心裡不由就是咯噔一下子。張秘書長話音裡面的側重點已經很明顯了,人家就是爲了楊小年來的。滕市長不是說那個年輕人沒什麼了不起的麼?趙書.記對他真這麼關懷備至?
“張秘書長,你好你好,還勞動您親自跑一趟,我心裡很不安啊。不過,我可沒想給領導添麻煩,我這也實在是沒有辦法。我的車子被人追尾了,人家不僅不讓走還要抓人,說在棗園市他說的話就是王法……”
把情況介紹完了之後,楊小年這才嘆息了一聲:“對不起啊張秘書長,我這人一向看不得一些人知法犯法,爲了自衛,情非得已,和市局的同志們發生了一些摩擦,我在這裡給張秘書長以及徐局長道歉。在市局那幾位同志打我的時候,我不該反抗的……”
楊小年這個話,完全把自己放在了受害人的角度上,事實雖然如此,但在這場衝突中賺了便宜的可是他啊。現在再擺出來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是不是有點無恥啊?
“楊主任,你這不是打我的臉嗎?本來這個事情就不是你的錯,你這麼一道歉,你說這讓我們……唉,我沒有管理好隊伍,我真的是有點無地自容啊!!”徐中華聽着楊小年的話肚子裡面暗笑,可臉上的神情卻很動人。那種悲痛、無奈、失望的表情,被他臉上的皺紋刻畫的入木三分。
張逸聽得也覺好笑,但這個時候他臉上的神色卻陰沉似水,看着晏文殊問道:“晏文殊同志,事情是這個樣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