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太爺爺跟陰人有個交易,答應陰人會把咱們家族生下來的第一個女兒,作爲交易給陰人!
爸爸託朋友找人算過,在我十八歲生日的那天,那個陰人,會登門來‘收賬’!
原本都計劃好的,遵照安排,所有的一切,準備妥當,只要我躲在牀下不動不出聲,捱到天亮,便可躲過這一劫數。結果該死不死的手機,就這麼暴露了我的目標。
雖然不知是夢境還是現實,由於我沒有被陰人帶走,倒是安然無恙的渡過了那漫長的一天,全家以爲這件事情,就此打住,不會再有後續,在家休息了幾天,我便迴歸到原本正常的生活中。
自從我做了那個夢後,總感覺身邊的事物,都變得很詭異,甚至總是覺得,有一雙怪誕的眼睛,不知在什麼地方,偷窺我,這讓我渾身不自在。
這一日,我收拾好揹包,踏上火車趕往學校的路途。
下了火車,看着耀眼的夕陽,我的膽子也跟着大了起來。從火車站到大學城,要倒幾趟地鐵,外加公交!爲了儘快回到學校,我特別選了一條最簡單的路線,只要倒一趟公交便可,這樣便可省去不少的麻煩。
可是從火車站到公交站點,要走一站地的距離,那是一條往常很少走的小路。
這條路上兩邊的居民樓,因爲要拆遷,早已人去樓空,只剩下連窗戶都沒有的殘破樓體。
藉着樓體擋住太陽的陰涼,我加快了腳步,想着馬上就要期末考試,因爲最近的事情,都沒有好好複習,我可不想掛科。
突然這時,從破門洞裡,衝出來一個披頭散髮,蓬頭垢面,渾身髒兮兮的老女人。嘴裡嘟囔着什麼,含糊不清,卻又一會兒‘嘿嘿’,一會兒‘嘻嘻’的笑着,老女人瘋瘋癲癲的攔在我的面前,指着我傻笑起來:“哈哈,要死了!你是個死人!嘿嘿!”
瘋女人突如其來的行爲,把我嚇得夠嗆,向後退了兩步,打算繞開她。結果瘋女人倒是像盯上了我,怪笑一聲,擡起雙臂,支起黑乎乎的雙手,直奔我擡腿大步衝了過來。
這一來,我掉頭撒腿就要跑,慌亂之中,哪裡知道身後突然冒出來一輛三輪垃圾車,腳下一絆,整個人‘噗’一下,一頭栽了進去!
騎着三輪車的大爺,拽過車上的大掃帚,衝着還要往前上的瘋女人呵道:“滾滾滾!又在這兒發什麼瘋?上一邊去!”
大爺豎起眉毛,舉起掃帚,假裝向前衝了一下,終於將怪叫着的瘋女人給嚇跑。
而我,被大爺從垃圾車搭手拉出來,還幫我把頭頂着的香蕉皮拿了下來,寬慰道:“小姑娘,你沒事兒吧!別害怕,這個瘋婆子都瘋了二十多年了,今天不知怎麼又發什麼神經了。”
這種事情,我只得自認倒黴,給大爺道了謝,轉身走了沒兩步,隱約聽見背後的大爺在那嘀咕‘真是奇怪,二十多年還是第一次聽這個瘋婆子罵別人死了。’
我並沒有多想,嫌棄的看着自己髒兮兮的一身,只想趕緊回到學校,好好洗個澡!
到公交站後,往常5分鐘一趟的289路公交,等了好久都沒有來,天色已經朦朦朧朧的黑,路燈也亮了起來。
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再不來,我還是改叫出租車好了!
正當我打算掏出手機,準備叫出租車的時候,突然聽見了‘咯噔咯噔’的聲音,扭頭一看,從遠方緩緩駛來一輛破舊的公交車。
昏暗的路燈下,拉着黑漆漆的影子,血紅色的燈牌,時閃時亮,四周不知何時,已然籠罩了一層濃霧。
我眯着眼睛,努力的看了看,沒錯,是289路,這輛車終於來了!
但是好奇怪,這輛車好破舊啊,大學城新建不久,這片區域的公交,都是嶄新的公交車啊!從來都沒見過這麼破舊的車,像是80年代的報廢車,尤其是‘咯噔’作響的汽車引擎,車身顫顫巍巍的讓人擔心。
當我正在鬱悶的時候,公交車已經緩慢地停在我的面前,車尾一團烏黑腥臭的尾氣,噴了出來,在空中久久不散,車頭從左至右有一道2米長線狀凹陷,像是人臉上一道猙獰的刀疤。
車身斑駁,像牛皮癬般的車鏽,密密麻麻的分佈着,已看不出它原本的顏色。只有一扇車門,緩緩的打開。另一扇車門殘破了一半,在車的慣性下,搖搖欲墜,隨時有掉下來的可能。
車裡零零星星的幾個人,穿着很奇怪的衣服,無論是從款式,還是深沉的顏色,看起來都差不了太多,我好像在哪兒見過,卻又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他們目光呆滯的看着遠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這時,不知道什麼時候,身邊多出一個,也穿着同樣奇怪衣服,滿臉褶子的老奶奶,眼神渙散,直勾勾的盯着眼前敞開的車門,從牙縫裡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一句:“終--於--來--了!”
不知道是老奶奶灰白的頭髮,還是她本身如枯樹皮般刀刻的皺紋,顯得蒼白的臉上,表情無比僵硬,一步一晃得上了車,透出一股說不出的怪異。
我看着天色已晚,也管不了這車破不破了,能回到學校就可以,跟在老奶奶的身後,快速上車。
因爲車上沒有幾個人,我很快挑了一個挨着窗戶的位置,坐了下來。看着窗外的夜色,不知不覺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